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难求

金牌化妆师沙瑶不幸变成了狗血小说里的炮灰女配! 手握全剧最惨剧本。 开局不仅被卖到青楼,还要被有集丑癖的反派王爷宣靖安威胁性命。 但是,问题不大。 谁叫这是一个以美为尊的朝代呢! 因为让人变美,沙瑶是专业的。 本来只是想靠着化妆技术讨好宣靖安,然后在这个朝代安身立命。 宣靖安不屑:“你觉得光靠化妆技术就能讨好我?” 沙瑶:“那,王爷还要什么?” 宣靖安邪笑:“不是要安身立命吗?那,你的命和身体,本王都要。”

作家 狗头 分類 出版小说 | 25萬字 | 60章
第二十五章 你会伤心吗
哭嚎声震天响,仿佛要穿透什么似的,呜呜咽咽,间或掺杂着哭到脱力的抽气声,又不可遏制地继续,直到嗓子喑哑,再喊不出内心的悲痛,只余凄哀的余音。
“小蝶!我苦命的孩子,你疼不疼啊……·那帮畜生!!!”孙大娘颤抖着手,抚上女儿千疮百孔的面庞,那灵动的眼眸只剩一片死寂,再不能含笑看向她的母亲。
孙大爷痴痴地在地上跪着,似乎有那么一瞬恢复了清明,滚烫的泪水落下,伸出枯皱的手,温柔阖上女儿不甘的眼眸。
不止有孙家,停在丑街街口一具具沉睡的尸体旁,是她们哭到晕厥的亲人,过去他们还能骗自己,孩子兴许被卖给了别的人家,还好好地活在世上,可如今亲眼看到自己的妹妹、女儿浸在血里,了无生息。
这场生离死别并没有引起宣靖安的同情,高大的身形隐在树荫下,似是被哭声打扰了,蹙起眉头。
不过是死了而已,烧成灰,大家都一样,为什么要为别人的死亡哭泣?
他没有重要的人,不会因谁的死而哭,也不会有谁为他的死而感到悲伤。
也是这片刻的愣神,让他没有注意到那逐渐逼近的身影,等再次回过神来,衣襟已被孙大爷紧紧揪住,这个失去女儿的父亲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面上的皱纹因暴怒而蜂起:“是谁害了小蝶?我要杀了他们!”
这怒吼满是茫然与无力,他不知道女儿遭遇了什么,不知道凶手在哪,唯一能做的只有帮她阖上双眼。
王府的侍卫欲上前把他拉开,却被宣靖安挥手制止,他直直看着孙大爷的眼睛,那浑浊的瞳里蓄满了泪,是他看不懂的悲痛决绝。
过去丑街的人们备受压迫,却逆来顺受,如今为何有了反抗的勇气?
脑海中似乎有一个模糊的答案,但宣靖安并不关心,如今的情况对他有利。
人伢子死于他手,林家会因欺瞒皇帝满门抄斩,那么只剩下包庇的大理寺,不如,就送陈梼杌一个大礼吧。
于是他从怀里拿出李厌做好的火药,递到孙大爷手里,在对方不解的注视下,将一个疯狂的计划缓缓道出。
……
宣靖安静坐在车上,还在思考和那一对夫妻的对话。
在他明确告诉他们,如果按他这个法子给孙小蝶报仇,他们肯定会死后,一直缩在孙大爷怀里呜咽的妇人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王爷,你不明白,女儿是我们的命,她没了,我们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对失去女儿的夫妻相互依偎着,单薄的身影在阳光下摇摇欲坠。
宣靖安回过神来,抚摸着掌心牛角诡异歪着的小泥牛,他难得脱去了护手,白净的手指骨节分明,停在小泥牛的疤痕上。
他想起自己意识到沙瑶可能会死时心底的恐惧,下意识攥紧手心的泥牛,红瞳中浮出一丝茫然。
如果他死了,沙瑶会为他哭泣吗?
念头一旦生起,便如野草般疯长,渴望一个答案,马车还没在王府前停稳,宣靖安就等不及地飞身下车,连沾了血污和脏泥的衣服都顾不上换,三步并作两步朝沙瑶的房间赶。
沙瑶虽然还在昏睡,但身上的伤已经被林无念和沙玥细细处理过了,换了身干净衣服,整个人蜷缩在柔软的床榻上,像只酣睡的小猫。
宣靖安强行把所有人赶出去,屋里只剩下他和沙瑶。
为免把床榻弄脏,他脱去满是血污的外衣,轻轻坐在床边,连呼吸声都下意识轻了几分,安静地看着她。
女孩巴掌大的小脸清瘦白皙,轮廓小巧的鼻头随着呼吸微动着,看上去睡得不太安稳,不时翻腾几下。
这是他第二次注视她的睡颜,第一次是得知她是政敌之女时,他还在考虑要不要杀掉她,可短短数日,现在他居然舍不得她死了,每次想起她时,心里总是有种莫名的感觉。
宣靖安抚上胸口,掌心下是高速跳动的心跳,而他不知晓这异常的原因,有些烦闷地皱眉,钩住沙瑶的小指,轻声问:“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回答他的只有女孩指尖滚烫的温度和绵长的呼吸声。
他顿了顿,不死心一般,又问道:“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自然不会有回答,宣靖安似是不满意她的沉默,执着于那个答案,孩子气地抚上她的脸颊,带动她小幅度点了点头,这才满意地收回手,整个人顺势在沙瑶身侧躺下,双臂紧紧环住自己心仪的玩具,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脸埋在她柔软的颈窝,鼻尖萦绕的淡香让他少有的有了依恋感,很快便沉沉睡去。
月色明净如水,温柔地裹着两个交叠的人影。
很快,大理寺将林家拐走红玉、以女红为驻颜秘方欺瞒圣听之事公之于众,龙颜大怒,如日中天的林家一朝尽数沦为阶下囚,不日问斩。
从头到尾,并没有人关心那些无声死去的女孩。
刚领了奖赏的陈梼杌大办宴席,借此混进陈家做工的夫妻引燃了火药,整个陈家葬身火海,只有次子陈谨言“侥幸”逃了出来,顺理成章继承了大理寺少卿之位。
“恭贺陈大人喜得官位。”
宣靖安举杯,话里透着揶揄。
陈谨言已换上了从三品的浅紫孔雀官服,整个人拾掇得齐整,眼里透着城府,哪还有之前纨绔的模样。
“不敢不敢,都是王爷的功劳!”
