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座位还没有正式决定的关系,大家都半吊子地站在课桌之间聊天,坐下的人极为稀少。 我适当地忽略那些目光,在黑板上依五十音顺序写下的座位分配表中寻找自己的名字,找出该坐的位置。我被分到的座位,正好在教室正中央。 因为同学们自然地让出路,我快步走到位子上坐好。即使在都会,课桌的材质也和乡下一样是木材。至于原因,或许是因为若是铁做的,当学生因情绪激动踹向桌脚时,小脚趾可能会发生大惨剧。 坐在我隔壁的女孩正低头翻阅文库本的书页,她的眼神看起来很凶,散发出拒绝陌生人打扰的气息。她的发型是鲍伯头(虽然这不重要,直到现在,我听到鲍伯这个单字都只会联想到外国人),即使从旁看来,也能看出发丝非常滑顺。那些发丝细软到如果是男的,就得怀疑他有没有秃头了。她脸上的妆也化得恰到好处,睫毛好长~我偷看她的侧脸来打发时间。 ……话说回来,这个人还真高。不,是高过头了,搞不好有一百八十公分左右? 明明那么高,整体上却能统一给人纤细的印象,还真厉害。 上课铃声响起时,我将手肘靠在桌上,托着脸颊闭上眼睛,回想起布满灰尘的新房间里空荡荡的书架。 回家之后得认真整理行李了,我感到有点忧郁。 —————————— 我的自我介绍平凡简短地告一段落。 虽说是转学生,但现在是大家刚刚晋升一学年的四月、新学期的开端,班上每个人都会碰到不少新面孔,我并未受到太多瞩目。 我保守地将介绍保留在说出姓名与故乡的范围。在还没有确定环境能不能接受high翻天的角色之前就扮演那种人物,未来很可能会被班上孤立,哭着说想再转学一次。 所以在后来的导师时间中,我都老实地坐在位子上,在教室里仔细寻找可爱的女孩。先不提成果如何,我比较乡下与都会的不同,注意到她们在化妆上不太一样。乡下女同学化的妆不是太淡就是太浓;都会人却大都恰如其分,或是稍微偏浓。 接下来,经过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全校集会等活动之后,今天的行程就在中午前结束,迎向了放学。 我向正准备飘然离去的班导师问起教科书的问题(虽然说法有点怪),得到“必须重买,订购整套书要等待几天”的指示后,重新回到座位上。 其他同学纷纷跟有交情的朋友或别班的家伙一起离开教室,或许是打算在回家途中绕路逛街,闲聊对于分班的不满。 唉……我现在就连可以绕去逛逛的地点都不知道,还没有建立起能让每天都过着充实生活的环境。 ……可是,在都会的学校、又是开学头一天,没什么特别的节目吗~?我留在教室里用手肘托住脸颊酝酿出忧愁的气息,抱着在客观上难以分析的期待坚持看看。 ……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就连回来拿忘掉东西的人也没有~ 与其说是空虚,我更感到沮丧不已。绝对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做过这种事。 我站起来离开教室,准备回去在新家重现自己的房间。走廊上也看不到太多人影。尽管我有意躺在走廊上独占满地的夕阳,不过我不希望自己第一天就在各方面划上句点,还是老实地弓着背往前走。我从缺少情书与决斗书的鞋柜里拿出鞋子,走向好像由组合屋拼凑而成的自行车停车场。 懒洋洋地走过去时,我脑袋里只有阳光很温暖之类的念头。 所谓的好事,一察觉人类期待的气息之后就会像野生动物一样逃开。 当时我可以说是完全不抱任何期待,所以才能顺利揪住好事的尾巴吧! 在停车场,我和正要跨上隔壁自行车的女孩四目相对,如保龄球撞上球瓶般正面冲突。我们各自僵住,等待对方别开视线。空气扭曲起来。 更进一步的说,我自行车上被风吹起的锈粉,代替火花迸散在空中。 “嘿!转学~生~” 她烫了一头辣妹卷发(我擅自将比起欧巴桑的卷发更卷、更柔软,最重要的是更可爱的发型如此总称。不然发型种类太多了,我记不完),羊毛衫的长袖直盖到手的一半。今天到底是何时埋下了会有女孩找我说话的伏笔?我的肺一瞬间停止呼吸。 被都会的女孩子搭讪,乡下男孩心头小鹿乱撞……现在不是这种时候。 既然能断定我是转学生,她应该是和我同班的女孩。 “那是什么发音,活像用方言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