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你们感情挺好呢。」 「感情,你真傻……」女怪将一缕发丝勾在手指上绕来绕去,「我们依附于她,便要受她所控,她没了才是最好的。」 我看似随意地说:「哦,你们不是还有个主上吗,他难道不管你们?」 「主上只负责炼化鬼母,有了鬼母就有我们这些依附她的鬼,他根本不在乎鬼母之下到底是谁。」女怪笑嘻嘻地说,「我已经很久没这样跟人聊过天了,不如……你也来做鬼,咱们一起玩儿呀?」 「不行。」我摇了摇。 她有些不快:「为何?」 「因为我……」我不动声色地说着,然后朝她摊开了一只手,「不喜欢做鬼。」 她没反应过来,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我的手心——我刚才摸到一片碎骨,用比较锋利的侧面,割破了肌肤。 但这也花了我一点时间,骨头太脆了,要小心地掌控力度,才能不折断。 殷红的血流出,泛着点点金光,刺破了这无边无际的水域。 女怪厉声尖叫:「不准!」 她飞快地用头发来缠住我,有数不清的阴影朝我涌来。 但都无济于事。 璀璨的金光如同朝阳突破天际,将云层穿透,亦驱散了女怪的面容。 我知她没有真的消失,只要鬼母……只要姜黎仍存在,这些恶鬼便不会平息。 但此时,随着力量的再度增长,我感受到那佛印只余最后一线。 我再睁眼,却看到了令我心神俱裂的一幕。 一个女子的身影浮在空中,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看到她光秃秃的下颌骨——是的,她没有皮肉。 她的长发飞散,如同黑云一般,遮盖了天空,其间还点缀着朵朵红花。 无数的黑鸦聒噪着从她的长发里生长出来,而不孤立在佛塔尖上,如同被网住的雀儿。 他的身周缠满了黑鸦,浑身浴血,伤口已来不及愈合。 我朝佛塔的方向跑过去,但刚跑到一半,就见一只乌鸦张开长长的喙,里面竟生满了细密的牙齿。 我奋力大喊:「不孤!躲开!」 但受伤过重的不孤已失去了反应能力,他缓了一下,就这一下,那乌鸦活生生咬断了他的尾巴尖。 不孤痛吟一声:「啊!」 他的身影在塔尖摇摇欲坠,可听见我的声音后,仍艰难地朝我看过来,张嘴说了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看清他的嘴型:快走。 黑鸦依旧在朝他进攻,他拼命地抵抗,但还是被啄了好几口,我几乎能看到他的血肉被撕裂的瞬间,那飞溅的鲜血。 「姜黎!」我急得快发疯,恨不得心头也呕出一口血来,「我知道你就是鬼母,住手!」 原本聒噪刺耳的黑鸦们瞬间停滞了,一动不动。 不孤跪倒在屋檐上,无力地将残缺不全的尾巴抱在怀里。 我到了塔下,却不能上去,他还有力气探出头来,对着底下的我眨了眨眼睛。 天知道,他的眼睛已经几乎失神了。 也许是受伤过重,鬼气入体,他的侧脸竟有一些隐隐约约的黑纹,扭曲破碎,使他看起来鬼神莫测。 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哦?你已经知道了。」 这完全不是姜黎的声音。 我尽力冷静下来,与她对话:「一直以来都是你操控这一切,你的目的就是吞掉不孤,夺取他体内的力量,可我不明白,你为何一定要来蜀州城?」 「你搞错了,来蜀州城才是我的目的,遇上九尾……实属碰巧。」鬼母轻言细语,面容黑气缭绕,只有下颌骨隐约可见,「我原本只是想见一见他。」 她最后这句话说得轻飘飘的,配着她那低哑的嗓音,宛如一阵吹过沙石滩的夜风。 我心念电转,大概猜到了:「你是为了小龙?小龙呢,他现在在哪里?」 她忽然笑了笑:「在我表姑家呢。」 此时的蜀州城东坊,一栋民宅外。 姜黎轻敲门环,身后跟着小龙。 但过了许久,都没人开门,整个宅邸十分安静。 小龙问:「你确定这里是你表姑家吗?」 姜黎回身看他,身上裙衫沾灰,鬓发散乱,衬着她柳叶儿般清瘦的脸庞,别有一番柔弱风情。 她眉心微蹙:「我虽许久不曾拜访,但自小常来常往,是决不会认错的。」 小龙忽地走上前来,直接推了一下大门,谁知紧闭的门扉竟顺势打开了。 姜黎似乎有些惊讶。 但小龙却没什么表情,好像早有预料:「我们先进去吧。」 姜黎轻轻地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进了门,脚步轻盈如同落花。 府内四处都挂着明灯,唯独不见人影。 小龙走得很慢,他的手一直放在身侧,握着拳,似乎在挣扎着。 姜黎忽然出声:「前头进了内院左拐,便是我幼时住过的院子了。」 小龙像如梦初醒一般,停在了原地。 他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院门,曲径通幽,门匾上提着三个清秀的字:诵梅院。 姜黎也停了下来,问:「怎么不走了?」 小龙低声道:「姜黎,这当真是你表姑家吗?」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