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没有,没有落到她身上。 她心里轻轻的空了一块。 陈灿眼底酸的腾起水雾,长睫毛一眨,一眨,水雾才散去。 她嗓音放软,“那、我的手机还在别院。” 于是周放在下个路口掉头。 没什么,他一向是这样的。 不许哭。 她一下又一下的眨眼,拇指不自觉用力,掐食指指节。 陈灿掩饰般的偏头看窗外,江畔流淌的万家灯光,月色溶溶,皆化为她眼底酸涩模糊的光影。 一眨,落下一颗。 视线清晰一瞬,又模糊。 在朦胧水影中,她看见车在路边停下。 周放侧首,皱眉打量她几秒,沉声问:“又哭什么?” 他一说话,她就忍不住,咬着唇都哭出来声了。 她脑子一定坏掉了。 “是你说…委屈了就哭的,我就哭。” 陈灿从没想过自己会那么来劲。 她不这样的。 她好像,从小就很乖。 周放按了按眉心,有些无奈的递纸给她,“谁给你气受了?” 陈灿偏头不接,嗓音带着软糯细软的哭腔,“你。” “……” 周放:“…我?” 妈的谁惯的这破脾气, 他上哪说理去。 陈灿不接,圆圆的眼睛又红又肿,泛着细碎的水影光泽。 他没法,一面去解安全带,一面耐着性子哄:“好好好,你说,我改。” 陈灿:“你、你都不准我去别院。” 周放:“我没有不准…” 陈灿奶声奶气的打断他 :“你还嫌我烦。” 周放:? 陈灿:“你对我很凶。” 周放:? 陈灿:“……那、我就是爱哭。” 周放:“……” 他叹了一口气,从纸巾盒干脆利落的连抽几张纸,倾身,正硬的板过她的脸,他的虎口掐在她下巴上,不让她动。 然后,把纸往她脸上一糊,恶狠狠的擦了两下。 “行了,没说不能哭,你哭的很好。” “……” 他若无其事的发动车子,继续开车,陈灿这么一闹,也渐渐平静下来了。 埋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玩手机。 车里陷入沉默。 周放扫她一眼,轻清了下嗓子,平静的开口:“我早和你说过的。” 他注意到。 他一说话,她握手机的指尖就攥紧,鼻尖又染上红,衬得那颗嫣红的小痣红的越发惊心动魄。 周放眼角往上弯,不动声色的绷直唇角。 陈灿埋头玩手机,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雾,一眨,一眨,积成一小水珠,再散成水泽。 他接着说。 “你对哥哥闹脾气,哥哥很高兴。” 等红灯时,他停下车,照顾她的小情绪没侧首去看,只是随意的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 他下午湿了衣服在空调底下吹了几个小时,头有些痛,大抵对她的语气不是很好。 虽说他一向这样,对谁都一样。 但这小孩现在脾气大,又难哄。 以后是该注意一点了。 让她少来别院,也是他的问题。 他不是什么好人。 - 到了花坊弄,他把车停好,下车。 陈灿用头一下一下的磕车窗,浑身上下都颤颤巍巍的写满了四个字。 不愿面对。 周放从外边敲她的窗子玻璃,冷声道:“下车。” 陈灿:“……” 她做最后的挣扎,抬手把卫衣的宽松的帽子带上,挡住大半张脸,下车。 周放闲闲的扫了她一眼,轻笑出声。 最后懒懒的拖着调评价她这一敢做不敢当的行为,“真让我开眼。” 陈灿:“……” 她把脸埋在帽子里,只露出粉嫩的嘴唇,和尖尖小小的下巴。 声音细细软软的,求饶似的撒娇。 “哥哥,你别再说了…” 他分外受用,眉眼都染上笑意,压都压不住,只好生硬的把头往另一侧转。 卖蟹壳黄的阿婆在她的躺椅上一摇一摇,门口挂了一盏挺昏暗的小灯。 有两个小姑娘在前边宫灯下跳绳。 “跳皮筋,我第一,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 她们人数不够,一个人跳,绳的一端套在人身上,一端就套在一个家里的红木椅上。 “阿婆,”周放走在前头,和阿婆打完招呼。 回头见陈灿还杵在那俩跳花绳的小朋友看。 她站了一会,发觉周放在等她,于是小跑向他,站定,弯腰乖乖巧巧的喊:“阿婆。” 她还带着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