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难求

金牌化妆师沙瑶不幸变成了狗血小说里的炮灰女配! 手握全剧最惨剧本。 开局不仅被卖到青楼,还要被有集丑癖的反派王爷宣靖安威胁性命。 但是,问题不大。 谁叫这是一个以美为尊的朝代呢! 因为让人变美,沙瑶是专业的。 本来只是想靠着化妆技术讨好宣靖安,然后在这个朝代安身立命。 宣靖安不屑:“你觉得光靠化妆技术就能讨好我?” 沙瑶:“那,王爷还要什么?” 宣靖安邪笑:“不是要安身立命吗?那,你的命和身体,本王都要。”

作家 狗头 分類 出版小说 | 25萬字 | 60章
第五十七章 因果报应
殿外巡逻的卫兵很快就闻讯赶来,肩上的硬甲反射着烛光,晃得沙丞相有些睁不开眼,往常都围在他身边阿谀奉承的部下都慑慑低着头,更别提那些同他敌对的,皆是幸灾乐祸地看好戏。
他跪在地上,顶着皇帝盛怒的视线,沉声道:“皇上,臣跟随您多年,一片赤诚天地可鉴!臣绝不可能做出这等龌龊事,定是有歹人陷害臣,您可千万不能上当啊!”
皇帝被怒火冲昏的头脑这才稍稍清醒了些,多亏沙丞相平日表面功夫做得不错,成功博得了皇帝的信任,又听他这般肺腑之言,一时也有些犹豫。
柔妃见势头不妙,冷笑一声:“沙丞相这是何意?莫非本妃身上的衣服自己把自己撕成了这副样子不成?!”她身体前倾,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上满是红痕,柔嫩的指尖攀上皇帝的胳膊,美目中满是委屈的泪水。
“既如此,臣妾也顾不得其他!先前臣妾不想坏了皇上和沙丞相的君臣之交,再加上他一直以权相欺,这才忍让至今,可他一而再再而三写些玷污之词送到臣妾手里,今日更是……”
她似乎是想起了方才被轻薄的情景,贝齿重重咬上樱唇:“皇上若是不信,就派人把臣妾房中的那些书信取来,看看到底是不是出自沙丞相之手!”
“竟有此事?!”皇帝重重砸上了桌案,横眉怒目,冲下人喝道,“去把东西拿来!”
一群人连声应是,马不停蹄往柔妃宫殿赶。
“如此也好,臣行得正坐得端,那些书信定是歹人伪造,皇上一看便知!”沙丞相坦然拂了拂衣袖,嘴角再次勾起胜券在握的笑,毫不回避地迎上柔妃阴冷的视线。
虽然没想到柔妃也淌了浑水,但他的笔迹极有辨识度,且有很多只有他才能写出来的细节,这招栽赃嫁祸注定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角落里的油灯还在烧着,火舌一点点舔舐着纤长的灯芯,灯座上逐渐积了层粘稠的灯油,在灯芯被吞噬大半时,宫人们终于脚步慌乱地赶了回来,将柔妃所说的书信呈给了皇帝。
皇帝面色不善,一把夺过那些纸页,攥得太紧手背上都爆出了青筋,他虽然不怎么打理朝政,基本都是沙丞相负责,但奏折还是会看的,自然对沙丞相的笔迹无比熟悉。
信上的内容简直是令他险些气晕过去,不仅用词污秽,戏弄妃子,竟还讥讽他昏庸无能!而那凌厉的用笔的的确确就是出自沙丞相之手,他用力一掷,纸片便雪花似的铺天盖地撒向殿下。
“你自己看看都写了些什么东西?!”
沙丞相被那纸片糊了一脸,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满脸狐疑地将书信拿下,仅仅看了一眼,脸色便霎时惨白一片,活像吊死鬼一般。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疯了般死盯着手里的白纸黑字,自己绝对不可能写过这种东西,可纸上的字迹又确确实实是他的,就连写撇时习惯性的顿笔都分毫不差,一时他竟也有些怀疑这些是不是真出自他手。
女眷席上端坐的沙碧微微勾起嘴角,和沙瑶在底下轻轻击掌。
皇帝见他还装傻充愣,对这个曾经当作肱股之臣的丞相失望透顶,同时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受到挑衅,一时怒火攻心,旧疾复发,瘫倒在椅子上,疲惫地挥了挥手:“拖下去,直接斩了!”
