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执位:天师帝国

故事从一个少女的离奇失踪案件入手展开,牵引出张玄和聂行风两个主角之间跨越时空的爱恨纠葛。与作者十四阙的《七夜谈》那种聊斋式浪漫爱情不同,《天师执位》的作者在故事中剖析了神性中的杀戮、冷漠,描绘了贪婪、自私、虚伪却保留着一点温暖的人性,并让强大的高高在上的神被渺小的人在不动声色中吞噬、同化……作者更是巧妙地处理了阴谋与爱情的融合,情感的刻画跟紧张的悬念紧密联系,使我们更能体会故事中一段段或痛楚或扭曲或偏激的爱。

作家 樊落 分類 出版小说 | 158萬字 | 189章
第52章 天罚(1)
男人走进房间,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一个人趴在床上,上半身什么都没穿,不是很明亮的房间里,可以看到他后背上横斜的一道长长的伤痕,伤口敷了药,却不见效果,伤痕两侧开始腐烂,不时有脓血流出来。
已是秋后,夜半带着凉意,伤者却是大汗淋漓,疼痛让他不安地扭动着,却又带来更强烈的不适,抱着的枕头被冷汗溢湿了,却不敢大声叫出来。
看到这个状况,男人眉头皱了起来,问:“这伤有多久了?”
“从回来就这样了,”跟随在他身后的年轻人小声说:“本来以为敷了药膏会慢慢好转,谁知越来越糟糕,这几天我们找了各种秘方都不管用,只好请师父来。”
男人走到床边,低头仔细看了病人的伤口,发现那道鞭伤下方还有一团黑乎乎的印痕,像是人的手掌,占据了后背三分之一的位置。
黑印不明显,再加上鞭伤太触目惊心,他一开始竟没有看到,当发现这个黑掌印后,男人眼神闪烁了一下,慌乱在略微动摇后,马上就掩饰住了。
“这次行动还有其他人受伤吗?”他站直身子,问。
年轻人微微犹豫,说:“没有了。”
“这件事别让其他师叔伯知道。”
男人掏出随身带来的药膏,擦在伤者的后背上,又说:“他伤得太重,普通伤药是治不好的,再耽搁下去,可能有生命危险,你把他扶到我车上,我带他去药师朋友那里静养。”
年轻人照男人的吩咐把病人扶起来,拿了件衣服搭在他身上,扶着他来到院落外面。
男人来时开的车停在门口,他帮忙把病人扶到后座上趴好,关上车门,又对年轻人说:“你今晚留下,把你师弟用过的东西全部都处理掉。”
“不用我陪你一起去吗?”年轻人担心地说:“师弟伤得很重,多一个人照顾比较方便一些。”
“不用,药师的家离这里很远,我可能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家里有人问起的话,你遮掩一下。”
“是。”
男人打着油门,临走时又落下车窗,交待:“告诉你师弟他们,这件事到此告一段落,谁都不许再提,更不许去找张玄的麻烦。”
“是。”
年轻人心里很不服气,却不敢违命,又看看后座,师弟伤得那么严重,让他担心他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可是男人已经把车窗拉上了,他只好把话咽回去,默默看着车离开。
夜深人静,只听到轿车奔跑的响声,受伤的年轻人趴在车后座上,后背刚敷了伤药,疼痛减轻了,让他得以在受伤后头一次平静地睡上一觉。
迷迷糊糊中听到车停下几次,接着又开动起来,不知过了多久,车胎震了一下,把他从睡梦中震醒,抬起头,发现外面还是一片黑暗,周围传来响亮的虫鸣声,像是到了山中。
车门打开,男人把他扶起来,年轻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景象,就眼前一黑,男人的手指点在他眉间,在他额上画了符咒,说:“药师不喜欢外人知道他的住所,我先封了你的双目,等到了再给你解咒。”
骤然传来的黑暗让年轻人心里发毛,却不敢多说什么,靠男人的搀扶下了车,随着他的牵引往前走。
他们现在好像身处山林深处,路径崎岖,偏偏男人走得飞快,年轻人被他拉得磕磕绊绊的,走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师父,还要很久吗?”
