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盜“唐不甩”1、“只要被他纏上,怎麽甩也甩不掉。” 紫薯派出所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這麽熱鬧了。 一行人魚貫而入杜漸的辦公室。辛烈率先叫起來:“哇,真是夠亂的!杜漸,一段時間沒見,你變得很有男人味啊!” “你的男人味標準有點不太對……”杜漸尷尬地說,“沒辦法啊,就我一個人而已,哪裡能兼顧得了那麽多。” “什麽這是?”辛烈翻閱著桌子上成遝的文件,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 “這些是積壓在警察總部檔案室裡的‘不規則事件’,部門成立後都轉移了過來。”杜漸無奈地說,“我真懷疑有些人把這裡當垃圾場了,一切懶得動腦筋的事就推給我們。” “可憐的娃。”辛烈同情地拍拍杜漸,“現在好了,你師姐回來了,你可以脫離苦海了。” 黛娜走到辦公桌後,氣定神閑地坐下來,拿起一疊釘在一起的文件,看也不看,隨手撕成了碎片,然後拿起另一份,同樣撕成了碎片……不到五分鍾,她面前的文件山就被夷平了三分一,除了寥寥幾份幸免於難的,其他都被碎屍萬段在了黛娜的高跟鞋下。 “‘瞬息萬見’——黛娜的超能力。”辛烈得意地對不知情的觀眾們介紹,“通過碰觸,在短時間內讀取依附在物體上的情報。不管那是人腦中的記憶,是圖文影像類的資料,還是事件現場的蛛絲馬跡,統統逃不過黛娜的捕捉。嘿嘿,真是最棒的秘書吧?” “好厲害啊!”曲子由衷地讚歎。 “這個能力用來考試肯定很方便。”夏一跳羨慕不已。 “看著挺唬人,實際整理起來會發現許多是垃圾情報,有些早已過時,有些漏洞百出……”黛娜又撕掉一份文件,“我說,咱們這裡沒有碎紙機嗎?我手都酸了。” “我、我來幫忙。”烏冬忙說。 “那麻煩你把地板也掃一下吧。我快被埋起來了。”黛娜說。 “好。”烏冬說。 “小冬,順便把杯子什麽的洗洗,得招待客人喝東西呢。啊,有空去甜品店買個年輪蛋糕吧?”辛烈也說,“還有這窗戶這天花板,都該洗刷刷了……” “你把他當童工嗎?”杜漸說。 辛烈賊賊一笑,指指烏冬,只見他一迭聲地應著“好的”,然後身體忽然一膨,從一個人變成了兩個,兩個人又分別一膨,分裂成了四個……四個烏冬一個去提水,一個去倒垃圾,一個去買點心,一個去洗茶具。 “這孩子是我最近發掘的新人,他的能力是‘身外化身’。”辛烈說,“怎麽樣,有了他,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們人手不夠了吧?” “啊哈,這個能力不錯,一個人也可以打牌摔跤了。”夏天說。 “把這麽有用的能力用在打雜上……”杜漸有些為小師弟抱不平。 “不要緊的。”烏冬忙說,“我除了能多變點人出來外,什麽都不會。而且我是最小的,應該多做點。” “嗯!為師很高興看到你們這麽快就建立起了感情。”辛烈滿意地搭著兩個學生的肩,“這就對了。只要齊心協力,沒有我們不規則搞不定的案子。哪怕對手是那個唐不甩也一樣。” “唐不甩?”夏一跳重複這個奇怪的名字。 “夏家弟弟,你不知道嗎?”辛烈問。 “不知道……”夏一跳的流行嗅覺不是一般的遲鈍,他問曲子:“你知道嗎?” “好像聽同學們說過,是……甜品?”曲子也是半斤八兩。 “你們倆還真是絕配誒。”半天沒說話的夏蘿可翻了個白眼,揚聲道,“唐不甩是個小偷!當然大家都管他叫怪盜、飛賊、神偷什麽的。據說只要被他纏上,怎麽甩也甩不掉。” “還是小丫頭懂得多。”辛烈笑道,“都說怪盜最擅長偷的,其實是女粉絲的心。看來……“ “想得美。可可又沒見過他長什麽樣。”夏蘿可嘴一撅,“如果長得像大叔你,那別說偷心了,只會讓可可惡心而已!” 夏蘿可牙尖嘴利,大家都笑了。辛烈嚷嚷:“我怎麽讓人惡心啦?你不懂成熟男人的魅力!” “幹嘛突然提到唐不甩了?他要來迷宮市?”夏天問。 “九成。”