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渺一口拒绝了,邢风却还是赖着不走。“姐姐。”他又像那天喝醉酒之后那样喊她。舒渺听着很是不舒服。“你总是这样拒绝我,我也会伤心的。难道想和你做个朋友也不行吗?”邢风像只大狗狗一样趴在摩托车上问舒渺。他的眼神灼热,不似季宴林那样冰冷淡漠。邢风更像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着的人。舒渺转低头,冷冷淡淡地避开他,“我还要去上课。”邢风勾唇笑了一下,说:“那好,我就在这等你下课。”整个下午的课,舒渺都上得有些心不在焉。她怕邢风真的在楼下等她,她得想办法脱身……邢风向来就是说到做到的人。当然他也没有傻等在楼下,他停好摩托,四处走了走,快到下课的时候又转了回来。舒渺在下课时叫住了一个身高体型和她差不多的女同学。“能不能和老师换一身衣服?”女同学:“???老师你要是喜欢我的衣服,我可以给你连接……”“老师不是这个意思,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女同学还是不愿意,舒渺直接加码,“多加两分的学分给你!”女同学:“好!舒老师,咱们现在就去换!我衣服送你!”邢风左等右等也没等来舒渺,学生快走光的时候,他才看到舒渺的身影。他两步跑上前去,生怕舒渺跑掉那样。他拍了拍舒渺的肩膀,对方回头,一脸错愕地看着邢风,“你是?”“不好意思,认错人了。”邢风说完尴尬地走开,他低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狸猫换太子。他拿出手机来,发了一条信息给舒渺:【姐姐,下次就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了。】舒渺看到短信时,不仅没有回复还将邢风给拉黑了。宁静的日子没过几天。舒渺在早上出门要上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接通之后,舒渺听到对方说:“苗雪琳现在在我们手上,你带上一千万过来赎她。”舒渺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耳边一阵嗡鸣,她之前就预感到会出事。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苗雪琳滥赌成性,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她吃过这样的亏,还能再犯同样的错误。舒渺对她是一点不同情,但苗雪琳毕竟是她母亲,她又不得不去救。救人不难,可摆在面前的现实却是,舒渺根本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她跟电话里的人说:“我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凑齐一千万。”“是凑不齐还是不想凑?五天,五天时间如果凑不齐一千万来赎人,就等着收尸。”舒渺咬了咬牙,眼下只能先答应着。“好,在哪里交易?”对方没说,“会再另外通知你,等着电话。”同时他们还警告道,如果舒渺敢告诉警方的话,苗雪琳会死无全尸。最后,通话结束。舒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接完这通电话的。她的身体在此刻彻底地瘫软了下来,握着手机的指节在慢慢发凉,凉意很快爬上四肢。她这个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她省点心!小时候的她以为长大了之后什么都会好起来的。她现在是长大了,但这日子却没有变好。一点也没有!反而越来越糟糕,她好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一点点地拖拽着她的身体,将她拖至最深最黑的地方,慢慢将她吞噬。一种强烈的无力感充斥着舒渺的内心。她的眼泪再度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季氏集团会议室。作为集团法律顾问的司铭很少见季宴林在众人面前发火。今天他可算是开眼了,原来性子冷淡的人生气起来是这么的恐怖。季宴林将年度财务报告甩到桌子上,厉声质问:“这就是各位辛苦了一年做出来的东西?”底下的人面面相觑,根本没人敢说话,有的人就连呼吸都屏住了。季宴林的手指用力地叩在桌子上,这一点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内显得格外地响。好像不是叩在桌上,而是叩在每个人的脑袋上。“你们当初提呈这个策划的时候是怎么说的,现在做砸了怎么没人出声了!”不仅比预算多花了几倍的钱,还没研究出比上一代更智能的机器。司铭还在一旁想劝季宴林收一收脾气,可他是真的不敢出声。就今天季宴林这个状态,一副要给人生吞了的架势。他是一句也不敢多言。这些下属被骂就被骂吧,谁让季宴林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呢。还好,会议的时间没有持续太久。季宴林还有别的行程要赶。散会之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司铭拉住曹助理,说是有点事情要问他。曹助理这样透亮的一个人知道司铭要问什么,所以他主动说:“老板他……最近感情上出了点问题,咱们最好还是别去招惹他。”“感情问题?”司铭满脸的问号,这人什么时候会因为感情的事情而烦恼了?在司铭的眼里,季宴林是个不解风情又高冷禁欲的出家人。但他也有自己痴情和温柔的一面。曹助理一听就知道司铭什么都不懂,可他又不敢透露太多,他让司铭自己跟老板打听。论职位,司铭大过他,他只是一个小小助理,哪里敢到处乱说老板的私事。论关系,司铭是季宴林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自然是要比他亲近太多。“啧,曹助理你要说就说完,别再让我去问他了。”司铭不肯放曹助理走,让他把这故事说完才能走。幸好这时有人过来找曹助理,他才躲过一劫。司铭带着满肚子的问号敲开了季宴林办公室的门。季宴林刚结束掉一个视频会议,此刻的他正在专心致志地处理着手里的文件。司铭一进来就坐到季宴林对面的位置,他把玩着手里的钢笔。季宴林连眼都不抬一下,问道:“没事做了,到我这来玩钢笔?”司铭停止转动钢笔,一本正经地说:“想来问问你今天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我可是很少看你像今天这样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