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为何要收容我们呢?」我直言问道。 这一路走来,从镜墟到人间,如今又回到妖界,我经历了许多事情,却不敢再轻信他人。 她所居住的地方,除了植物就没别的活物了,可见她并不是个喜爱结交朋友的性子,却能如此轻易原谅我们的闯入,甚至将我们带进她的洞府。 这未免有些奇怪。 若木溜达着离开水潭,却突然生气道:「这是我的事情,爱住就住,不住就滚。」 说完,便钻进一条岔路,不知去哪里了。 我和不孤他们面面相觑,小龙问:「咋个办?滚不滚?」 我有些犹豫:「这里离青丘不算远,我担心万一不孤被发现,会不会惹出祸端?而且我们与若木毕竟不熟……」 万一她不怀好意怎么办? 后面那句我没说出来,但他们应该都听出来了。 「当初我家在万羊谷,爹娘死后,我就一个人往青丘走,万羊谷离青丘特别特别远,我后来迷了路,跑到了若木山,还差点被若木的毒障毒死呢。」不孤忽然讲起他第一次来若木山的事情,「后来若木救了我,还给我指路,那时她虽然冷冰冰的,总骂我,却不是个坏人。」 我看着他:「所以,你觉得我们应该留下来吗?」 「我觉得……」不孤摸了摸脑袋,傻傻地笑起来,「我们可以相信她。」 我看向小龙,他把自己盘成一个堆堆:「我没得意见,反正她没得我毒,而且这里离青丘近一点,对他的伤势恢复也有好处。」 见他们都这样说,我心底基本也赞同了,但难免不放心。这里全是无生命的石头,我只能从墙上的苔藓探知讯息,把手轻轻地贴在上面,茂密、湿润的植物在我手心里发出略微亮眼的蓝光,细小的叶瓣轻柔地磨蹭着我的肌肤。 那种感觉,就像身旁围了一群小孩子,却并不吵闹,圆嘟嘟的小脸儿上还带着害羞的微笑。 这里没有戾气,更没有杀意,只有数百年如一日的安静和寂寞。 亲昵、平和。 我忍不住摸了摸它们。 于是,我们在若木山落脚了。 不孤挑了一个与我相邻的石洞,而小龙则选了一个细窄狭长的小洞——他说睡在里面很有安全感。 我发现不孤看人的直觉很准,仿佛是一种天性,比如,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姜黎,对她也没好脸色。 而若木也确实值得信赖,她深居简出,偶尔才会与我们碰面,有时我会在大晚上看到她泡在水潭里,只有一张脸露在水面上,不得不说,吓了我好几回。 我们在若木山待了一些时日,因为不敢到外头去,我只在地面下走动,几乎摸清了每一条岔路的走向和出口。 不孤则陷入了昏睡,或者说休眠。 他经常会睡很久,然后在某个时候自己醒来,我知道他在靠自己的力量疗伤,而我对此无能为力,因此并不去打扰他。 小龙倒还好,他时常溜出去玩儿。 我照例走在岔路里,借着苔藓的微光漫步,它们像无声的朋友,伴着我渡过许多幽深的时光。 一路向上,我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出口,透过杂草和碎石的缝隙,仰头看到漫天璀璨的星子。 哦,又是一个夜晚了,我想。 若木突然出现在身后:「很无趣吗?出去透透气吧。」 我回头对她笑了笑,又继续仰望:「从前不觉得星星有这么漂亮。」 「不见天日的生活,对你这样的人来说,恐怕确实难熬。」她迈着螯足,动作轻柔地来到我身边,「你们在躲什么仇家?」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些日子以来,我闲来无事,已经将长隐的话想过千百遍,他让我仔细思考,说我肯定能知道那个人是谁。 可我想来想去,都没一点头绪。 是什么人,在人间布下这样的迷局,操控着魑魅魍魉为他效命?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若只是为了夺取九尾的力量,可他又为何要杀那么多人呢?况且,他实际并不知道是否还有九尾存世,否则他就直接来找不孤,而非派姜黎她们搜寻了。 我身上的封印已经破除,可奇怪的是,我似乎并未如猜想一般继续石化,甚至连那青灰的印记都在逐渐消失。 按理说,这对我应当是好事,可不知为何,我心中总是惴惴不安,仿佛明知暗处藏着一个敌人,可我却失去了方向。 那个将我封印变成石头的人,和姜黎的主上大概不是同一个人,因为他并没有伤害我的意图,只是希望我沉睡。 而如今封印解除,我的力量逐渐恢复,记忆却只有一星半点。 为何要封印我?为何要我忘记? 若木忽然开口:「其实我最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我收回繁复的思绪,转头看她:「什么?」 「你认识星宿吗?」若木用尾刺稍微拨开杂草,让我看得更清楚,「世上最亮的是北辰星。」 我不太认识别的星宿,但北辰星自然是认得的,可我搜寻了半天,也没在群星璀璨中发现北辰星。 「你再仔细看一看,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