黛娜邊解決杜漸的爛攤子邊參與談話,“三天后,迷宮市美術館將舉辦珠寶展,唐不甩已經發來犯罪預告,宣布將盜走現場的所有展品。” “我們收到警察總部的聯絡後就立刻趕回來了。畢竟這種不合常理的案件還是該交給專家呢。”辛烈得意地說,“唐不甩不可能不知道來迷宮市會遇到哪些對手,只能說他真是膽大包天!不規則將讓全世界知道:這就是他盜竊生涯的終點站!” 辛烈霸氣外露地說完這番話,雙手插腰,等待掌聲,但只有烏冬一臉崇拜地看著他,辛烈失望地一拍杜漸:“來點反應嘛,幹嘛好像我們已經輸了!” “我只是覺得……太高調了。”杜漸說,“怪盜什麽的,已經很吸引眼球了,我們還要跟他正面衝突。這樣下去,我們的存在越來越不是秘密了。” “你還是老樣子,愛操心。”辛烈不屑,“保守的想法要改一改了。賣命、海族、言靈,這段時間,迷宮市的熱鬧還少嗎?人民群眾也不是瞎子啊。而在迷宮市之外的地方,同樣有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每天上演。雖然說各地政府都在為超能力者保密吧,可這沒有不透風的牆……” “您的意思是?”杜漸問。 “他是想說,現在就該開始為‘改變’做準備了。”黛娜說,“自古以來,人們總會本能地敬畏神秘的、不可解釋的事物,並對可能威脅到自己的強大力量產生敵意。偏偏有些我們的同類,仗著擁有能力興風作浪。壞人高調,好人低調,就造成了民眾對超能力者的印象以負面居多。既然這樣,我們適當地站出來,展示出我們的善意,並沒有什麽不好。” “娜娜說的就是我想說的!”辛烈忙說,“總之先別擔心那麽多,要讓政府信任我們,就得先讓他們知道我們能做些什麽。逮捕唐不甩只是一小步,其他不知好歹的家夥比如麥蛇倫什麽的,都是我們要鏟除的對象。” “你也知道麥蛇倫?”夏一跳脫口而出。 “他的勢力那麽龐大,不想碰上都會碰上啦。”辛烈說著,習慣性地往嘴裡塞了一根煙,“前不久才瓦解了他一樁生意,那家夥這會兒大概正氣得跳腳吧?哇哈哈。” “嚴禁抽煙!”黛娜從桌子後站起來,給了辛烈一下。 “娜娜,去哪兒?”辛烈揉著腦瓜問。 “洗手間。不要問不該問的。”黛娜瞪了他一眼。 黛娜走後,夏天興致勃勃地對杜漸說:“抓怪盜感覺很好玩,我來幫忙好了。” “不不,靈犀特快不用出手,這是不規則的任務。”辛烈拒絕。 “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也不錯啊。”杜漸說。 “對付一個小毛賊哪裡要那麽大張旗鼓。”辛烈說,“不過,如果你們倆強烈要求並肩作戰,我不是不能考慮啦。” “去。”夏天踢了辛烈一腳,“沒意思。那我回去了,你們自己加油吧。” “我送你。”杜漸說。 “不用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夏天回頭招呼弟弟妹妹,“走咯。” “可可也去一下洗手間!”夏蘿可一溜煙跑了。 夏天與夏一跳、曲子繞開忙裡忙外的四個烏冬,走向派出所外。辛烈對杜漸說:“人家是送快遞的。過去人手不足,她來幫忙沒話說,現在我們到齊咯,能靠自己要盡量靠自己。得培養自己的團隊默契嘛。” “老師您說出有道理的話時,我很不習慣。”杜漸說。 “臭小子!”辛烈一把把杜漸的腦袋夾在腋下。 衛生間裡,黛娜洗了洗手,又對著鏡子補了一下妝,忽然看到身後出現了夏蘿可。 “黛姐姐好。”夏蘿可笑眯眯地說。 “你們還沒回去嗎?”黛娜塗好了口紅,微微一抿嘴唇。 “要回去了,但可可有話跟黛姐姐說。”夏蘿可說,“雷公大叔剛才說,黛姐姐一碰到誰,就能看穿他的內心吧?那糟糕了,剛才可可跟你握手了誒!” “你這小丫頭,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隱私嗎?”黛娜好笑道。 “討厭,女孩子當然會有一兩個秘密的啊。”夏蘿可委屈地說,“不管黛姐姐看到了多少,都一定要幫可可保密哦!不然可可會很生氣很生氣的,可可一生氣……” 黛娜臉色一變,鏡子裡,她的頭上悄無聲息地停了一隻蛾,一隻顏色妖豔的飛蛾。