“快了。”
“是不是见了神医,我的伤就能治好?”
这次男人没回答,反而加快了脚步,年轻人看不到路,连栽了几个跟头,终于在一次磕绊后整个人扑到了地上,男人没去扶他,而是退到了一边。
年轻人什么都看不到,在地上爬了几步,触手可及的都是山石杂草,黑暗加重了心头的恐惧,他的心突突地跳,大声叫道:“师父,师父你在哪里?”
不远的地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年轻人不知道那是什么,又叫:“师父,你在吗?”
“你刚才问我的第二个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男人在他对面说:“天底下没人能治好索魂丝造成的伤害,你不要怪我无情,实在是你自己太大意了,为了让你少遭点罪,我只能这样做。”
年轻人听得不是太明白,对危险的直觉让他本能地爬起来向前跑去,不过没跑几步,迎面就一桶液体泼了过来,将他全身浇湿,刺鼻的味道,他被呛得咳嗽起来,双手在眼前胡乱抓着,想抹去泼在脸上的液体,眼睛却被刺激到,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这是什么?师父你想做什么!?”惊慌至极,他大声叫道。
回应他的是突然而来的热浪,男人将擦亮的火柴扔到了他身上,顿时泼了一身的汽油轰得燃起火焰,伴随被烧着的人体,发出凄惨叫声。
火光映亮了周围的黑暗,随着年轻人的挣扎狂呼在山间飞快的移动着,很快,整个人体被火融成了一团,山草被殃及到,一起烧了起来。
男人没想到火势会如此凶猛,生怕自己被牵连,远远地避开了,谁知火团像是认得他似的,嘶喊着向他冲来,他匆忙翻身滚到一边,火团越过他,翻过前面的山石,顺山崖滚落下去。
长声惨叫在崖下不断回响,男人冲到崖边探头去看,崖下山风呼啸,还可以隐约听到断断续续的吼叫声,带着临死前的怨恨和不甘,汽油燃着的火焰顺山崖一路延伸下去,长长的火线有如一盏盏长明灯,影影绰绰地点起来,引领孤魂进入酆都之门。
明明不冷,男人却打了个寒颤,无法看到的山崖尽头,仿佛那里真的坐落着鬼界门庭,一旦进入,不管是人是鬼,都莫想再回头。
惨叫过后,山间恢复了最初的宁静,男人从崖边退回来,转过头,看到身后还在燃烧的野草,懊恼地哼了一声。
他原本是打算等火熄灭后,将焚尸就地掩埋的,没想到弟子会翻下悬崖。
这么高的山崖,人摔下是肯定活不了了,但也等于他无法毁尸,不过人都烧成那样了,应该不会有什么线索留下吧,他侥幸地想。
装着剩余汽油的塑料桶翻倒在一边,男人过去把它拿起来,就在他的手碰到桶的时候,对面草丛里突然传来轻响,嘿的一声,像是人发出的叹息。
男人心里有鬼,手一抖,桶被甩开了,他从腰间拔出半尺长的银质三棱锥,冲对面喝道:“出来!”
没有回应,借着慢慢弱下的火光,男人隐约看到藏在阴暗中的一对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没有神采,只带着冰冷的光度,紧紧盯住他,仿佛在说,刚才他所做的一切自己都看得清清楚楚。
男人又冲对面吼了两声,却没得到任何反应,僵持了几分钟后他撑不住了,握住利器很小心地走到那对眼珠面前。
杂草都燃尽了,光亮消减,为了看清眼前的景象,男人把随身带的袖珍手电筒拿出来,打开照了过去,发现那并不是人,而是个吊在树枝上的骷髅头,他松了口气。
骷髅头的表面长满青苔,挂在这里应该有些年数了,刚才火光反射在它眼眶里,乍看上去就像是人的眼眸在偷窥,男人发现自己被耍了,低声咒骂了一句,举起三棱锥,向吊住头骨的绳索劈去。
低沉的金属撞击声传来,男人这才注意到那不是普通绳子,而是铁索,他愣了一下,想起徒弟背后那个怪异的黑掌印,久远的记忆蓦然涌上心头,慌忙伸手去接那头颅,却迟了一步,铁索断后,头颅顺斜坡一路滚下去,山路阴暗嶙峋,男人不敢冒然去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颗头颅滚落下山崖。
不会这么邪门吧!
