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若木指引着我,我终于发现了北辰星,它依旧在原来的位置,可却被一旁的星光掩盖了。 我有些不解:「怎么会这样?」 若木的语气好平静:「很奇怪,对不对,北辰星居然暗淡至此,这世道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她重复了好几遍奇怪。 我望着那颗本该照耀世间的北辰星,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莫名想起了当初我在镜墟石棺前遇到了一群幽魂,他们曾说过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时日已久,我却仍能清晰记起,大概是:躲起来,把尾巴砍掉,风大人不在了。 还有一句是…… 想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不禁低喃出声:「天坏掉了。」 话音出口,我犹如冰水浇头,浑身透骨寒凉,终于在繁复的讯息中得出最合适的猜想。 一群怀璧其罪的狐狸,失去了庇护者,当他们以为躲进不可擅入的禁地、不见天日的密林,便可逃过一劫,却不知天上有一双巨大的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 往哪里逃?何处可逃? 终究还是被找到了。 暴动的黑狐,消失的九尾,漏洞百出的六道屏障,甚至是在不知不觉中暗淡的北辰星。 这一切都暗示着那至高无上的神明。 我感到一阵恍惚,也许正是从所谓的仙人镇压暴动黑狐的那一晚起,神明便已不再泛爱众生,而有了私心。 这确实是一场杀局,一场自数千年前就悄然开启的杀局。 长隐的话,总是说得很对,只可惜,说的人词不达意,听的人一知半解。 而如今躲在幽暗洞穴中的我们,与当年镜墟中的狐狸,有何分别? 他们不曾逃脱,我们呢?不孤呢,他是黑狐,也是九尾…… 若木与我在水潭边分别,小龙直直地躺在那个小洞里,像一根筷子插进筷筒,只露出一截细细的蛇尾在外头晃动,看来是已经睡了。 我犹豫了一下,没立即叫醒他,沿着岔路回了住处。 路过不孤门口时,我进去看了看他,他仍处在自我休眠中,睡在窝里,蜷缩成一小团,淡淡的光晕从他身上散发,与石壁上的苔藓相映成趣。 只可惜他浑身都黑乎乎的,像一颗发光的煤球。 他的两条尾巴显露在外,只是完好的那一条遮住了断尾,我凑近了观察他的恢复情况,发现那断尾的伤口已逐渐缩小,上头覆盖着一层水波似的淡芒,大概只有一点点了。 这是他的力量在进行修复。 我试着碰了一下他的鼻子,感觉他的气息略显燥热,耳朵也时不时地发颤,平时他醒来时表现得一如往常,可他的状态非常萎靡,懒洋洋的,不爱动,也不怎么吃东西了。 我想得出了神,他动了一下,仿佛有所感应似的,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我的手指,我以为他醒了,可是他却仍闭着眼睛,把头往我怀里靠着,又没动静了。 「……」我稍有愣怔,疑心他在装睡,可低头看去,他又睡得那样香甜。 我揉了揉他的脸,皮毛顺滑,手感绝佳,一时倒舍不得松手,又去捏他的耳朵,毛茸茸、软塌塌的。 不知出于什么想法,我并没有放下他,而是调整了姿势,坐靠在石壁边,睡着了。 热。 好热。 我口干舌燥地醒来,感觉身边有一个火炉似的燥热无比,睁开眼却对上一双深碧的眼眸。 先是心里一惊,后面才反应过来,哑着嗓子开口:「不孤,你醒了?」 不孤身上披着件薄衫,胸前略敞,肌肉结实平坦,他半跪在我跟前,狐耳、狐尾具现,只盯着我不说话。 我半坐起来,问他:「你何时醒的,伤好些了吗?」 他仍是不说话。 我这才感觉到不对劲,他的眸光灼灼,几乎燃起火来,不动声色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具有……攻击性。 什么情况?我开始有点心慌,下意识地往墙上靠了一下,大概是这拉开距离的动作刺激到他,他歪了歪头:「你怕我吗?」 「我怎么会怕你。」我尽力笑着安抚他,左顾右盼,「怎么、怎么这么热啊,我……我还是先回去吧,你太累了,休息一下。」 我边说边起身,但他堵在我的面前,一动不动,径自说道:「你不想看看我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吗?」 「啊……是好了吗?」我犹豫了一下,又确实挂心,便点点头,「你让我站起来,我看看。」 「不用你动。」他的声音很轻,像在同我耳语,而后,他将身后的尾巴绕至身前,如数交到我手里。 他的尾巴又大又蓬松,我根本握不住,只能放在怀里,低头去看,一、二、三……等等,怎么才睡醒就眼花。 再数一次,一、二、三。 三?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他,不孤的脸离我好近,他的鼻尖几乎快碰到我,他动了动尾巴,用尾巴尖扫过我的脸:「你没看错哦曦曦,我有第三根尾巴了。」 「这……这么快?」 「我是妖精啊。」他的表情像一个天真的孩童,语气却那么平静,「妖界是最适合我恢复的了。」 我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