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棋并不想坐下来。她之所以想要去买消毒酒精那些完全是出于感谢。毕竟司铭刚刚是因为她才跟人打起来的。钟棋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并不知情。还以为是司铭喝多了故意找她同事闹事。是刚刚钟棋收到同部门的一个前辈发来的信息说,司铭跟人动手是因为小齐说话难听。钟棋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心里微微颤动了一下。她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钟棋站在司铭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她双手环抱在胸前跟司铭说:“不消毒,你等下感染了可别怨我。”司铭瞅了她一眼,说:“不怨你,所以能坐下来了吗?”钟棋皱了皱眉,“还在这坐什么?等着被我同事再打回来?”司铭闻言,抬起头来冲着钟棋笑,他嬉皮笑脸地说了句:“心疼我了?”钟棋翻了一个白眼之后,立刻转身走人。司铭见她是真的抬脚往酒吧外面走,也迅速起身跟了出去。跟上钟棋之后,司铭一把拉住钟棋的手。他委屈巴巴的像个小狗一样地看着钟棋说:“我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不准备对我负责?”说完,钟棋看了一眼司铭嘴角的伤。确实还挺严重的,都出血了。钟棋真的是拿他没办法,只好说:“走,前面有药店。”“不要,我要去你家。”“你别得寸进尺!”司铭一脸无赖的样子,“我还没吃晚饭,想吃你下的泡面了……”不知道是司铭扮可怜扮得太像让钟棋心软。还是司铭说他想吃钟棋下的泡面。钟棋最终还是心软下来。除了心软,还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着。舒渺答应过季宴林不会过度加班。可她今天还是没遵守诺言。季宴林到她公司楼下的时候,舒渺还在修改策划案。在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无人接听之后,季宴林还是决定上楼去办公室找舒渺。季宴林敲门的时候,舒渺应声道:“进来。”她甚至连头都没抬就开口喊道:“邢经理……”“渺渺,是我。”季宴林的声音依旧是温和的,却黑沉着一张脸。舒渺闻声,猛地抬起眼眸来。糟糕。她刚好像喊错人了。舒渺有些尴尬又慌张地解释说:“抱歉,我刚刚以为是邢经理……”“他经常这样进来你的办公室?”季宴林现在特别想知道的是这件事。“不是……就只有一次。”季宴林眉宇间的郁色更浓了几分。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舒渺见他不出声,连忙起身走过去,她搂着季宴林,说:“谈公事而已,你别多想。”季宴林怎么可能不多想。他不仅多想,还脑补了很多剧情。可到最后,季宴林也只是声音沉沉地说了句:“以后在公司加班,除了我谁都不能进来你的办公室。”舒渺笑着答应,“我快要忙完了,你再等我一会儿?”季宴林嗯了一声,舒渺坐回原位继续办公。季宴林也没闲着,他四处转了转,桌底和椅子底下全都摸了一遍。舒渺问他是在干嘛。“检查一下有没有监听或是监控的设备。”季宴林全部查完之后,他说:“你刚刚上任,你的大哥一定安插了不少眼线。我想,安全起见,不如让曹磊来协助你处理公司的一些事务。”话落,舒渺沉下心来想了想。她其实也怕舒令东安排了监视着她的人。而且她也担心公司的那些老董事们安插卧底在她身边。用曹助理的确实要比用昌盛的人要安全得多。可是目前昌盛并不缺人。无缘无故再找一个总裁助理的话,舒渺怕别人说她架子大,一个人要用两个助理。“我看还是不用了吧,我自己在公司小心点就行了。”舒渺直言拒绝,季宴林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想让曹助理过来,主要不是为了协助舒渺处理工作上的事情。而是想让曹磊做他的眼线,防止邢风刻意接近舒渺。舒渺也没加班到很晚,大概八点钟就被季宴林给半哄半骗地给强行带走了。两人没有直接回家,因为舒渺突然想要去吃以前中学门口附近的桂花酿汤圆。季宴林也还没吃东西,便开车载着舒渺过去。舒渺一下车,刚走到老板娘的面前,对方就认出了她。“小妞,你可很久没来了呢,怎么今天有空回来吃汤圆了?”老板娘一边煮着汤圆一边热情地招呼着舒渺。舒渺也笑着回应老板娘说:“今天突然馋你家的汤圆了。”“还是老样子,桂花酿汤圆一碗?”舒渺摇摇头,“两碗,一碗少点桂花。”“两碗?”老板娘不解。“我的。”季宴林这时正好停好了车走过来。他轻搂着舒渺的肩膀问道:“会很甜吗?”“不会,我让老板娘少帮你放桂花了。”老板娘看着两人恩恩爱爱的样子,一下子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她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说:“原来是和老公一起来吃的,不爱吃甜是吗?保证你吃了阿姨我煮的汤圆,以后吵着闹着要来吃。”老公……舒渺正想解释两人的关系还没到这一步。耳畔却听到季宴林低声笑着说:“嗯,早就听渺渺说过您煮的汤圆好吃。”“天冷,你们快进去坐下吧,我煮好了就给你们端过去。”老板娘一边搅动着汤圆一边说道。冬日的夜晚,一股香甜糯香在空气中一点点地飘散开来。舒渺和季宴林坐在角落的位置。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颇有感慨地说:“这么多年了,这家店还是我原来读书时候的的样子。”季宴林擦了擦勺子,他问道:“怀念读书那段时光了?”舒渺知道他要问什么。上了高中之后,她大部分的时间不是在学校,就是跟季宴文在一起的。“二哥,你是不是想问我和宴文哥的事情……”“不是。”季宴林连忙替自己解释道:“我们今天不提你跟他的事,只谈谈你。”舒渺的回忆开始慢慢倒回。半晌,她缓缓开口道:“那会儿,我妈妈欠债,她因为要还债差点把我卖了。”季宴林的眼波微微一颤,他问:“那后来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