傅思渊说的那个心思歹毒的人是谁,俩人都心知肚明。 李美红听他这么一说,有种酒逢知己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心念一转,她道:“殿下可别这么说,我们大姐儿对你情深义重,若她听到,定会伤心的。” 难得读书万卷的傅思渊竟毫不掩饰满脸的鄙夷,仿佛提一嘴桑洛洛都会脏了他通往圣贤的路。 “夫人可别提她了……二小姐,没事吧?”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李美红长长的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淇儿她,如今已不在丞相府了。” 傅思渊奇怪道:“不在丞相府是何意?” “她被赶出丞相府了。”李美红眼睛发红。 傅思渊惊道:“被赶出丞相府?为何?!” “还不是大姐儿……”李美红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抹了一把泪,“殿下就别问了。丞相府丞相府,那是人家爹爹的府邸,说到底我们也只是寄人篱下,人家要赶人,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李美红说着说着眼泪哗啦啦下来,真假参半,倒是哭得情真意切。 趁着傅思渊在回味这话之际,她又道:“多谢殿下对淇儿的关怀,只是她如今模样狼狈不足怜惜,终日躲在屋中不愿见人,怠慢了殿下,还望殿下海涵。” 她这话说得有深意,细思之下就会发现,她越是说着不足怜惜,其实越是想人怜惜。 果然,傅思渊听了这话,心疼得眉头紧蹙,“淇儿……怎的会这样?那个蛇蝎心肠的桑洛洛,如今还变本加厉了么,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容不下?” 李美红抹了一把泪。 她一直都知道傅思渊对桑淇是有意的。 自古才子爱佳人,京城第一才女的罗裙下无数拜倒者,可李美红从来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那些人或者是一颗旗子,或者有利用价值,包括面前这位富贵闲人六皇叔在内,李美红从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小皇帝再过两年就到了舞象之年,到时他会选妃,会立后……李美红的志向在那里。 先前她对傅思渊不冷不热的,是觉得这位没有实权的皇叔身上可利用的不多,淇儿没必要沾染,现在嘛…… 她脑袋灵活一转,又不是沾染了就要嫁给他了,送上门的不用白不用。 他爱慕淇儿,桑洛洛又爱他爱得发狂,要除掉桑洛洛,还有什么比这颗棋子更合适的呢? 权衡一番后,李美红哭得更伤心。 她泣不成声:“亲妹妹?她连亲爹亲娘都不认的,殿下又不是不知道!如今更是六亲不认了!可怜淇儿一片真心待她,她说翻脸就翻脸,把我那毫无准备的傻女儿给赶出去了!” 李美红几乎嚎啕哭起来,还好他们所处这条街道人不多,没引起什么人注意。 傅思渊对桑洛洛是恨得咬牙切齿,比从前恨得更深了几个层次。 他宽慰着李美红,文人骚客,辞藻深奥,李美红一句也听不懂,刚开始她是假哭,现在是真哭了。 “那二小姐如今可有住处?马上便是除夕团年夜,可有人陪在她身边?”傅思渊待桑淇倒是一片真心。 李美红哭道:“陋室两间,足够遮风。被赶出府的人,还谈什么团年不团年?如今她一个人。” “那怎么行?”傅思渊本想说可以去他府上一起过年,转念一想,这于礼不合,遂改口,“不如我派两个人去伺候她,也热闹些……” 李美红摇头,“殿下好意我替淇儿谢过了,只是如此不是长久之计,纵使仆从再多,也不及在爹娘身边好啊!” “也是。”傅思渊清雅的眉峰一蹙,终于是忍无可忍,“桑洛洛,欺人太甚!我去找她说道说道!让她怎么把淇儿赶出去的,怎么接回来!” “不妥!”李美红急忙叫住他,“殿下,如今的大姐儿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乖巧听话的大姐儿了,只怕殿下如此去找她兴师问罪,会适得其反呀!” 傅思渊愤怒的脚步一顿,“我去,她都能不给我两分薄面?” 李美红摇头,“如今的大姐儿,古怪得很,脾性根本说不准。殿下若真是想为淇儿说句话,不若改日挑个正经过年过节的日子?这不,马上就要过年了嘛……” 李美红的意思是,过年过节的上门拜访,一来也好有个由头,二来也能让桑洛洛感觉到傅思渊对她的重视。 自从老太爷的寿宴后桑洛洛就没去找过傅思渊,没闹过那种自奔为妇的笑话了,这么多年的单相思没有结果,想来是有点气馁了。 你想,那么多年得到的都是冷颜冷脸,突然喜欢多年的梦中人在那么重要的日子去看她,不就能让她感觉到自己的付出有收获,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