男人感到了恐惧,往事愈发清晰地涌上心头,但他马上就摇头否定了,他不信会这么巧合,悻悻地转身准备离开,却看到对面山崖上黑影一闪,像是看到了刚才他跟头颅的抗战,发出轻蔑的笑声。
男人被笑得冷汗直冒,他没想到这荒山野岭里还有其他人,更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如果他刚才录了像的话……
不敢再继续往下想,男人抄起三棱锥,飞快跑到黑影所在的位置,却愣住了,那里是崖边,山石陡峭,别说站人,就算一只猫,在猛烈的山风中也无法站稳。
男人额上的冷汗流得更多,除了对往事的恐惧外,还有一部分是出于杀人后的亏心,在四周搜寻了很久,没发现任何人后,他拿起所剩无几的汽油桶匆匆离开,一路走着,总感觉身后有对眼睛在窥视,但回过头,却又什么都看不到。
他对自己的灵力一直都很有信心,但此刻信心在一次又一次的疑神疑鬼中消失殆尽,慌乱回到车里,把汽油桶放好,刚要启动引擎,铃声突然响起,他没防备,钥匙失手落到了地上。
“他妈的!”
男人低声咒骂着,掏出响个不停的手机,看了来电显示,他压住怒火,接听了。
“事情办完了吗?”对面传来压低的男人声音。
“办完了,我正要回去。”男人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说:“为了不惹人怀疑,我先出去住两天。”
“没出什么麻烦?你好像很紧张啊。”
尽管男人极力掩饰慌乱,但沉重的呼吸声出卖了他,被怀疑,他连声否认——有些事就算是同门也不能说,否则他会跟刚才那个倒霉蛋一样,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被干掉。
“没有,就是有点怕,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听了他的搪塞,对面的人发出嗤笑,“人命?别把自己说得有多善良,你又不是第一次杀人。”
“这次不同,我们是师徒,一起住了这么多年。”
“好了好了,你如果真良心过不去,就去给他烧柱香,送他上路好了,这边的事我会处理。”
“那索魂丝……”觉察到他要挂电话,男人忙问。
“打草惊蛇了,这件事暂时先放放,比起这个,我倒对那个孩子更感兴趣,很久没看到这么灵的小鬼了,如果能养一只……”
嘿嘿笑声随着挂机断掉了,男人听懂了他的意思,但是要从聂家把小鬼抢过来,谈何容易,还是什么都不想,照吩咐去做好了。
男人捡起车钥匙,坐直身子,背后被眼珠紧盯的凉意又涌了上来,他转过头,却只看到一片黑乎乎的山路,这种一直被窥视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他终于忍不住跳下车,冲着后面无尽的黑暗大声叫道——
“不管你是谁,是怎么死的,都跟我无关,去找你的苦主索命去!再敢跟着我,我打得你魂飞魄散,这种事老子不是第一次做了,不介意再做一次!”
狂叫随着夜风散向空山的四面八方,随后轿车不顾山路颠簸,以极快的速度跑远了,在无形中透露出男人的色厉内荏。
后车灯的光芒消失在黑暗中,月光偶尔穿过树杈,照亮了隐藏在夜中的眼珠,依旧毫无感情地盯住前面,轿车远去的方向。
“你说小师叔为什么要我们跟踪那只妖,还说要找机会请他去做客?”
