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占有

程瑜一开始就是只笼中鸟。利益场上掺风月,总有人想把她牢牢拴住。偏她生来不是乞笑讨巧的金丝雀,一身反骨,锋芒暗藏。于是开始危险周旋,无声垂钓。 终于,她等来了属于她的温风。冰冷的笼子破开,她听到裴铮落在耳边的呢喃。“程瑜,跟我走。”虎口夺食,共赴一场颠沛的逃亡。

第37章 紧急避险
这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砸了块巨石。
程瑜的心口被激起翻涌的浪。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身为弘业最大的股东,他有权参与重大事项的决策,也有权随时发起董事会,叫停他认为不合理的项目。
程瑜沉默良久,转眼看向周靳,克制着情绪,“为什么?”
周靳靠着椅背,神态放松。
“你心里应该清楚。”
近日因为筹备资金而被积压的情绪慢慢升腾,程瑜道:“清楚什么?清楚你给银行打招呼让我借不到钱,还是清楚你试图上山来阻止我见陈文友?”
周靳不悦地看过来,“我什么时候给银行打招呼了?”
程瑜显然不信,也懒得再质问其他,紧抓重点,“为什么要终止崩云的项目?”
“我认为你不至于笨到猜不出来。”
周靳扔下这句话后,就闭上了眼。
她能搭上陈文友这条人脉,实属在他的意料之外,总不能坐等她羽翼丰满。
程瑜慢慢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他察觉到了她的变化,这是要控制局面了。
程瑜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是需要通过满足他的征服欲来紧急避险的。
按下日夜滋长的野心,在示弱的同时营造出颓丧的假象。
才能一点点磨去他的防备。
程瑜换上了一副无所谓的口吻:“算了,停就停吧,反正赢的几率也不大。”
她笑了笑,凑近他,说:“可是,我跟陈文友签了协议,放弃竞标的话得赔他四千万。”
“我没钱,怎么还他?”
“把弘业整个卖掉都不够。”
“那还能卖什么呢?”
周靳不予回应。
程瑜盯着他在暗处轮廓愈发锋利的侧脸,征询他的意见。
“当年程禹方为了救弘业能把我送上你的床,那这次呢?你觉得他会把我再度送到谁身边?”
她开始思考,“是宋时璋……亦或是宁绪?”
周靳情绪有了波动,仍旧忍耐着,“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程瑜笑问:“我没有这个资本吗?那你当年为什么会同意救下弘业?”
她目光再度落回他脸上,“或者,让程禹方再讹你四千万?”
“然后,周家和林家肯定都会知道,林父知道你为别的女人花这么大一笔钱,周林两家的买卖还做不做了?”
周靳眉心轻抖,没有应声。
程瑜心里掠过一丝痛快,继续说:“弘业这破烂摊子我也受够了,你爱怎么砸就怎么砸吧。”
她这幅平静摆烂的模样成功反客为主,击中了周靳脑中常年被忽视的一根弦。
不可竭泽而渔。
打压得太狠,反而让她失去了斗志。
周靳不再提这件事,程瑜也转头看向窗外,两人之间再无话可说。
徐州捏着方向盘的手心微微出汗,暗想总算是停下了。
但心里也开始犯起了嘀咕,觉得今天的程瑜格外反常。
要是以往,听到这样的命令,说不准当场就要把车顶掀了。
可是现在,她却任由自己的老板插手弘业的业务而无动于衷。
他不由感叹,或许是真的斗累了。
挺好,这样他和孟栗这两只小虾米也能喘口气。
车子最后停在了二栋楼下。
徐州正准备下车替程瑜打开车门,忽然听到周靳低声吩咐了句:
“等会。”
他回过头,才发现程瑜睡着了。
灯柱的白光照进车窗,程瑜睡颜安静,五官被柔和的光线笼着,显出一种平时少有的温柔乖巧。
徐州短暂地看了一眼,又准备提醒周靳接下来的安排,忽然发现自家老板正专注地盯着程瑜看。
过了会儿,周靳移开目光,有些恍惚地自言自语道:“能一直这样乖顺就好了。”
徐州捕捉到了这句话,想了想,小声回了句,“可您不就喜欢程小姐张牙舞爪与您作对的样子吗?”
周靳极淡地笑了一声,低声重复:“喜欢?”
徐州不解地反问,“不是吗?每次程小姐急得冲您发脾气,您回来后心情似乎都不错。”
周靳眼神有片刻失焦,把那两个字在喉间再次翻来覆去地默念。
末了,缓缓吐出一句:
“不过是无聊时的消遣罢了。”
在他自小的教育中,是不可以有喜欢的东西的。
因为喜欢意味着主动权易主,轻易就能让人深陷泥潭。
七情六欲,既可以是束缚手脚的枷锁,也可以是致命的冷箭。
而他,必须无坚不摧。
徐州又等了会儿,想到老板在程瑜搬来这里后,也买了一套这里的房子,忍不住问道:“您今晚是要住在这里吗?”
周靳脸色恢复了沉寂,“林纤云也住这里。”
徐州明白了,这是不想和未婚妻撞上。
“那您买这里的房子是?”
周靳没说话,徐州自知这个问题越界了,连忙转移话题,提醒道:
“周董让您今晚回盛苑,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周靳又看了眼身侧睡得正熟的程瑜,说:“不急。”
半个小时后,程瑜终于醒了。
没想到自己能在车上睡着,醒来后愣了一会儿,才迷迷糊糊地看向周靳,问:“到了是不是?”
周靳没搭理她。
程瑜只当他还在因为崩云的事给她脸色看,也不在意,推门下车。
走了两步后,忽然听见徐州在身后喊了一声。
程瑜回头,看到徐州的头从车窗探出来,拼命给她使着眼色。
“程小姐,再见啊!”
“哦……”程瑜反应过来,走到后座车窗处,对着周靳敷衍地摆了摆手,“再见。”
周靳看过来,点了下头。
程瑜这才转身走了。
等看到程瑜上了电梯,周靳吩咐徐州,“去盛苑。”
盛苑离这里很远,有快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到了后已经临近十一点。
徐州把车开进庭院停好,跟周靳告别后回了家。
一楼和二楼的灯都还亮着,这代表着周淞还没睡。
周靳穿过放着舒缓钢琴曲的音乐喷泉,一步步迈上台阶。
偌大的别苑,几乎没有人声。
灯火辉煌,装潢豪华,但又死气沉沉,仿佛一座能把人吞噬的牢笼。
听见门口的动静,周淞抬头看过去,瞧见周靳身影的瞬间,脸上怒气升腾。
“跟你约的八点,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家佣默默走过来,接过周靳脱下的西服妥帖放好,又跪坐着小心地替他换好鞋子。
周靳坐到周淞对面,说:“从山上下来,到市区堵了会儿车。”
周淞知道他在撒谎,手下人来汇报的明明是他送了程瑜回家。
但现在说正事要紧。
“潞城那个项目,林朝海那边能疏通关系,但还需要宋家出点力。”
“宋时璋开的条件不错,我和你说的让你停掉弘业那边的竞标计划,你执行了没有?”
周靳静静坐着,忽然想到程瑜最后的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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