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孤:「怎么回事?你干什么了?」 不孤退了半步,摆着手辩解:「没、没干什么啊……我刚刚把手放上去,它自己就动了,我真的什么也没干啊曦曦。」 我忽然想起那个鬼面狐狸说过的话:死后方生,想要离开只能死。 这话……我原以为是指他们自己的经历,难道是在指引我们离开的路? 石棺代表着死,而离开的生路就藏在石棺底下。 我咽了咽口水,与他们对视了一眼,指着这露出来的半截石梯说:「这应该就是出去的路。」 虽然心有猜疑,但毕竟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路可走,我们三人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去了。 这石梯很窄,只能容纳一人通行,于是,小龙走在最前面,我走在中间,不孤走在后面。 走势是朝下延伸的,走过开头那一截路后,就陷入了彻底的黑暗,小龙和不孤凝火于指尖,勉强照亮了周围。 整个地下空间一片死寂,我真的有一种走在黄泉路上的错觉。而且,长久的寂静也让我绷紧的心弦放松了下来,至少无事发生。 但是……会不会太安静了一点。 小龙和不孤都不是话少的人,不孤还那么胆小,怎么走这么久都没人说话? 我拍了一下小龙的肩膀——他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在向前走。 「小龙?」 这时,我注意到小龙抬了一下脚,好像是要上楼。 嗯?不是一直向下的吗? 正当我感到奇怪时,小龙就从我眼前消失了,下一刻,耳畔响起重物落水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立刻冲过去看,果然,已无前路,底下是一大片黑黢黢的水域。 我大喊:「小龙!你怎么了?」 小龙依然没有回答,他沉底的速度非常快,简直像被什么东西吞了进去。 「小龙!」 我正焦急万分,身后有人朝我撞来,我下意识地闪身躲过,但我马上意识到身后只有不孤,立刻伸手去拽他,却错过了。 「不孤!」他不闻不问,像人偶似的朝水域里跳下去——抬脚的那一下让我透心凉,这动作与小龙如出一辙。 他们竟是主动跳下去的! 「不孤!你怎么了?」来不及多想,我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终于在最后一刻抓住了他的手腕,这时他已经悬空了。 我趴在地上,只觉得他沉得要命,如千斤的巨石般拖着我不停地往前滑落。 「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 可是无论我如何呼唤,他依然垂着头,一言不发。 我的两只手一起拽住了他的手腕,不一会儿就大汗淋漓,肩膀快被拖得脱臼了。 我咬着牙,实在说不出话来,因为我心惊胆战地发现,不孤他好像……死了。 从我这个角度看去,他的脸色煞白无一丝血色,手上的温度比我还冰冷。 几乎与死人无异了。 渐渐地,我半个身子都吊在外面。 因为过于用力,手掌上的伤口被崩开,血一点一滴地渗出了布料,从我和不孤的交叠的肌肤之间流出,使我的手更滑了…… 血滴滑落,从不孤的额头、眉毛、紧闭的眼皮、脸颊蜿蜒而过,浸入了他的唇缝。 我实在没力气了——指尖都发软,已经拉不住他了。 太鲁莽了,不该冒险的。 到底是什么时候……他们变成这样的? 「不孤!」 我趴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不孤坠入水中。 怎么会这样,这一路上到底是什么时候……他们变成这样的? 难道我真的猜错了?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相信我,他们根本就不会出事。 我回头看去,只有幽深无边的来时路,没了小龙和不孤,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自我醒来,头一次,我感到了比死还难过的绝望。 我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擦去不知何时流出的眼泪,站了起来,抬起脚跳了下去。 我一落水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原来在看似平静的水底藏着一个漩涡,如龙吸水,立刻就能将人吞没。 我毫无挣扎,因我不需要呼吸,所以在水里还算自在。 既然是同一个漩涡,那么,我和不孤他们也会去到同一个地方。 无论如何,都要再见。 「哗啦啦!」 我被冲出去的时候,眼前掠过一只身形庞大的黑狐,他嘴里还叼着一条白色的蛇。 「呜!」黑狐见到我,用尾巴直接将我卷在了他的背上,我跌入了柔软而潮湿的皮毛之中。 我们摔到了一片砾石滩上,但有不孤垫在身下,我毫发无损。 我从不孤身上滑下去,他立刻化为了人形,手上还捧着软塌塌的小龙。 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是热的。 「你刚才……」我感到一阵腿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双手捧着他的脸摸了又摸,「你刚才掉下去了,我拉不住你。」 他浑身赤裸,长发披散着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像一只从水里跑出来的精怪。 唯有一双绿眸,满是鲜活。 我直起身将他抱进怀里,心里无比后怕又庆幸:「还好你没事,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