某个高级餐厅的角落里,谢非用手支着下巴,盯着坐在不远处的人,无聊地问。
“小师叔是让师兄来跟踪素问,不是让你,别自作多情了。”
张燕桦嘲笑道,谢非脸上挂不住了,想反讽她也是自作多情自己跟来的,却又不舍得惹她生气,只好闷头吸杯子里的饮料。
张燕桦训完谢非,脸上堆起笑,转去问张正,“师兄,小师叔最疼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啊,说来听听。”
张正没说话,专注看着笔直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
或许是因为视力不佳,男人的衣着颜色都很鲜艳,但亮眼却不俗气,举止和气息也都很温和,除了上次他那一鞭子表现出属于野兽的暴戾外,这个男人跟他记忆中那只九尾白狼完全联系不到一起。
幼年的的经历实在太记忆犹新了,他永远都忘不了白狼的惨死,忘不了众人联手击杀张三,更忘不了曲星辰举起猎枪杀人的那一幕,所以他无法像其他师弟们那样亲近曲星辰,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一样的。
温和只是一种掩饰,一旦利益被触及,所有美好的表象都会在瞬间化为虚无,曲星辰是这样,素问也是这样,甚至张玄聂行风都是,也或者,他自己也是。
“师兄,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被无视,张燕桦不高兴地嘟起嘴。
“喔,”张正回过神,掩饰住对她的厌烦,笑笑说:“听到了,但我也不清楚,小师叔不会跟我说这些事。”
“可是看起来小师叔跟狼妖是认识的,好奇怪,天师怎么能跟妖做朋友啊?”
“怎么不能?”谢非用嘴努努坐在素问身旁的人,“那个神棍身边好像是人的不多。”
张正的眼神落在了张玄身上,真是偶然的巧遇,曲星辰让他跟踪素问,他没想到会遇到张玄。
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盯梢,张玄帮素问倒好饮料,又夹了生菜沙拉放进小盘子里,放到娃娃面前,让他用小叉子叉菜吃,又把烤鸭包好,蘸了大酱递给他,看到小孩两边脸腮因为塞满食物而夸张地鼓起来,他说:“慢慢吃,不要噎着。”
“你真的很疼娃娃。”
素问在旁边看着,虽然景物模糊,但他可以感觉到那份关心,微笑说道。
“不疼有什么办法呢,小东西整天黏着我。”张玄苦恼地叹了口气。
借寿事件过后,娃娃就被聂睿庭带回了家,不过有了在张家暂住的经历,之后聂睿庭一有事,就把儿子寄放过来,大家都忙,再加上娃娃最缠张玄,所以照顾小孩的重担就义无返顾地压在了他肩上。
就像今天他跟萧兰草约好了吃午餐,却因为娃娃的突然出现被迫把他也带了出来,结果倒好,他按时赴约,萧兰草却没来,还在半小时后给了他一通跟之前爽约时相同内容的电话——有案子插进来,他无法赴会,希望改日再约。
张玄不是第一次被放鸽子了,他相信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不过餐厅都预定好了,不去也是浪费,便带着娃娃来享用大餐,也是凑巧,半路遇到了素问,听说他还没吃饭,张玄就把他约来一起吃。
“幸好遇到你,否则我跟娃娃吃不了这么多菜。”张玄边说,边把卷好的烤鸭递给素问。
素问道了谢,接过来慢慢吃起来,看他细嚼慢咽,张玄摇头,“你一点不像肉食动物,这种东西应该大口嚼才有味道,你看看娃娃,他可以把整只烤鸭塞进肚子里。”
“我平时很少吃太油腻的东西,初九说这跟修行有关。”
提到修行,张玄想起了素问当年的模样,他可不信那只凶残的白狼吃的是素食,按捺不住好奇,他旁敲侧击地问:“你以前是跟谁修行的?”
