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话要对她说。 云出月在一旁笑道:“鹊儿姐姐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这会儿起了风,您这身子可受不得凉。” 鹊儿只得道了一声谢,一步三回头地告辞出去。 柳清竹忍不住向云出月疑惑道:“你好像很不喜欢她。可是她得罪过你?” “不是我不喜欢她,”云出月淡淡地道,“是我哥嘱咐我尽量隔开你们俩。就凭她一个贱婢,怕还没有本事得罪我。” “为什么?”柳清竹有些诧异,心中似乎隐隐有了答案,只是她实在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想。 云出月迟疑了一下才托着腮叹道:“我也不太明白,总之哥哥怎么说,我怎么做就是了!” “是吗?”柳清竹显然是有些不太相信。 云出月像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许久才道:“我哥说,你这个人太重情,旁人的一点点好,你可以记一辈子,却不知道人是善变的。前一刻还在对你掏心掏肺的人,下一刻可能会在背后给你一刀。这府里能信任的人不多,你自己心里又疏懒,真是让人悬心呢!” 柳清竹越听越觉得奇怪,眉头忍不住皱紧,半晌才笑道:“这番话却不像是云长安说的,我倒觉得你这个小大人,才最有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云出月的脸红了一下,半晌才道:“不管是谁说的,总之你离那个女人远一点就是了!” 柳清竹敷衍地应了一声,心中却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她并不信云长安有什么看透人心的本事,更不愿意细思云出月的嘱咐。跟鹊儿相依为命那么多年,她自认还是了解她的。俗话说“疏不间亲”,这位出月小姐又何必费心思在她面前说鹊儿的不是呢? 云出月似乎也知道劝不动她,忽然长叹一声,神情有些悲悯。 柳清竹觉得有些好笑,心道这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行一动却像是一个经过了无数世事的中年人,这样的矛盾看上去倒真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很快有清风阁的小丫头找了过来,云出月只得笑道:“姐姐你多加小心就是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姐姐叫人到清风阁去说一声,我和哥哥都会全力相助的。” 柳清竹好笑地应了一声,便见那小姑娘风风火火地跟着丫头们冲了出去,定是铺子里又有什么人来叫她了。 桂香安顿好婉儿之后出来,恰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道:“云家兄妹都是怪人!做哥哥的成日喝酒赏花无所事事,做妹妹的反倒日日为家事劳碌奔波,这可真是怪事一桩。” 柳清竹陪着笑了一声,面上却殊无轻松之意。 桂香察觉不对,忙问:“奶奶,可是出什么事了?” 柳清竹想了一想,低声道:“你去叫王大夫过来一趟,留神些,别叫人……尤其是别叫东厢房那边的人看到了。” 桂香听她说得郑重,虽不明其意,还是立刻点头去办了。 柳清竹将芸香初荷等几个丫头打发出去,打开窗子任由冷风吹进屋子里来,却还是觉得脸上一片火热。 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大太太早已经开始对她下重手了吗? 可是这件事情,还是有一些不对的地方。 如果是大太太做的事,她似乎没有必要让叶梦阑知道;可是叶梦阑她自己,又万万不可能有接近她、给她下药的机会啊! 这中间似乎少了点什么…… 柳清竹脑海中蓦地闪过鹊儿和叶梦阑在亭中相对而坐的情形,心中突地一跳。 叶梦阑生性跋扈,必然不会允许鹊儿这样身份的人与她平起平坐的,何况鹊儿还是邀月斋的人! 难道鹊儿她…… 不,不可能的,鹊儿心里虽然有一些小算盘,但也都只是做丫头的为自己的将来谋划而已……她的心地还是善良的,她怎么可能会做那样可怕的事、怎么可能帮着外人来害自己的姐妹? 柳清竹狠狠地甩了甩头,仿佛要竭力把脑海中那一丝疑虑赶出去。 她怎么可以把她朝夕相处的姐妹想象得那样可怕?柳清竹,你看到大太太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就把所有人都想象成她了吗?鹊儿是你自幼相处的姐妹啊! 在心中反复劝过自己很多遍之后,柳清竹心中仿佛安定了些,又不由得想到了叶梦阑的身上。 那个女人一向口无遮拦,得意之下脱口而出的那番话,不太可能是编出来吓唬她的谎言。 如果那句话是真的,她……真的不能再有孩子了吗? 虽然萧潜向她承诺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可是…… 她得到一个“交代”又有什么用? 柳清竹咬牙切齿地想,如果叶梦阑的话是真的,她便是拼尽了一切,也绝不会让那个女人好过! 第92章。你都知道了? 王大夫跟着桂香进来的时候,柳清竹几乎是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王大夫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才颤声问道:“奶奶有什么吩咐?可是小小姐的伤有什么问题?照理不会啊……” 柳清竹挥手叫桂香出去,亲自替王大夫斟了茶,才鼓起勇气迟疑着开口:“我有一事请教老先生‘凉药汤’究竟是何物?” 王大夫霍然站起身来,手中一时用力过猛,宽大的椅子竟被推倒在地上,乒乒乓乓地滚出老远。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柳清竹的心越发沉了下去。 小徒弟重新将椅子搬回来放好,王大夫迟疑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侧身坐了回去,压低声音问道:“奶奶可否实话对老朽说,这东西……奶奶是在哪里见过的?” “只是听说而已,听着有些好奇,特地请教一下。”柳清竹僵硬地笑了一下,撒谎道。 王大夫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迟疑许久才摇头道:“奇怪,那种东西,寻常人家是不可能听过的,奶奶是从何处听来?” 柳清竹勉强笑道:“跟人闲聊是偶然听到,难道有什么不妥吗?我知道你们当大夫的都有些私藏,怕人学了去,可我又不学医,说给我听不妨吧?” 王大夫摇头道:“寻常医者,恐怕也极难见到这种方子。医者父母心,只管救人,不管杀人的。这种有干天和的东西……极少有医家会传承下来。老朽也是偶然间从先父收藏的古方之中看到过,却万万不敢将此方用来给人配药的。” “你是说,除了你,旁人不可能知道这个方子?”柳清竹有些疑惑,心中的恐惧却又更深了一层。 王大夫忙道:“那倒不是……‘凉药汤’一向是青楼之中的不传之秘,寻常医馆中没有,花街柳巷之中却几乎是人人在用的。” 柳清竹顿时煞白了脸色,惊得连说话都有些困难了起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大夫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迟疑道:“一点红、水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