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林下班的时候才看到李妈发来的信息。这会儿司铭卡着点走进来,问他等下去哪喝酒。“不了,回家吃饭。”司铭一脸不可置信。回家吃饭?他怕不是听错了。“不是,哪有你这么放鸽子的啊,早上不都说好了嘛,晚上叫上杜浔去喝一杯。”季宴林穿上西服外套,“我不去你俩组不了局?”“那倒也不是。”而且季宴林不在身旁,司铭和杜浔更好把妹。季宴林太过高冷,根本没人敢靠近。想到这,司铭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司铭说:“可你不是说要找杜浔复诊?怎么,病好了?”季宴林睨了司铭一眼,他阔步走出办公室,“帮我锁门。”司铭觉得有猫腻。绝对是有猫腻!以他敏锐的嗅觉来判断,这小子一定是去赴女人的约了。得,就欺负他和杜浔还单着呗。提及单身这事,司铭算是活该。谁让他年轻时候贪玩,不好好珍惜人家呢。季宴林一路上踩着油门回家,进门的时候他看见一双女鞋摆在玄关处。心里有种忽然升腾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李妈看到季宴林回来,连忙上前迎接。她悄悄地跟季宴林说道:“舒小姐下午就过来了,在厨房忙了一下午了。”季宴林将随手脱下来的西服递给李妈,他的面上并无任何雀跃之色。只是道:“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吧。”李妈知趣地退下,季宴林换上拖鞋之后便往厨房走。舒渺正好炒完最后一道菜。季宴林见舒渺将平日里披散的长发简单地挽起,淡粉色的围裙套在她那身白色毛衣的外面。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温婉,像是在家中边做饭边等待老公回家的贤妻。最温馨的场景不过如此。愿有人问你粥可温,有人与你共黄昏。尽管季宴林特别不喜欢贤妻这个词。他觉得女人不应该只是围着厨房、老公和孩子转的。她们一样可以出去打拼属于自己的事业。厨房的抽油烟机的声音嗡嗡作响,导致舒渺完全没发觉季宴林就站在她身后。“谁让你来的?”直到男人清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舒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到,她险些烫到自己。季宴林三步并两步地上前去查看舒渺有没有被烫伤,舒渺的手被男人包裹在掌心里。她瞬间感觉到脸上热辣滚烫起来,舒渺抽回手来,“我没事。”“放着吧。”季宴林将衬衫的袖起来,精壮修长的手臂显露出来。他接过舒渺手里的锅,拿起锅铲来快速地将菜盛了出来。舒渺没想到季宴林干起家务事来也是十分地利索。“就这样一直傻站着看我?”季宴林瞅了舒渺一眼,“去盛饭。”舒渺这才回过神来,脸上起了淡淡的红晕。季宴林的嘴角噙着不明显的笑意,他将菜端上餐桌。依旧是食不言寝不语的吃饭氛围。直到快吃完的时候,季宴林才主动开腔。“突然过来对我献殷勤是想干什么?”舒渺夹菜的动作顿了顿,她有点心虚。但还是要假装镇定地回道:“跟你和好。”“我跟你好过?”季宴林说罢想点根烟来抽,可烟盒空空,他也只好作罢。一句话堵得舒渺说不出话来。他俩顶多是成年人之间的男欢女爱,各取所需。谈不上有什么关系,更谈不上和好。“还是想一脚踏两船?”舒渺闻言抬眸,对上季宴林犀利的目光。“我没有。”舒渺咬着筷子一脸无辜地看着季宴林,语气也是委屈巴巴的。她算是摸清了这个男人的脾气了。只要她和异性走得近一些在他眼里就是背叛。季宴林见不得舒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当初那晚在灵堂他就是因为看舒渺舒渺,心里一软,才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她的要求。季宴林的眼底依旧是清清冷冷的神色,没有丝毫被舒渺的说辞而动摇。末了,他薄唇轻启,说了四个字:“看你表现。”两人吃完晚餐之后,季宴林照例去书房抄经文。舒渺也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是一想到早上舒欣同她说过的话,她不由得陷入沉思。她担心着苗雪琳现在的处境。虽然苗雪琳在电话里回复她一切都好,舒渺还是有点提心吊胆。她早听说过谢均这人,他是谢家最小的儿子,是谢老爷子的老来子,所以十分得宠。从小在溺爱中长大,做什么事都没有人管,长大之后自然而然变成了无法无天的恶魔。她不是没听过一些关于谢均的传闻,他常拿人命来下赌注。心狠手辣,草芥人命是谢均的标签。舒渺想到这里,便感到背后发凉,心里也直发颤。“在想什么?”舒渺浑然不知季宴林是什么时候进来这间房的。她敛了敛神,又低头看回课件,“没什么。”季宴林没打算放过她,他追根究底道:“人在我这,心在别处?”又来了,又来了。舒渺只好找了一个比较合理的借口来搪塞,“没休息好,最近工作量有点大。”她确实是没休息好。舒渺从小就认床,她刚搬到职工宿舍没几天,几乎整晚都在失眠。季宴林没再说什么,他用眼神示意舒渺躺在床上。舒渺有些错愕地看着他,她以为他是要跟她做那事。“二哥,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躺下。”满是不容抗拒的语气,舒渺也只好照做,她乖乖地躺去床上。接着季宴林从抽屉拿出来一支燃香,他点上。瞬间,淡淡的梵香味一点点的扩散开来,和季宴林身上的香味无二。然后,男人坐在床边,舒渺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他。季宴林从手腕上摘下佛珠并挂在虎口处。舒渺听到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起来,“放松,注意听我的话……”季宴林开始念佛经,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诵经声入耳,舒渺莫名地放松了不少。不过一会儿,她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觉让舒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这次她醒得比较早,季宴林还在她的身边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