不等黛娜做出反應,那蛾子拍拍翅膀,從窗戶飛出去了。 它翅膀上的花紋,竟構成骷髏頭的形狀。雖然隻停留了不足三秒,但對於擁有“瞬息萬見”能力的黛娜而言,已經足夠了解到它是怎樣一種危險的昆蟲…… “可可要走啦,黛姐姐再見!”夏蘿可輕盈地一甩辮子,跑出了衛生間。 少頃,黛娜擦擦額頭滲出的汗,返回辦公室。 “師姐,你的臉色怎麽不太好看?”杜漸看到她,關切地問。 “那個叫夏蘿可的小丫頭,”黛娜沒有正面回答,“你了解她多少?” “可可就是個小孩子。怎麽啦?”杜漸說。 “小孩子……”黛娜苦笑了一下,“心上有一把大鎖,關著黑色的秘密,我都還沒來得及打開看一眼就被警告了……呵,小孩子……” 2、“首領從不干涉組員的個別行動。” 酒吧“恆溫火山”。 刻意放暗的燈光,晦澀又不失暖意;小型舞台上,一頭五彩長發的歌手自彈自唱一曲迷幻電子民謠;吧台後,身穿黑白製服的酒保正和著節拍調酒;而客人們三五成群地分享這片空間,以一圈圈沙發為單位,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喝酒,有的在玩骰子……安靜與熱鬧並行不悖,和諧如一杯漂浮著冰塊的琥珀色雞尾酒。 所有的沙龍中,有一處特別引人注目。 一個長劉海的男孩子陷在沙發裡,手中抓著一副撲克,漫不經心地洗著牌,速度雖不快,但牌與牌之間的切換卻是那麽自然,仿佛熱餐刀嵌入黃油一般流暢順滑,冷不防男孩子雙手一分,一張張撲克牌竟在手心之間架起了橋梁,轉瞬又合攏為一疊,再一分,橋梁又起,如此眼花繚亂地重複幾次,竟給人以他正在拉手風琴的錯覺。 如果夏天與杜漸在場,或許會認出,這就是跟他們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男孩。此刻,他享受著他的表演,不時張開嘴,讓圍觀群眾往嘴裡塞一把薯條或者鱈魚絲。集帥氣與滑稽於一體的模樣迎來了許多掌聲與笑聲。 “這一手很帥哦,小哥。”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孩子讚美,“看你這麽年輕,沒想到還是個賭神呢。” “哈哈,比起賭神,我更願意你們叫我魔術師。”男孩被誇得飄飄然,滿臉都是牙齒,“看好,要放大招啦!” 男孩伸出右手,大拇指與食指一搓,半疊撲克牌立刻蓬開了一道優美的扇形,他又以指尖一挑,一張撲克回旋著飛出,滴溜溜打了個轉兒又飛了回來,完美無缺地插回原先位置,指尖再挑,又一張撲克飛出……右手的撲克飛得不亦樂乎之際,男孩又以左手對另半疊撲克玩起同樣把戲,速度與精度絲毫不遜,兩手左右開弓,仿佛手心正盛放著撲克的噴泉。 “哇——”越來越多的客人被吸引了過來,驚叫與讚美此起彼伏,男孩得意得就少一根尾巴來翹了,忽然他收攏所有撲克做了個拍手動作,手打開,撲克已不翼而飛。 “哇哇哇——”觀眾們更激動了,那個濃妝女孩崇拜地大叫:“你真的是魔術師啊!” “還沒完!還沒完!”男孩神秘兮兮地說,他重新將手合攏,然後猛地打開,手心裡竟出現了一束花!他將那花隨意地分給周圍好看的女孩子們。 “你還能變出別的東西來嗎?”觀眾們要瘋了。 “Why not?”男孩子重複了一次合掌開掌的動作,這次亮相的,是一瓶紅酒,看熱鬧的酒保伸手一摸,大叫:“還是冰鎮過的呢!” “哈哈哈哈!來來,猜猜我接著會變出什麽?猜中的人有獎品哦!”男孩已經站在了吧桌上,一盞燈光兜頭罩下,令他儼然天皇巨星。 “兔子!”“白鴿!”“錢!”“活人?”…… “空氣。”一個聲音說。 “我聽到有人說空氣喔。”男孩做側耳狀,“這麽小看我啊,這不是咒我什麽都拿不出來嘛……” 然後男孩閉上了嘴,一個人分開狂熱的人群,來到了他的面前。那是一個十分怪異的人:半邊腦袋被長發遮住,什麽都看不清,另半邊腦袋則剃成了光頭,裸露在外的頭皮與臉上覆蓋著不知是人體彩繪還是刺青的妖嬈圖案,搭配非主流如視覺系藝人的服裝,怪誕莫名。相比之下,與他一起出現的那個染著一頭紅發、雙耳綴滿銀釘、嘴裡吹著泡泡的女孩簡直正常極了。 “他說了,空氣。”紅發女孩重複道。 “小哥,變給他看!他說空氣就空氣呀?”有人對男孩說。 “喔……”男孩不知為何有點無精打采,但還是舉起了合在一起、仿佛小心地捂住一隻蟲子的雙手,打開—— 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還真是空氣!”人群失望,有人響亮地吹起口哨:“學藝不精嘛,這就砸啦?” “胡說,只是我不高興變了。”男孩嘟囔,“好了,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今天就到這裡為止吧。“ 眾人發出意猶未盡的噓聲,男孩翻著白眼往酒吧外走去,怪男人和紅發女孩跟在他的後面。 酒吧外是一條暗巷,男孩一出來就大聲抗議:“虛前輩你不厚道啊,居然在最高潮的時候來砸場。” “喲喲,大魔術師、天才怪盜、唐不甩弟弟生氣了呢。”被稱為“虛”的男人搖動著一根手杖說,“更超級的演出不是馬上要開始了?還在乎這一場?” “是哦,在不規則調查科的眼皮底下偷竊,成功的話真是再牛也沒有了,全世界都要點讚呢。”紅發女孩說著,又吹了一個泡泡。 “嗯嗯!”男孩子的鬱悶一掃而空,表情無比振奮,“兩位前輩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們的期待!” 二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少年一下,虛罵道:“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明明是最後一個入夥的菜鳥,在出風頭這件事上倒是比誰都積極!” “你還是單打獨鬥的‘唐不甩’時,隨便怎麽玩我們都管不著。”紅發女孩一邊說,一邊掏出一柄纖薄小刀把玩起來,“但你既然加入了我們,成敗可就不是一個人的事了。回頭一個失手,大家夥都跟你一起丟臉。” “不會的。”男孩——唐不甩不服氣地說,“不規則那些家夥算是老幾,我怎麽可能栽在他們手上?而且我不是為了自己才想搞這一票,我還不是為了……” “為了什麽?”紅發少女手中的小刀像是風車一樣轉動著。 “為了……讓首領早點認同我嘛。”唐不甩嘟噥著,忽然緊張起來,“誒,首領是不是也來啦?” “你以為你那麽重要?自作多情。”虛說,“首領從不干涉組員的個別行動。只是我跟小紅閑得沒事乾,跑來關照關照你。雷公辛烈可不是那麽好應付的。前不久,他獨自搗毀了麥蛇倫的一個毒品據點。” “況且,”紅發少女似笑非笑地說,“這座城市裡可還有著名的‘快遞家族’呢。” 唐不甩仍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虛提高聲音道:“總之,一起行動。偷竊的部分可以由你下手,我們幫你擋著點礙事的家夥。” “怎麽樣呀,怪盜大大?”紅發少女將小刀在唐不甩面前晃動著逗他,“還是你覺得,我們對你而言是豬一樣的隊友?” 唐不甩笑了起來,左右摟住二人大叫:“好啊,三個人一起上!” 3、“他也許跟我們一樣是……” 迷宮市美術館共五層,佔地面積六十余畝。展品內容包括雕塑、畫作、古器、郵票、陶瓷、攝影作品等等,館內兼有書店、茶座、餐廳、音樂廳、購物場等區域,融文化、娛樂、休閑功能為一體。美術館有個文藝的名字:漂流塔。館長喜歡不厭其煩地向客人們解釋:“偉大的藝術品恰如寶船,在歷史長河漂流,更在知音的心海漂流。”其外牆由黑灰大理石與弧形玻璃幕組成,顏色與光影效果配合建築造型,令其整體仿佛一個橫臥的玻璃瓶,美觀之余呼應館名,巧奪天工 這個早已聲名在外的地方,如今因為兩件事,關注度再創新高。 “……原定於後天開幕的‘光之韻’珠寶展,已確定推遲一天舉辦。據主辦方稱,此舉是為了更好地加強美術館的布置及保衛工作,以確保展會質量……” 夏一跳一家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裡的漂流塔全景圖,記者的介紹以畫外音的形式回蕩在耳畔。 “沒有提唐不甩啊。”夏一跳納悶。 “當然不會提。那雖然是個小偷,卻也有不少支持者。網上已有不少他的消息。電視台說什麽也不能再加油添醋。”夏娃平靜地說,她已經知道了唐不甩的事情。 “把那個珠寶展延期,是為了等杜警官他們抓到小偷吧。”蔡姐邊給大家上水果邊說,“如果杜警官他們失敗了,展覽也開不成了吧?” “你真是烏鴉嘴。”老范點評。 “大姐真的不去幫杜哥哥哦?”夏蘿可咬著片西瓜,壞笑著問,“雖然辛大叔回來了,可是那個秘書大姐和豆芽菜都沒什麽戰鬥力耶。杜哥哥被唐不甩偷走了怎麽辦?再沒有別的男孩子敢約你啦。” “謝謝你這麽三八。”夏天掐住夏蘿可粉嫩的臉頰往兩邊扯,疼得她哇哇求饒。 看三姐一如既往地歡騰,夏一跳心裡有氣。白天他被夏蘿可騙著去單挑辛烈,結果身子到現在都還有些酸麻。那已經超過捉弄的范疇了。但性格使然,他又不能跟兩個姐姐告狀,只能盡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夏一跳移開視線,卻對上了夏娃的目光,夏娃敏銳地問:“想什麽?” “沒有……”夏一跳掩飾,“就……有點好奇那個唐不甩。” “我這裡有一些關於他的視頻資料,要不要看?” “好啊好啊。”夏蘿可歡叫起來。夏一跳一翻白眼。 夏娃打開一台筆電,按了幾個鍵後,液晶電視的畫面就發生了變化。 “唐不甩。近年活躍的國際盜賊。性別男,推測年齡在十五到二十歲之間。曾在世界各地犯下超過二十起巨案,目標不定,總盜竊金額已逾億。現場偶有人員受傷,但未有主動傷人致死的前科……” 夏娃用平板如電子合成的聲調簡單介紹著唐不甩,而電視上,一段視頻開始播映,剛開始模糊如下雪,接著變清晰了些,有一隻手在調整攝像頭,然後手的主人緩緩後退,只見他穿一身便裝,劉海垂下來蓋著半張臉,笑容壞而燦爛,面對攝像頭時不遺余力地搔首弄姿,時而低頭耍酷,時而吐舌賣萌,仿佛青春偶像努力將最美好的角度展示給他的粉絲。 “……這家夥是白癡嗎?”夏一跳說。他沒見過這樣的小偷,不怕被拍到,只怕拍得不好看! “誇張、自戀、裝模作樣、愛出風頭……都是他的注冊商標。”夏娃說,“盜賊總是藏頭露尾的,唐不甩卻恨不能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他這是在哪兒呀?”夏蘿可歪著頭問。 “櫻之國國立火車博物館,那次他所下的戰書內容,是要偷走館中陳列的該國最老的火車頭。”夏娃說。 “偷火車?這怎麽能做到?”蔡姐驚叫。 “盜賊下手總有一定規律,有人隻偷珠寶,有人隻偷名畫,唯獨唐不甩只是在挑戰難度。他所做的一切,純粹是為了展示本領。”夏娃說。 “看,他要動手了。”老范指著電視說。 視頻上的唐不甩已經拍夠了寫真,開始走向位於這個展館一側的火車頭。角度的關系,火車頭隻被拍到了一個局部,不久,唐不甩遮住了那個“局部”。 “倒要看看他怎麽個偷法。”夏天全神貫注。 片刻,唐不甩轉過身來了,他高舉雙手,走近監控,一副投降的樣子。 可是夏一跳們都睜大了眼睛,因為,剛才還能露出冰山一角的火車頭——不見了! “怎麽回事?怎麽拍不到火車了?”夏一跳說。 “不是拍不到,”夏娃說,“是他已經偷走了。” 是的,視頻上的唐不甩笑出了八顆牙齒,還朝著攝像頭比了個大大的剪刀手。 “真是太囂張了!”夏蘿可嘴上這麽說,表情卻有些著迷,“還有沒有?可可還想看!” “這是從國際警方的資料庫裡找到的,在唐不甩展示實力的檔案中,算是最完整的一部。當然,這個‘完整’是就唐不甩願意透露的部分而言。”夏娃說,“不過,因為視頻中表演的痕跡太重,也有人認為是經過加工處理後故意留在現場的,目的是為了動搖警方的判斷。” “可他偷走那火車頭是事實吧。”夏天嚴肅地說,“我倒是覺得,他也許跟我們一樣是……” “超能力者”四個字,縈繞在夏家四姐弟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