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生婆娑

大风猎猎,暴雨哗哗不息。这一场肆虐的暴雨,已连续下了一周,使得整座城市陷入了瘫痪状态。晚上10点左右,市郊区的一座荒置的废工厂外,紧锁的仓库大门突然被破开,十几个警察举着枪,陆续涌进仓库里。仓库内,是一片瘆人的画面。地面上,散落着被肢解的头颅、手臂、...

第45章因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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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因果(三)

    咖啡厅播放着悠扬的钢琴曲,江承坐在角落,抽着烟,听着曲,望着袁姝朝他一步一步走来。等她走近的时候,他才把烟熄掉。

    袁姝的脸色很不好看,坐下时,也没责备江承抽烟。她坐着,垂着头,睫毛轻移,唇齿翕动,却又不言不语。

    江承忍不住咳了几声,袁姝才抬起眸光。她问江承:“你最近在做什么?”

    袁姝明知江承在拍摄《婆娑》,所以明知故问意不在此。江承自然听得出来,他把目光从袁姝脸上移开,转向窗外,说:“你想问什么……”

    袁姝一直察觉江承隐瞒着什么,她甚至感到害怕,问:“你之前让我帮你找叶泉光,后面就只字不提,你到底在做什么?”

    江承自然不会把“万花筒”的事情说出来,摆手道:“没什么,你就不要管了。”

    袁姝突然问:“你是不是杀了他……”

    江承瞬间一愣,随后摇头:“没有。”

    气氛很沉,袁姝无奈,只好把话题转向叶秋雨,说:“我有点担心,万一叶秋雨知道你的病,她会不会……”

    江承打住了袁姝的话,说:“我不会让她知道的,也没有万一。”

    电话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苏严谨。江承接了电话,电话里苏严谨问他:“你在哪儿?”江承看了一眼袁姝,便起身走到一边,问苏严谨:“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儿,老板问你作品什么时候拍完。”

    “快了。”

    “好。”

    没聊两句,电话挂了。

    江承回到袁姝面前,但没有坐下,咖啡一口也没喝。他对袁姝说:“我有点事,先走了。”袁姝站起来,面色紧张道:“你要去哪里?”

    “关于拍摄的事情,你不要担心了。”说完,江承便离开了咖啡馆。

    羽生正坐在公园椅上,而方存智刚锻炼完,他一屁股坐在羽生旁边的公园椅上,喘着粗气,拧开矿泉水瓶,猛喝了一大口。随后用衣袖擦了擦汗,说:“难得白天的你会回来找我。”

    羽生轻笑,言道:“怎么?你是习惯了他吗?”方存智一口气喝完剩余的水,然后将水瓶丢进可回收垃圾桶里,说:“可以这么说吧。”

    羽生脸色渐沉,后槽牙一紧,道:“最近他给我惹了很多麻烦。”方存智看其面上有怒色,问:“你是说许凝玉?”

    方存智一眼看穿,因为口中的“麻烦”,只有许凝玉的事情了。

    羽生怒色不减,后槽牙依旧紧绷,他说:“嗯,其他不说,还差点害死了她。”方存智拍了拍羽生的肩膀,道:“黑羽也是急着抓人,人总会有疏漏的。”

    羽生与方存智四目相对,冰冷的话语,从牙缝里挤出来。“可他疏漏的代价,是一条人命。”方存智轻轻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烟,给了羽生一支。他道:“你就是太正板了。话说回来,你不也喜欢上许凝玉了嘛。”

    方存智眉毛上扬,神情肯定,嘴角倾斜。看他这副模样,羽生偏过头,沉道:“没有,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方存智不屑:“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羽生更沉:“此话不必再提,跟我去一个地方。”

    方存智皱眉疑惑:“什么地方?”

    羽生不多解释,道:“去了就知道了。”

    方存智也没有拒绝,回家换了身衣服,便上车和羽生出了城。原来,羽生查出谭启耀小时候并不是在城中长大,而是在城外的一个小镇上。顺着这个线索,羽生发现谭启耀的奶奶尚在人世,而且就住在这个镇上。

    镇离城区并不远,开车两个半小时就能到达。这一路上,方存智十分困惑。他不明白,为什么羽生非要带他去,而不是和刑侦队的队员。

    事实上,羽生也没有把他所查到的这个线索在会议上坦诚。所以,会上羽生话很少,这也让的王岷出尽了风头。

    汽车快速在道上行驶,两人都在车里抽着烟。外面,又下起了雨。方存智望着窗外快速倒退、模糊拉长的景象,问羽生:“你为什么不跟连克说呢?”

    “没必要。”羽生的回答很简单。

    “为什么?”

    “因为那个镇子,你是最熟悉的。”

    原来,方存智也是出自这个镇子。

    “……你这样做很残忍。”

    羽生把掐灭,然后道:“没办法,案子一定要破。”

    “非得这样做吗?”

