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嗅到一点似曾相识的甜香味,但这次很淡,像一阵清风不经意就消散了。 我顿感头痛,不是吧?又来? 「你闻到了?」他伸手顺着我的手背逐渐上移,触感轻柔又不可忽视,像是解释又像宣告,「我没办法曦曦,这是我的天性。」 他一点点地贴近我的肌肤,指尖在我的小臂内侧轻轻地滑动,一阵痒意从骨子里泛出来,我立刻把手抽了出来。 不孤盯着我,眼神错愕,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他。 我向他解释:「我们,额……不是同族,我帮不了你,你明白吗?」 他垂下眼皮,声音里似乎有点委屈:「我这样让你很困扰吗?」 我不敢作答,心中默念,这家伙会吸人生气,我不要变成人干,哦不,石干。 「我不要同族,世上再没有另一只九尾,有我也不要。」他忽然自暴自弃似的,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腕,「这是我的天性,曦曦,若你感到困扰……我不要你困扰,我不要太多。」 「不孤……」我感到自己的手被放到了他的尾巴上,手掌完全被蓬松的皮毛所淹没,随便挨着哪里,都是暖烘烘的柔软。 不孤抬眼看着我,眼里是泫然欲泣的神光,「我只要你摸一摸尾巴,一点点就可以了。」 我……我没法拒绝,只是摸一下而已。 他将头抵着我的肩窝,我伸手环抱住他,如同抱住一只可怜兮兮的大狗,指尖轻轻地梳理着他的尾巴,尽力把自己当成一把刷毛的刷子。 他全程并不出声,过了不知多久,不孤紧紧地将我抱住,浑身暖香的气息笼罩着我。 「曦曦,不要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不要把我扔给别人。」 我在他的怀抱中却有些出神,若他这么快就能长出第三根尾巴,那真正成为九尾还有多久呢? 后来,我把小龙叫到了一起,对他和不孤着重讲明了我关于「天」的猜想。 小龙听了半晌没回过神,呆呆地望着石洞顶部,似乎要把这望穿,望到天上去。 「那我们就跑不脱了?」 不孤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龙,其实这些事与你无关的啦,你可以不用管的。」 小龙朝他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老子喜欢,老子就要管。」 他的语气蛮横又理所当然,我却听得心里发暖。 「就目前来说,我们除了躲避别无他法。」我说道,「他拥有隔绝六界的力量,即使如今衰弱,也不曾彻底溃败,我们只是打开一扇门就那样艰难,怎么和他对抗?」 小龙把自己堆在一块石头上,好像给那块石头戴了一顶白色的帽子,他说:「揭发他啊!他做这么多恶事,还有什么资格做天帝?我们揭发他!」 「没用的。」不孤出声,「谁会听我们的话嘛,他那么厉害,统领六界,是非黑白都是他说了算。」 我点点头:「这事暂不可行,况且我们根本没有证据,贸然出手,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孤靠着我的肩膀,懒洋洋地说:「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狐狸,凡人就更不用说了,没有人在乎的,只要他还是天帝,众生都要在他的掌控之下。」 不孤这话说得十分冷静,几乎有点漠然,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同样身处险境。 小龙又把自己拧成了麻花,像条赖皮蛇似的,借着粗糙的石面摩擦着自己的鳞片,接着说:「那……去找女娲娘娘,怎么样?」 我问:「去哪儿找?」 「额……晓不得。」小龙也发现自己的想法很幼稚,嘟囔,「但是女娲娘娘咋个会救人救到一半就消失了?」 即使我们有三个脑袋,也不可能推测出所有真相——更何况,我目前的所有猜想也只是猜想,并非确凿的事实。 交流了各自的想法之后,却仍是一无所获,只能被动地躲藏。 接下来将近半个月,不孤都黏着我睡觉,他从不在若木面前展现自己的尾巴,连气息都压到最弱,若木一直都不知道他是九尾。 而若木知道我们在躲避仇家,她本来就很少出门,只是待在洞里修炼,现在更是不会向外界透露我们的存在。 因此,当变故发生时,我们根本毫无预料。 那天小龙从外头带回来两只兔子和三只野鸡,于是我们在水潭边生起火,不孤兴致勃勃地挽起袖子,正预备给处理好的鸡兔撒上佐料。 不孤很久没做饭了,显得有些兴奋,嘴里念叨:「曦曦一只,我一只,曦曦一只,小龙一只,曦曦一只,我再来一只。」 小龙气道:「一共就五只,再来个屁呀,我才是应该吃最多的,我是蛇啊!」 蛇一顿吃很多是常识,可不孤摇头晃脑,根本不理会他的抗议,冲我眨眨眼:「曦曦放心啦,肯定让你吃饱。」 我已习惯他们的吵闹,甚至感到一阵久违的轻松快活,忍不住笑起来,正要说话。 不孤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我也在一瞬间,察觉到空气中细微的波动,那气息虽淡,却无比精纯,一旦出现就如水珠滴入平静的河面,引起层层波澜,不容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