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房门，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玄关处还留着一盏灯，平时程溯光不会睡得这么早，但因为生病的缘故和一天没有休息的缘故，洗完澡便进房间。
她轻轻扣响他的房门，“程溯光，你睡了吗？”
他没有应答，但是下了床，临近门口的时候，想起自己还在感冒，怕传染给她，又回到床头把开罩带上，才开门道：“恩？”
“我想清楚了。”她的双手交叉握于胸前，指尖下意识握紧，又松开，透着一股子局促不安。
他垂眸看着她，双手报于胸前，靠在门边的衣柜上，目光平静，神色慵懒，似乎已经猜到她的答案。
“程溯光，你都不期待吗？”他的反应太过淡定，让她莫名有些失望。
“挺期待的。”话虽如此，但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期待，透着一股随时准备回去睡觉的从容。
“我妈说你不可能喜欢我。”
他眨着眼睛，并不感觉意外：“你呢？”
“我觉得我妈说得很有道理。”
他应了一声，手扶上门把，准备关门，她连忙抵在门上，“你想干什么？”
他想起年三十，她一字一顿地告诉他：只有两个人是对等的，才能谈到尊重。他站直身子，抬步向她走近，她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所以呢？”他张开双臂，“要不要试着走向我？”
她舔着嘴唇，手伸出又收回，犹犹豫豫几次之后，他突然伸出手将她拽到怀里，“张晏晏，其实你的答案是什么都不重要。就算你这次拒绝我，下次我还会问你同样的问题。直到你愿意走向我的一天。”
“如果我永远都不愿意呢？”
“那就是我的问题。”他垂眸看着她，眉头微微拧着，“你到底得有多不喜欢我，才能问出永远不愿意这句话？”
她趴在他的胸口笑了起来。
“程溯光，你是不是怕我拒绝你？”所以，决定先发制人。
比起她的怡然自得，他的嘴里有些发苦，其实在两个人的关系里，所谓对等，不仅仅是经济上的对等，而是感情上的势均力敌。
喜欢的比较多的那个人往往更吃亏。当一个人察觉到另一个人的对自己有一点儿喜欢时，那已经很喜欢，喜欢到藏不住，所以才会连眼睛里、肢体里都是欢喜？
“恩，被拒绝怕了。”对于她来说，她或许只觉过一次，但是对于他而言，她的每一次闪躲和回避，都是无声的拒绝。
“那，”她弯起眼睛，双手从腰际到他的颈脖，踮起脚尖隔着口罩吻住他的嘴唇，“我们在一起吧。”
虽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他会喜欢她，可是，她知道的，他的喜欢是真的，他的眼神是真的，他是真的。
其他人看见都是表象，而袒露在她面前的都是真实。他和她一样，也面临过生活和理想的选择，他也和每个人一样，因为喜欢一个女孩辗转难眠，也为工作不眠不休，不敢倒下。
她抿着唇，弯成月牙的眼睛里全是笑意。这一次，她选择相信她的心。那颗因为他的出现而加快跳动的心。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在一起！”她凑近他的耳边大声说道，他微微侧身，和她拉开一些距离之后，取下口罩，吻住了她的嘴唇。
“你感冒了……”她颇为嫌弃。
他唇角浮现出笑意，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