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访问：m.xinwanben.com 第58章抓捕（二） 愤怒使人失去理智。羽扬在林中疯狂追赶，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跑很远。他停在一棵树旁，发现了野草上的血迹。 似乎，姜云路也受了伤。 羽扬继续小心翼翼地搜望，转身的刹那，枪声骤响，子弹打在了他的手臂上。千钧一发之际，羽扬顺势倒了下去，险险避过了姜云路的另一枪。 他爬在从草里，想让姜云路误以为自己跌进下方的溪水里。 姜云路谨慎的走来，脚踩的声音刻意放轻。他瞄向下方的溪水，并没有发现发现羽扬的身影。等他反应过来时，羽扬已经扑了过来。因为右脚中了枪，反应速度慢，姜云路被羽扬扑倒，两人同时滚进溪水里，摔在溪流的石头上。 两人皆是痛得呲牙，姜云路最先爬起来，本想先捡起丢落在一旁的枪。但被羽扬发现，一脚踹飞进水里，然后压在溪水里痛打。 姜云路疯狂挣扎，右手摸进水里，捡起石块砸在羽扬的头部，乘机退脱开去。羽扬不顾伤势，一脚踢飞了姜云路。姜云路一边爬边癫笑：“如果你在挖出廉明钰的尸骸时，就杀了我。廉明翰也就不会死了……” “都是因为……”姜云路话没说完，又一拳把姜云路打倒。羽扬把姜云路从浅水中拎起来，继续对姜云路拳打脚踢。然后把姜云路的头死死按进水里，脚用力踩他中枪的腿。羽扬吼着：“我杀你……” 姜云路被折磨的几近窒息，他忽然使出浑身力气，从水里捡起一根树枝，转身就甩在羽扬的脸上，接着用身体把羽扬撞飞，然后压在身下打。 两人持续搏斗，溪水被血染红。 姜云路不知什么时候捡了枪，羽扬把从姜云路手上抢过来的粗枝，插在他胸膛上折断的刹那，骤然响起枪声。此时，郭良循着枪声找来，赫然看见羽扬倒在血水里的一幕后，大声吼道：“姜云路！”他朝准备逃跑的姜云路连开了几枪，姜云路瞬间中枪倒在岸边上。 姜云路死后，郭良立即冲到溪水里扶起羽扬。可羽扬，已经没了呼吸。“羽哥……”郭良抱着死去的羽扬，又抓起枪走到姜云路边上，开了一枪。然后丢掉手中的枪，颓然的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凝视被血染红的水。 郭良报了警，但在警察赶来前，他就离开了。 羽生走进停尸房的时候，连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节哀顺变。羽生面色平静地拉开白布，望着羽扬苍白的脸，问：“怎么回事？” 许凝玉站在他旁边，看着羽生毫无哀伤之色的羽生，说：“匿名报警，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死了。” “凶手是谁？” “据报警人说，凶手是一个叫姜云路的人，也是埋尸案的凶手。”羽生和许凝玉不约而同的想起当时羽扬带他们挖出三名女性尸骸的画面。 廉明钰是廉明翰的妹妹，廉明钰被杀害，并被土埋。多年后，羽扬和廉明翰找出了杀害廉明钰的凶手，可最后的结果是羽扬和廉明翰都死了。因果成线，羽生倒是想通了。只是他不知道，廉明翰和羽扬与“万花筒”有关。 对于万花筒杀人赌，可能存在两种情况。一是廉明翰和羽扬从一开始就只是想找出杀害廉明钰的凶手，根本就没有想参与“万花筒”。二是两人找出凶手后，让姜云路以赌徒身份参与万花筒。目的很简单，让他恐惧，折磨他。 人死了，线索也断了。他们之间存在的两种情况，也不重要了。羽生目光移开，把白布重新盖上，转身离去。 一小时后，羽生来到公园，在方存智的旁边坐下。方存智感知着羽生的气息，注意到他少有的低落情绪。他问：“表面冷漠平静，内心低漾起涟漪。这不像你啊，白羽。” 羽生深深吸了一口烟，目光微垂：“羽扬死了！” 方存智似乎并不感到意外，面上也无震惊之色。他拍了拍羽生的肩膀，没有问过多的细节，刻意转了话题：“吊骨女尸案悬而未破，你应该把精力和注意力放在这上面。” 羽生不想说关于案子的事情，只是“嗯……”了一声。之后，羽生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等他反应过来时，方存智已经离开了。 在羽生料理后事的这几天里，丰立文依旧杳无音讯。 苏严谨来到叶秋雨的房间前，先观察一番。确认病房内只有叶秋雨一个人后，他才推门进去。苏严谨进入叶秋雨视线的刹那，叶秋雨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苏严谨自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摆手道：“小雨，你别紧张，我这次来是想跟你坦诚一件事情。” 