早已蓄势待发的卫兵听令行事,将嘶吼的沙丞相擒住,纵使这位一人之下高高在上的沙丞相,最终也不过是这般下场。
“皇上请息怒,今日乃是除夕,若如此良辰吉日见血光,恐有不详,不若先将沙丞相打入天牢,年后问斩,也好讨个开门红。”一直观望的陆御史见主子真要倒了,这才站出来提了缓兵之计。
只要先保住他的命,之后把人救出来也不是难事。
陈谨言见这死胖子这时候跳出来坏事,暗骂了一句,也起身请示道:“皇上,沙丞相此举玷污皇家颜面,按律当斩!理应交给大理寺,当即行刑!”
陆御史到底是根老油条,登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殿前,哭道:“沙丞相纵使犯下大错,可他这些年为皇上鞍前马后,还望皇上念及往日情份,让沙丞相过完这个年,年后再问斩吧!”
皇帝被他苍蝇般的哭号吵得头疼,捏了捏发酸的额角,烦躁地挥手:“那就年后再斩,先关进牢里!”
陆御史忙不迭地磕头谢恩,好不得意地暗中瞪了陈谨言一眼,可把他气得不轻,但沙瑶遥遥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他也只能闷闷坐回原位。
沙碧见没能立刻斩了这畜生,一时有些着急,不甘地望着卫兵把他押了出去,沙瑶察觉到她的情绪,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别急,弄死他,早晚的事!”
沙碧被她逗笑了,也不再纠结,同沙瑶一道大快朵颐起来。
除夕夜月被头顶狭小天窗上的铁栏分割成冷冽的几段,原本温馨的团圆之时顷刻便变了滋味。
沙丞相原本精心挑选的崭新华服此时沾满了地上凌乱的污泥草屑,连发冠都在方才的推搡中不知掉到了哪去。
他愤愤锤上了身旁的草堆,惊起了一众小鼠四处逃窜,也怪他近来太过狂傲,这才中了计,他倒是没想到宣靖安竟有这般能耐,手都伸到宫里来了!
可现在后悔已经迟了,最重要的是怎么想办法逃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倏然,牢房门口传来一阵窸窣的开锁声,沙丞相就着昏暗的月光看清了陆御史的身影,勾唇一笑。
他就知道,自己可是未来的大梁之主,怎么可能会死在这里?!
宫外,此时已过子夜,烟火和爆竹也已放完,街上的人潮都回到家里,有守岁的人家兴许会点个灯,没人注意小道上闪过的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沙丞相深知狡兔三窟的道理,早已为这种情况的发生预留了应对方案,只要出了城,他就能到一处偏远但安宁的乡野养精蓄锐,日后定能卷土重来。
思及此,连脚步都轻快了些许,直到前方那抹玄色出现,让他停下了步子。
银白月辉洒在树下人的青鬼半面上,袍角绣着的暗红兽纹反射出异样的光芒,恰如少年灼灼的眼瞳,闪烁着骇人的杀意。
“怎么不跑了?”宣靖安慢条斯理地探向腰间,却突然想起什么,伸出的手在半路顿住,又径直改了方向,抽出身旁下属的长剑,手指在剑身轻弹了一下,刃尖流转的月影也跟着晃动,似乎是对眼前的猎物胜券在握。
沙丞相铁青着脸,但到底还算镇定,陆御史则吓得肝胆俱裂,惊叫着拔腿便往回跑,下一秒就被猛掷过去的利剑捅了个对穿,直直钉在地上,留下一滩血污。
“呵,看来你是终于等不及了,”沙丞相被王府的侍卫团团围住,方才的得意尽数变为不甘,“就该早点动手除掉你!”
宣靖安俯身握上剑柄,五指使力,刺进血肉里的寒芒便卷着鲜血拔出,为防弄脏衣角,他轻抖剑身,细密的小血珠便倾泻而下,汇成一条细细的血线。
确认剑刃上没有残血后,他这才转过身子,利刃擦过地面,发出骇人的沙沙声,缓缓走向被侍卫擒住的沙丞相,他毕竟是个文官,哪里敌得过身经百战的武夫,纵使拳打脚踢的挣扎也无半分用处,连口鼻都被捂住,发不出一丝叫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恶鬼毫不犹豫地划破他四肢的经脉。
宣靖安十分擅长这事,蹲在一旁耐心数着时间,待血放得差不多了,沙丞相也再没有力气挣扎,四肢因失血过多而不停抽搐,面色苍白如纸,一副油尽灯枯之象。
“这样就死了,为免也太轻松了吧?”他似是有些不满,修眉微皱,提剑便狠狠一刺,听到沙丞相呜咽的呻吟才满意地一笑,手下的动作却不停,金属利器在肉身上翻飞跃动,碍事的血液基本被放干,故而利刃沿着每一寸肌理,肆无忌惮地割下人皮,弹奏出美妙的乐章。
这种方式能让他在保持清醒的状态下,看着自己的皮被一点一点剥掉,最后被折磨致死。
宣靖安一边剥着人皮,一边露出孩子气的笑,洁白的月光经睫羽遮挡,投下一片阑珊,猩红的眼底映着触目惊心的血光,却满是纯真的笑意,显得诡异而圣洁。
“可不能让你死得太痛快,本王也算是重诺之人,沙碧既帮本王伪造了你的笔迹,本王自是要应她要求,让你饱受折磨后死去。”宣靖安难得有了闲聊的兴致,便好似同好友交谈一般,单方面和只剩一口气的沙丞相单方面攀谈了起来。
“还有一事,本王想不明白,”宣靖安割掉最后一块,见他还留着一口气,便抓紧问道,“相爱的人会结成夫妻,可你若爱自己的妻子,又为何将她打死呢?”