“以前?就是跟着主人啊,不过他不会教我修炼,都是初九教的。”
“我说的以前是更早以前。”
“更早我就不记得了,那时我还小,不记事的。”
是不记事呢?还是不记得了呢?
看素问的眼瞳里蒙起茫然的色彩,张玄就知道他的记忆和修为一样,都从头开始了,其实这样也不错,不快乐的过往忘记也罢,就像人间轮回,过去的一切都在句点里得到了终结。
张玄没再就这个问题纠结下去,问:“那你的主人到底是不是马家传人啊?每次问他他都不说,搞得神神秘秘的。”
“我不知道,不过既然主人说不是,那就不是。”
张玄在心里哼哼哼了三声,他才不信马灵枢的信誉度有那么高,他说不是,那多半就是了,揶揄:“你倒是挺信任他的。”
“我想,我没有道理怀疑一个养大我的人,不过他今天也放我鸽子了。”
“啊?他跟小兰花一样,常干这种事?”
“没有,这是第一次,主人是个很重诺的人,虽然他很忙,但约好的事不会更改,我想他可能是遇到麻烦了。”
“如果有问题,让他来找我,看在邻居的份上,我的收费会非常公道合理的。”
张玄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心里的小恶魔却开始快乐地蠢蠢欲动了,很想马上冲去问马灵枢遇到了什么麻烦,然后再考虑——自己是要袖手旁观呢,还是落井下石呢,还是视酬劳勉为其难帮一把呢。
“玄玄……”
娃娃吃饱了,开始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张玄正在拨的小算盘被打断,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把他抱下儿童专用椅,说:“你真麻烦啊,才吃完就要解决。”
娃娃仰头看看他,突然小手一指对面的走廊,“我知道厕所在哪里,我自己去。”
小孩跑得飞快,张玄没来得及拉住他,正要去追,素问站起来,说:“我也要去洗手间,我陪他好了。”
洗手间不远,又有素问跟着,张玄就没特意跟去,说:“他要是找麻烦,你跟我讲。”
娃娃人小鬼大,跟同龄人相比,他算很懂事了,张玄所谓的麻烦是小家伙的多动症,一个不注意就不知他溜去哪里了,要不是现在是在餐厅,他可不放心把娃娃托付给素问。
在外人面前,娃娃表现得很乖巧,见素问跟上来,停下脚步等他,拉着他的手一起离开。
张玄低头继续吃他的烤鸭,卷好的鸭肉刚咬进嘴里,一道黑影压过来,他抬起头,发现是张正。
“这么巧。”张正在他对面坐下。
张玄吃着烤鸭,随口说:“如果你们想绑架素问,那最好打消这个念头,马灵枢这个人可不好惹。”
“谢谢提醒,我们没那么笨,是小师叔想请素问做客,让我们来请他。”
小师叔?
张玄想了一下才想到曲星辰,噢了一声,继续吃他的烤鸭。
没得到回应,张正又说:“小师叔认为素问就是夜凌,我也有同感,可是当年你亲手杀了它,它不可能复活的。”
“既然知道它不可能复活,那你们还有什么不死心的?”
“是小师叔,”张正犹豫了一下,说:“这些年小师叔一直很介意白狼被杀的事,都有点走火入魔了,所以我想如果素问跟白狼有点联系的话,可能会帮小师叔解开心结,张玄,我希望看在同门情谊上,你能帮我。”
“可以呀,你出多少钱?”
市侩的回复,张正的眉头情不自禁地皱起,“张玄,我们除魔卫道不是为钱!”
“对不起,除了钱,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我帮你们,”烤鸭吃完,张玄抽了张纸巾擦着手,淡淡说:“我不认识什么师叔师伯师兄弟,我只认师父。”
对于已经过去了的事,他不会再计较,但也不想跟天师门派的人有过多来往。
张玄说完,正要找个借口请张正离开,耳边传来银铃响声,他担心娃娃出事,往洗手间跑去,张正见他神色有异,也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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