叶秋雨皱眉：“坦诚？” 苏严谨点头，并拉着叶秋雨坐下。苏严谨脸上忽然浮现出悲伤之色，眼眸微垂，哀叹道：“阿承一直瞒着你，也是不想让你担心他。其实，阿承得了癌症，而且是晚期……” 江承总是咳嗽不停，面色苍白，唇色泛紫。想到这里，叶秋雨眼眶中的泪水，潸然而下。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无法言语。好一会儿后，叶秋雨哽咽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他的时间不多了。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瞒着他来告诉你。我想，你也早晚会知道。” 叶秋雨抓起枕头，往地上一扔，泣声道：“他自己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让我治疗，让我活下去！” 她双手抱着头，使劲哭着。 叶秋雨的情绪奔溃了，这也是苏严谨想看到的。但他嘴上却安慰道：“小雨，阿承知道自己的日子所剩无几。所以……”叶秋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边哭边喊：“他都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更应该为了他，接受治疗，好好活下去！”苏严谨安慰的时候，嘴角是倾斜的，可叶秋雨已深陷，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面部表情。 苏严谨安慰过后，便匆匆离去了，留下满脸泪痕的叶秋雨。 灰暗的天空上，乌云移聚在一起。冷风阵阵，酝酿许久的云雨，似乎要倾盆而下了。 羽生不知在公园坐了多久，他仰望天空后，拿出手机翻开备忘录。备忘录里一个字也没有，羽生眸中闪过犹豫，最后关闭了备忘录。 正当他要收起手机的时候，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他接了电话，电话里是丰立文的声音，他说：“天阴了。” 羽生凝眉道：“你在终于出现了……” 丰立文：“我在中央区！” 通话断了，羽生疾步跑到公园的中央区，在人群中寻找丰立文的身影。羽生转了几圈，最后在大树下的椅子上看见了丰立文，而丰立文也正凝视着他。 羽生走到丰立文旁边坐下，注意到丰立文瞳孔里有血丝，脸色苍白如纸。两人看着渐散的人群，丰立文把目光转向天空涌动的乌云，说：“我最不喜欢这种天气了。”羽生同时抬头，问道：“为什么？” 一滴雨水滴落在丰立文的脸上，眼神麻木道：“因为它会让我想起那年的雨夜，和雨中的警笛声，还有地上血流。不像某人，可以完全的忘掉。” 羽生听出来了，丰立文说的是十八年前的儿童分尸案。他问：“所以，你后悔当郭辽的杀手了？” 丰立文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命不由己吧，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 羽生转过脸去，盯着丰立文：“说吧，你为什么杀罗成辉？” 丰立文眼神冰冷，反问道：“我有必要告诉你吗？”丰立文没有在意羽生的表情，而是转话题道：“有些人把从小没有父亲当做一生的遗憾，而我呢，对那么多的男人喊过爸爸，可却一张脸也没记住。” 羽生一开始听得莫名，想了想道：“那你为什么自己不当一个好父亲呢？” “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丰立文的神色黯淡下来，他的眼睛里，藏着悲伤。他用廉明的目光看着羽生：“雯婷不是我的孩子，是你的！” 时间像是定格了一瞬，过了好一会儿，羽生不明就里道：“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安排接近我的不是颜雯，而是颜雯的双胞胎妹妹，颜蕊。颜雯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早就死在罗成辉手上了。很诧异吧？因为连你自己也不知道雯婷的亲生父亲竟然会是你，黑羽！” 当丰立文说出“黑羽”二字的时候，羽生身体微微一僵，压制着内心的波动，瞥眼冷声道：“原来你早就发现了我的秘密！” 丰立文眉头微蹙道：“是啊，在黑夜中追逐，又在白昼中隐藏。简直是匪夷所思！” 