    “是。”

    方存智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一句话也没说。车窗的雨,仍然淅淅沥沥的下着。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过了收费站。他凝望着窗外被雨氤氲,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和房屋,内心渐起波澜。

    他不敢去回忆,缩了缩身体。

    大概是因为大雨的关系,镇上的街道萧条凄瑟,鲜有人影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车开到一个拐角的时候,方存智突然说:“停车!”

    羽生按着方存智的意思停了车,然后看着他下车。方存智顶着雨,从车头绕到另一边,随后猛地拉开车门,示意羽生出来。羽生细微的表象,露出了他的犹豫。最后,他还是下了车。

    两人站在雨中,互相看着对方。

    下一秒,方存智一记重拳打在羽生的脸上,羽生踉跄倒在车上。随后,方存智抓着羽生的衣领,又打了几拳。吼道:“白羽,你到底想怎样?”

    羽生擦去嘴角的血,说:“找出你母亲被埋的地方。”

    方存智歇斯底里:“找出来了,又能怎样?”

    羽生拳头握紧,打了方存智一拳,方存智脚下一滑,摔倒在泥泞里。他手指着方存智道:“我要破案!”

    须臾,两人无声,只有雨水打落的声音。

    两人前方,一个小男孩撑着雨伞站在路边,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羽生和方存智恍然注意到男孩时,皆是一愣。羽生没去扶方存智,而是走向小男孩,问他:“小朋友,你知道陈奶奶住哪里吗?”

    小男孩看了看羽生的身后,然后把目光转回来,伸出手指向一家修建较好的房子。羽生再问:“是那家吗?”

    小男孩不说话,只是点头。他斜过脑袋,又看了一眼身后的方存智,便转身走开了。

    羽生见小男孩走了,就上回车里,等方存智上了车后,才开车到小男孩指的那家。

    羽生下车敲门,方存智则坐在车里抽烟。

    片刻后,有人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个差不多四十岁的男人。他拉开门的瞬间,就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因为不认识羽生。他问:“你找谁?”

    开门的人,是谭启耀父亲的妹妹的儿子,姓杨,名冲。

    羽生亮出了身份,说:“我找陈奶奶。”

    杨冲寻思着外婆八十已经八十多岁了,怎么会有警察找上门来。不过,杨冲还是让羽生进了屋。屋子里,陈奶奶呆呆的坐着,对于突然到访的外人,也没有什么过多的神情变化。

    “这就是我外婆,八十多岁了,已经痴呆了。”

    羽生料想的结果应验了,这样的话,他什么也问不出来。但转念一想,他还可以问杨冲。于是,他问杨冲;“杨冲,谭启耀是不是经常回来过?”

    杨冲未作多想,坦然道:“嗯,每两个月都会回来一次。他们一家人啊,就谭启耀有点心,其他的都不是人。”

    “怎么这么说?”

    杨冲有些愤然,道:“自从他们一家把启耀当神经病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可启耀每次回来,都很正常,而且很有孝心。”

    羽生想了想,又问:“最近回来的一次,是什么时候?”

    “就上个月中旬。”

    “那他回来时穿的什么衣服?”

    “就正常的衣服。”

    “那你知道他在城里做什么工作,住在哪里吗?”

    杨冲皱眉,犹豫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也没提过。即使我提了吧,他也没有说,不知道是为什么。”杨冲舔了舔嘴唇,问:“不会是启耀做了什么犯法的事情吧?”

    羽生目光转向一旁的陈奶奶,随后摇头,道:“也没什么,我就是过来问问。也没别的事了。”

    羽生转身的时候,杨冲喊住他,给他递了一把伞。羽生说了声“谢谢”,便走回到车里。方存智已经连续抽了五根烟了,看得出他还是无法压制内心的情绪。

    羽生气息很沉,方存智瞄了他一眼,道:“像这种天气,在我身旁的应该是黑羽,可为什么偏偏是你?”羽生透过窗户,迷蒙渐起的雾气,道:“快了,你马上就能见到他。”

    方存智心里很不舒服,怒声道:“如果是他,就不会支持你来这里,追查尘封已久的事。”

    羽生反驳道:“你错了,他也会,不信你等着。”

    方存智气愤道:“你们之前答应过我,不会再去翻这事儿,为什么又突然变卦了?”

    羽生道:“还是那一句话,为了破案。”方存智爆了一句粗口:“破你妈的破……”语落,车里的气氛遽然深沉。

    雨渐渐稀落,似是要停了。

    羽生掐灭手中的烟头,转向怒色未消的方存智,说:“藏了这么多年,你不还愿意接受吗?”

    方存智心绪极乱,惶恐不安,没有搭理他。

    忽然,方存智什么也没说,就推开车门就走了出去。羽生也没下车拦他,就像他知道,方存智会回来一样。

    车在道上开得迟缓,直至开到一个很显眼的岔口,他才把车停下。羽生下车,在旁边的便利小店买了瓶水。等他转身的时候,就发现方存智已经坐回到车里了。他嘴角微微翘起,又买了一瓶水。

    回到车里,羽生把水递给方存智。方存智接了,拧开瓶盖说:“天色将晚。”方存智的意思,羽生自然是懂。他看了一下手表,然后道:“时间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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