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一跃千里,向那至高无上的神殿蜿蜒而去。 神殿随时可进,但在神殿深处,有一处看似普通的房间——这地方被天帝的神识所包裹,除非得到他的允许,否则无可靠近。 我进去过许多次,每次都是在天帝的眼皮子底下,老老实实地为那雪玉输送能量。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越靠近神殿越要谨慎,我将神识压抑到极致,几乎就像一颗露水那样不起眼。 玉球飞速转动,试图与神殿之内的雪玉建立感应,雪玉有我的力量,和玉球是同源,互相感应本该是很轻易的事情,但在天帝的神识之下,却是比登天还难。 我尝试了几百年,也只是摸到了边,从不敢深入。 露水亦有形,滴落在肌肤上会产生沁凉之感,那落在神识上呢?会被发现吗? 我暗自绷紧了神经,头一次迈过了那一线门槛,那一瞬间,我像是沉入了大海,空茫而虚无将我牢牢包裹,天帝的力量比海还要深邃,不断地冲刷着我的神识。 我强忍着不可名状的剧痛,控制着神识继续靠近,再靠近。 雪玉的光芒已隐约可见了,由于距离缩短,浑圆的玉珠像是有自主意识般,冥冥之中给予我回应。 来啊,来啊……带我离开……带我们离开…… 正当我要触碰到雪玉时,虚空中忽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眼睛,大而无神——因为原本清澈的眼珠表面被雾气笼罩,像是盖了一层白翳。 即使如此,在它睁开的一瞬间,我的神识便被狠狠地弹出了神殿,我片刻都不敢耽误,几乎是狼狈而逃,一瞬千里,冲回了身体之内。 「唔!」 一蓬鲜血从我口中激射而出,淋漓地洒在面前的玉球之上。 只一眼,我的神识就受了重伤,玉球直接消失了,甚至连身旁的圆叶也枯萎了将近一半。 我单手撑地,望着地板上蜿蜒的血迹,震惊而懊恼,只差一点,我就能深入雪玉,探查其中的关窍,可居然在最后一刻被发现。 毫无疑问,那只眼睛绝对是属于天帝的,还好跑得快,他即使察觉有人闯入也未必知道是我。 雪玉给我回应,大约是因为其中有诸位仙君神魂,而那眼睛布满白翳的样子像是盲眼,天帝之目绝不该如此,他的力量越来越衰弱了。 我抬手擦去下巴上的血渍,默念一声,使房间恢复了空荡荡的样子。 女娲,雪玉,衰弱,神魂,白翳……我扶着心口坐到竹床上,总觉得还有关键的一点没有想到。 可伤势太重,我已痛得冷汗直流,无力多想,又不敢找逢春,万一被天帝撞上就完蛋了。 只能随手往自己身上放了个疗愈之术,预备静静地挨过这一阵。 谁知却听楼角铜铃轻响,有客来访。 在疼痛中挣扎的我简直想哀叹一声,真是老天与我作对,最后还是强撑着来到了楼下大门旁。 隔着一层门板,隐约听到外头有人窃窃私语。 「小曦……哦不,她现在叫啥子啊?」 天界之中,我从未听过有哪位仙君是这种口音——只能是新来的某位。 另一位的声音倒是耳熟:「青息,上神青息。」 「都成神仙了,还要分啥子上下嘛,真的是。」先前那位抱怨了一声,然后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上神青息,小神求见。」 我把门开了一条缝,站在门缝后看着那一黑一白,冷声问:「两位仙君有何要事?」 闻冬往前一步道:「曦曦,我们来看看你。」 曜灵在背后点头:「就是就是,初来乍到的要拜一下码头,这点规矩我们还是懂的。」说着,还补充道,「你放心,我们已经走了一圈了,你是最后一家。」 我嘴角抽了一下,拜码头?你们当天界是土匪窝吗? 最后好歹绷住了表情:「两位仙君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现在多有不便,就不请两位进门了,请回吧。」 「啥子两位两位的,这么生疏干啥子嘛。」白发红瞳的仙君说起话与他清冷出尘的外表格外不符,好像马上就能掏出个小马扎和我唠家常,十分自来熟,「我们以前都认识好久了,你啥子样子我们都看过,你先让我们进去,我慢慢跟你说。」 我眨了一下眼睛,忍下剧痛,道:「我已是上神青息,为天帝和天界尽责,前尘已无关紧要。」 「哎呀,那个天帝不是啥子好东西……」曜灵的话还没说完,我便厉声打断:「曜灵仙君慎言!」 曜灵自知失言,紧紧地闭上了嘴,抬起手肘撞了一下身旁的闻冬。 「曦曦。」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闻冬终于开口,「你不是上神青息,你是石曦,我是不孤,他是小龙,我们是为了你才来天界的……你真的不用这样赶我们走。」 他讲话时表情很平静,没有太大的波动,但我总觉得他似乎快要哭了。 我快站不住了,想要速战速决:「闻冬仙君,我不管你和他到底是谁,又是为了谁来到天界,但这里绝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他定定地看着我,反问:「为何?」 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