羽生不想在这方面上饶，直接问：“那你现在是来自首的？” 丰立文笑了笑，带着嘲讽的意味：“我还有时间上得了法庭，等待被宣判吗？” 然而，羽生却突然说了一句：“那我该放过你了？” 丰立文不以为然，反问羽生：“对于一个长期躲藏在黑暗里的人，会放过一个对他有威胁的人吗？” 羽生嘴角微微勾起：“你很懂我。” “不是我懂你，只是觉得你比我更可怜！”丰立文环顾四周时，发现周围已经没人了。 空气里，陷入一片静谧。 羽生掏了一支烟给丰立文，两人相继点上火。两人默默抽烟，没有再交谈。烟烧到一半的时候，大雨哗哗而下。丰立文的身体轻颤，拿烟的手也在抖，他哽咽道：“绝望的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羽生从口袋里取出烟，枪口指着旁边的丰立文。他忽然犹豫了，持枪的手停在半空中。他深吸了一口气，收回了枪。他侧过脸，丰立文低着头，手无力的搭在椅子上，烟也被雨水打湿了。 丰立文在雨落的一霎间，停止了呼吸。 羽生万般思绪，涌上心头。他仰面看向天空，任雨水击打在他脸上。脑海里回响着丰立文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绝望的感觉，令人生不如死…… 他把被雨水打湿的烟重新塞回嘴里，起身漠然离去。而丰立文，没落在滂沱大雨里。 雨一直下着，雯婷在房间里看电视。颜蕊倚着窗户，纤长的手指里，夹着一根女士烟。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颜蕊开了门，浑身湿透的羽生站在门口。颜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羽生掐着脖子推到墙上。 羽生鼻息很重，瞳孔怒睁：“孩子是谁的？” 颜蕊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羽生的这般举止，还是令她感到害怕。她因不能正常呼吸，涨红着说：“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何必再问……” 羽生手上的力道加重，听到颜蕊的亲口承认，他更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他朝颜蕊吼道：“为什么瞒着我？” 颜蕊流着泪说：“因为我想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我知道你绝不会要！” 羽生咬牙：“你……” 这时，丰雯婷不知什么时候跑出来的，留着眼泪喊：“放开我妈妈！”看着雯婷挂满泪水的脸蛋，羽生愣了神。他回过神来，对颜蕊松开手。颜蕊大口呼吸，见羽生已经走到雯婷面前，一边咳嗽一边慌得跑向雯婷。 可下一幕是，羽生竟然心疼地帮雯婷擦眼泪，然后将她抱进怀里。身后的颜蕊看到这一幕，眼泪刷得出来了。颜蕊一直压抑着的情感，在此刻爆发。 虽然，他爱上丰立文，已是事实。 羽生把孩子抱回到颜蕊的怀里，转身背对颜蕊的同时，把眼眶里的泪水挤了回去。他临走前留下一句：丰立文死了…… 离开颜蕊的家后，羽生迷惘的站在大雨中。十几分钟后，羽生回到车里麻木地抽烟。他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写下“雯婷是我的孩子”。写完保存的下一刹，他突然丢掉手机，手击打方向盘，疯了一样咆哮。 丰立文的尸体，是第二天被发现的。连克第一时间通知羽生的时候，羽生瘫在沙发上，周围推着各种酒瓶。 电话铃一直响个不停，方存智睡眼惺忪的从房里出来。拿起羽生的手机瞄了一眼，然后拍打羽生的脸。“喂喂！醒醒，连克找你！” 羽生眯开眼，眼皮沉重的像是灌了一层铅，脑袋痛得像是插根钉子在里面。他坐起神来，从方存智手上抢过手机，按了接听。 “羽毛，你又死哪儿去了？” 羽生晃了晃脑袋：“刚醒来……” 连克在电话里说：“唉……丰立文死了。” 羽生这才反应过来：“哦，啊？” 连克：“脑出血压迫到了脑干，死在公园椅上。” 电话中断，是羽生挂的。他坐在沙发上，看着遍地的酒罐，努力想昨天发生的事。可因为阴雨的关系，和丰立文见面的记忆，根本不属于此时的羽生。他掏出手机，翻开备忘录，可备忘录里写着：雯婷是我的孩子！ 羽生双瞳发颤，方存智觉得奇怪，凑过来瞄了一眼手机屏。顿时，两人皆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 电脑访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