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保温杯给我,谢谢。”这一次,周乐维非常贴心的给她附上了一张图。诶?她疑惑地挠挠头,这图怎么这么眼熟?照片里握着瓶身的手指修长有力,背影也似曾相识,这不就是程溯光的饭桌和平时用得鼠标吗?“程溯光!”她大喊道。少顷,他穿着一件中袖的衬衣缓缓走到她面前,靠在厨房的推拉门上问道:“有事?”两人眼神一对,张晏晏立马怂了一半,把手机藏在身后,摇了摇头。程溯光往她身后看了一眼,随即一言不发地回到电脑前。不一会儿,张晏晏端着切好的肉走出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喜欢那个墨绿色的保温杯吗?”“不喜欢。”他拒绝的干脆利落。“你再仔细看看,我觉得这个颜色更配你的气质。”本来这几个颜色都是随意挑的,万万没想到,程溯光会给周乐维发照片,也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什么气质?”程溯光看着她手里的墨绿色保温杯道:“我浑身泛着一股绿气吗?”“……”迟钝如张晏晏,也听出他在讽刺她。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好心好意买个杯子,结果什么好没落着,反而还要被讽刺?“爱要不要。”张晏晏也来气了,把切好的肉又端回厨房,也不烤了,一股脑倒进锅里,就是一顿爆炒。程溯光听着霹雳巴拉的油锅声,继续敲着键盘,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晚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张晏晏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直折腾到晚上两点,四下万籁俱静,心中还是一片烦躁。她打开门,故意将门摔得砰砰作响,然后又去厨房开冰箱,什么都发出声,就拿什么。结果程溯光的房间还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他真的不管她?张晏晏灌了一杯凉白开,然后用脚踢程溯光房间的门,闷声闷气地喊:“程溯光,程溯光。”“程溯光,你开门。”她脚下的力度越发用力,感觉再踹下去,能把门板踹出一个洞。屋里始终没有要给她开门的迹象。她就给周乐维买了一个保温杯,他至于这么生气吗?她的手无意识拧住门把,不料们却开了。他没锁门?仔细回想一下,好像从来没有听见过他落锁的声音,倒是她每天锁门之后,还要加一张板凳抵住。看来程溯光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怕她。她推门来,目光越过衣柜,便看见一张黑色的办公桌桌角,地上铺着深灰色的毯子,旁边立着一盏落地灯。这是她第一次进他的房间,才发现他的房间足足是她房间的三倍,沙发、办公桌、应有尽有。那他干嘛还每天跟她挤餐桌?张晏晏也不傻,如此一想,便明白过来,他其实就是想陪着她。婴儿肥的脸上立刻泛起笑容,觉得程溯光也没那么可恨了。像她这种心里兜不住事,行为上立刻就反映出来,此时走向程溯光的脚步都轻柔许多。她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只见程溯光躺得平平整整,跟挺尸一样,露出一张闭着眼睛的脸,在黑暗中都透着一股俊秀。她象征式扬起手,却没有打下去,谁让他长得好看呢?这次就原谅他吧。她露出满意的表情,收回手,转身离开。不料被窝里却伸出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裤腿,随即,程溯光直挺挺地坐了起来,“你干什么?”张晏晏吓得差点没叫出来。“你不是睡了吗?”“你那么吵,谁能睡得着?”他掀开铺盖,放开她的裤腿,抓住她的手腕,便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张晏晏心里有片刻的惊慌,可发现他的手心烫得惊人,手覆盖在他的额头,诧异道:“你发烧了?”“恩。”他点点头,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终于发现了?”“……”说出来会死吗?张晏晏强忍住骂他的冲动,“多久了?”“下午就有点不舒服,结果你还欺负我,就更严重了。”他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拿起放在上面的温度计,“两个小时前测过一次,三十八度五。”“吃药了没?”她强忍着怒气,忽略了他前半句话。“没有。”他一边说话,嘴一边往她脖子上面凑。张晏晏一把推开他,“起来,我带你去医院。”“现在吗?”他睁开眼睛坐直道。“恩。”她从他怀里站起来。“不要。”他抱着她的腰,将她搂到身边睡下,用棉被盖得严严实实之后,脑袋一个劲往她颈脖间钻。他的呼吸全部喷在她的脖子上面,弄得她脸烧得痒痒的,伸手把他的脸推开,却被他一把抓住,拉到他的腰后。“我再抱抱你。”他的唇吻上她的脖子,灼热的体温覆盖在她的肌肤上,使她的心脏也加速跳动起来。“这个时候还抱什么抱?”她皱着眉头,跟训斥孩子一样,“我跟你说,体温要是再升高,你会被烧成傻子的。”他的吻亲吻在她的下巴上,手也从她的腰有上移的趋势,她一把摁住他往上移的手道:“程溯光,你够了啊。别以为我不敢打病号啊。”他睁开眼睛,“我就再抱一会儿。”“起来。”她十分生气、十分严肃的说道。“就抱十分钟。”他的手重新落回她的腰上,脸又压回她的锁骨上,“之后都听你的。”倚病卖病。张晏晏恨得牙痒痒,可又无可奈何。“你又不是七岁的小孩子,撒什么娇呢?”“你就当我七岁好了。”他的声音低沉,身子也因为感到寒冷极力向她靠近,似乎想将她摁进自己的身体里,“我冷。”“所以,让你去医院啊。”张晏晏嘴上凶,身子却侧向他,将他搂进怀里。程溯光也非常会给自己找位置,顺势把脸贴在她柔软的胸口上面,唇角泛起一抹七岁孩子不可能拥有的笑容。软软的。张晏晏这才想起自己没穿胸罩,在程溯光后背用力啪了一下,“起来。”他蹭蹭脑袋,“五分钟,最后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