不过终究是晚了一步,早已被剥皮之痛折磨得发疯的沙丞相浑身猛地一颤,便没了呼吸。
宣靖安自觉无趣,世人不就是喜欢打着爱的幌子干些恶心事吗?这个问题显然很愚蠢,他直起身子,把染了血的剑扔给侍卫。
“尸体处理掉,让霍青的人准备好,天亮就动手。”
侍卫应声离去,他也足尖轻点,衣袂翩飞宛如鬼魅一般落在枝头,随意地倚树而坐,修长的双腿在空中轻轻晃悠,漫长的夜色令人感到无聊。
宣靖安抬眸,望向空中闪着柔光的月盘,戴着半面的少年借月光洗去血污,竟显出一派祥和,方才涌起的杀戮的快感渐渐平息,静静等待太阳升起的时刻。
怎么还没天亮?真想快些去见她。
宫中,宴席已散,一年唯有这一天,臣子们可歇在宫里,静候第二日隆重的美神祭,这是所有大梁人最诚挚的信仰。
不过,柔妃对此并无兴趣。
她倚在寝殿的美人榻上,只随意披了件狐裘,懒懒赏着月亮,顺带听大监颤颤巍巍地读圣旨。
“程家女雪年柔妃贤淑自爱,有、有愧于以不洁之躯侍候君侧,朕念其贞洁,遂顺其心意,赐赐鸩酒一杯,保我皇家清誉……”
顺其心意?
呵,放屁。
她无声地笑了笑,凤眸微阖,绝美的容颜上显出一丝凄哀,早料到这狗皇帝不会容忍一个被玷污的妃子留在世上,这是对他那可笑自尊心的侮辱。
大监端着鸩酒的手都在抖,柔妃倒是分外从容,径直拿了酒杯,就仿佛那只是一杯御赐的美酒,一饮而尽。
“好了,这下你也能交差了,快滚,别扰了本妃赏月。”她抹去唇角沾着的晶莹,纤长的五指不耐地挥了挥,将哭号的洗月和大监都赶了出去。
耳边的杂音终于重归寂静,毒酒入喉,四肢百骸都不受控地轻颤,仿佛大醉一般,身体都变得绵软无力,柔妃并没有像其他妃子一样临死前拼命挣扎,相反,她只是淡淡地凝望着窗外的月亮,柔和的月色徜徉在她如水的眸中,缱绻留恋。
曾经,也有过一个像月光般美好的女子,可她脑子着实不好,竟痴恋着皇帝,总是干些多余的傻事,所以自己常骂她早晚有一天把自己作死。
后来她真的死了,死在了她最爱的人手里,因为掉妆这可笑的理由。
自那以后,她便觉得这世道荒唐极了,又无聊极了,不妨毁了吧。
虽然没法亲眼看到那一刻,不过她知足了,也太累了,还是应该休息休息才好。
绞痛一寸寸侵蚀着她的神经,双眼已失了焦距,连那抹最耀眼的月华都变得模糊,可她却执拗地不愿移开视线,直至不识趣的云彩彻底将月光遮住。
不过还好,最后的这段日子有德妃这个脑子也不太好的女人陪着,左右不亏。
她可还欠着我二两银子的赌债呢。
那双动人的眸子终是不甘地阖上,散落的乌发枕在身下,宛若盛放的睡莲,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最是动人。
清风牵动着厚厚的云层,光华先是自狭小的缝隙里透出点明亮,而后终于重现于世,除夕的夜月在今晚见证了太多,它唯一能做的,就是为那些迷路的人送去指引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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