陈谨言低眉顺眼,给他续茶。
宣靖安瞥了一眼他碰过的茶杯,并没有去接,盯着袅袅升起的热气,突然开口:“踩着你全家人的命换来的官位,你倒是坐得舒坦。”
陈谨言愣了一瞬,面上无喜无悲,苦笑一声:“家人?我娘死了后,他们可没把我这个庶子当家人,用他们的命换官位,划算!人嘛,终究要为了自己着想。”
宣靖安只是又重新给自己添了茶,不再多问,心底却蒙上了疑云。
有人因家人的死赔上自己的命,而有人用家人的命去换官位,奇怪的紧。
“嗐,瞧我这记性!王爷,您吩咐的事我已办妥了,就是我跟着去不太合适,您拿上这个,直接去大理寺牢里就行,看管林无忧的狱卒那我已交代过了。”
陈谨言见势头不对,忙扯回话题,将令牌放在桌上,脚底抹油开溜。
宣靖安回神,懒得去管早已跑没影的陈谨言,拿起令牌,起身走出茶馆,坐回马车上。
车上是低着头发呆的沙瑶,就算他回来了,也恍若未见,没有任何反应。
宣靖安心中不满她的冷落,她要亲自去牢里结果林无忧,他便乐颠颠给她办事,她却理都不理。
罢了,能再看到沙瑶杀人时的表情,不亏。
马车悠悠晃着,在大理寺门口停下。
凭着陈谨言给的令牌,两人畅通无阻,走过布满青苔的阶梯,顺阶而下,随着鼻尖的腐臭味愈来愈重,头顶的天光隐没,靠墙上插着的火把才勉强看清前路。
在沙瑶不知道第几次险些被地上的突起绊倒后,宣靖安接住她踉跄的身子,皱眉威胁:“凝神些,不然就回去。”
她这才回过神,揪着宣靖安的衣摆,一步一步走进了林无忧的牢房。
沙瑶面色漠然,毫不同情地打量着眼前几乎辨不出人形的女人。
林无忧哪还有往日千金小姐的雍容骄纵,丝绸罗裙变成了破旧、散发着恶臭的囚衣,头发披散结块, 仅仅几天,面上干皮纵横,还沾着不知名的秽物,眼神呆滞,不停絮叨着什么,又在瞥见宣靖安的那一瞬疯狗一样扑了上来。
“靖安,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啊!!!”
还未到他身前,沙瑶已将匕首狠狠刺进了她的右肩,冷眼看着她在肮脏的地上打滚。
“很疼吗?”沙瑶在她身旁蹲下,无视她的哀嚎,把匕首又往里推了几寸,“你这就疼了,那她们呢?”
声音透着刺骨的冰冷,尾音却不可遏制地带上了哭腔,每天每夜,她都会梦到惨死的孙小蝶和小崔,梦到那间瓦房里痛苦挣扎的女孩,几次哭着惊醒。
拔出、刺入,之前精心保养的骄傲容颜毁于一旦,她崩溃地大吼,尖利的嚎叫并没能阻止凌迟,这是她应受的惩罚。
“放心,你受的你爹也不会少,只不过要先把咱俩的账算清!”沙瑶想起被囚禁的恐惧,手止不住地抖,正要继续,却被一直静默旁观的宣靖安握住了手腕。
她有些不解地抬头,宣靖安的红瞳清澈如宝石,映着她因伤人而恐惧的神情。
宣靖安叹了口气,被害成这样还不想杀人,真是没用的猫儿,不过,经过这次验证后,他不得不相信,自己并不想看她杀人的样子。
看到她痛苦的表情,不知为何,心里总是不舒服。
“这种事,还是本王来吧。”
耳畔响起叹息般的低喃,早已备好的长剑出鞘,随意束起的乌发在空中舞动,金属与血肉相撞响起异样的嗡鸣声,身体自腰部生生断成两截,林无忧难以置信地大睁着眼,口鼻涌出大股的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腿与上身分离,上半身还在泥鳅一样挣扎,分外骇人。
口中因剧痛发出嚎叫,不住有血沫涌出,她双眼充血,恨恨冲着沙瑶咒骂:“你这个没娘的贱种!早晚身首异处,不得……”
不堪入耳的咒骂被狠插进嘴里的长剑阻断,双目金鱼般外凸着,踩着鲜血起舞的恶魔,再没了声息。
临死之际,林无忧骤然觉得心中对宣靖安的狂热被浇灭了一般,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么一个怪物情根深种。
可她再无力去探究,没有人看见,一抹光团无声自她脑中浮出,幽幽飘向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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