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晏晏知道，可爱莫能助，不管是程溯光还是王一晨她都惹不起，拍着丁思的肩膀，以示安慰。
“思思，”她语重心长地说道：“躲吧，咱俩惹不起的。”
“谁说我惹不起？”丁思一听张晏晏的话里有轻视她的成分，顿时来气，声音一提，站起身就往外冲，“我跟你说，老子是出来挣钱的，不是出来受气的。”
丁思拉开门，程溯光和王一晨刚好从会议室出来，她看着他们俩道：“可以过来说话吗？”
办公室一片安静，显然这种大战前的宁静不是第一次。
王一晨尚在犹豫，程溯光已经迈步走近，显然也不服气。见状，王一晨连忙跟上，劝道：“老程，你说话别太冲，毕竟是女孩子……”
“这是性别的问题吗？”程溯光停下脚步，耐着性子道：“没做好就是没做好，男女都一样。”
“不是……”王一晨只是希望他说话委婉一些，并不是想偏袒谁。丁思那倔脾气，越不让她做，越要去做，程溯光呢，看着一副对什么事都不关心的样子，其实对任何事都有自己的观点，不会轻易退让。
王一晨自认情商还算高，在外面也算八面玲珑，可是碰上这两人，就武功尽废，谁都不肯听他说。
程溯光双手揣在兜里，走进接待室，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看见张晏晏的时候愣了一下，身上的那股子怒气也在瞬间懈下来。
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黑色的大眼睛全是惶惶不安，似乎看出风雨欲来。
“你怎么来了？”他将双手从兜里拿出来，下意识抬步走近，声音也轻柔许多。
丁思挡在他面前，“小高，一晨，你们出去。”
“我……”王一晨欲言又止，他真怕自己一出去，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这是我和老程的事，我们两个可以解决。”丁思看出他的顾虑，主动说道。
王一晨满脸忧愁的叫上小高走了出去。
接待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张晏晏的目光在两个人的脸上来回转换，到时候要是打起来，她一定是要帮丁思挠程溯光的，可是把程溯光挠伤了，照顾他又是自己的事。
她十分哀愁地叹了口气，对自己今天去上班这个决定感到想当懊悔。
“晏晏，我问你，现在你正在用一个交友的APP，然后APP根据你的需求，比如说：什么星座、什么血型、什么工作等，匹配你喜欢的异性，有问题吗？”丁思转身看向张晏晏道。
张晏晏听得一愣一愣的，想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问题，选择异性本来就是选自己喜欢的嘛。
“没有问题。”
“晏晏，”程溯光舔舔嘴唇道：“比起你满意的异性，还是APP根据你的情况，比如：你的爱好、你的习惯、你的工作，匹配适合你的异性，哪个更好？”
“谈恋爱是为了合适吗？肯定是因为喜欢啊。”丁思不等张晏晏回答，据以力争道。
“喜欢就一定合适吗？”程溯光将话峰对准丁思，“而且你说得这种匹配，只是匹配客户单方面的喜欢，被匹配的客户，不一定就能接受。”
“程溯光，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匹配用户，和被匹配用户肯定都是因为对方是彼此喜欢的类型，才会在一起。你所谓的合适，就是忽略用户的需求，用系统主观做出判断，就好比，一个喜欢高个子的女生，被匹配到一个矮个子的男生，因为系统觉得女生身高不高，更适合个子小的男生。”丁思激动地口沫横飞，“数据都是假的，喜欢才更重要。”
“好，我接受你这个观点。”程溯光深吸一口气，不急不躁地开口道：“那按照你的意思，假如一个原本很宅的女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选择一个热爱社交的男生，你觉得他们会有好的结果吗？”
“至少这是客户自己的选择，不是你那庞大的数据论，得出结论强加给用户的。”
两个人都不肯退让。
“我能说一句吗？”张晏晏弱弱地举起手，“为什么不能两个都推荐呢？一个用户喜欢的，一个用户适合的，让用户自己做出选择不好吗？”
程溯光和丁思同时望向她，“你这是公然提出脚踏两条船的结论吗？”
“不是，”张晏晏连忙解释道：“只是这是一个多元化的社会，在没有建立关系之前，没有道德的约束时，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喜欢和合适谁更好，这不是开发者该去纠结的，那是用户自己的决定。”
不得不说，张晏晏这番话很有道理，但由于两个人，都是不愿退让的人，从来没想过要和彼此合作。
只是希望单方面压倒对方，证明自己更优秀，比起产品本身，他们投入过多的个人情感。
两个人同时坐下来，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今天要一起吃饭吗？”张晏晏跟两个人递了一个台阶。
“晚上吧。”程溯光回道：“中午还要加班。”
“……”一夜没睡，中午居然还能加班，真是牛逼啊，她情不自禁竖起大拇指。
“我也要做你们公司的项目，随便叫点东西吃吧。”丁思挠挠头，“你们公司设计的东西带过来了吗？”
一见两人说其他的事，程溯光便站起身，顺手在张晏晏头发揉了一把，“我出去了。”
程溯光一走，张晏晏立刻八卦起来，“你们不是在开发APP吗？怎么还接游戏公司的外包？”
丁思冷笑道：“他们最开始的那个产品，这一年才开始真正的盈利。结果钱还没有完全周转过来，又把资金投入新研发的产品里面了。所以，现在只要挣钱的活都接。”
张晏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跟你说，这个产品，他们要是拿不到融资，程溯光和王一晨非得卖车卖房子不可。”丁思冷哼一声，“王八蛋。”
“他们高薪凭你，不就是不想卖房子卖车吗？”
丁思一愣，不得不说……张晏晏真相了，以她的性格，根本就不会让自己参加研发的产品砸在手里。
麻蛋，那两个心机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