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獅 1、“一定會有好事發生的。” 黑洞。神隱之地。 安樂塚內，夏一跳從石婆婆口中得知了石刹隱居在此的因果，那竟與他素未謀面的父親有關。那將一整座山谷完全吞沒的驚人超能力，毫無疑問是“吞噬天地”，夏無界版的威力顯然比唐不甩的更強！ 夏一跳花了一點時間消化信息，然後疑惑地看著帕緹拉：“她為什麽會在這裡呢？難道也是我父親……” 石婆婆指指上空。只見一片黑色的穹頂如卵殼般包裹著這座浮谷，如果不是四周圍充滿了難以解釋的光照，真就像極了夜晚。石婆婆說：“夏大人安排的這個地點非常完美，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除了那些我們稱為‘浮萍’的東西。想是夏大人後來吸收的吧。大多時候，它們只是繞著山谷漫無目的地漂浮著，但有時也會落下來。我們便會把它們搜集起來。帕緹拉就是在某日從天而降的。” 夏一跳望天，那些星星點點的細小顆粒載浮載沉，好比是這裡的衛星，相對這片完整無缺的山谷，讓人微妙地感到不和諧。夏一跳脫口而出：“是唐不甩那家夥！” “唐不甩？”石婆婆疑惑。 “是個小偷。我父親的超能力不知為什麽出現在了他身上，現在這片空間已經不歸我父親了。我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以及帕緹拉小姐，應該都是唐不甩吸收的。” “夏大人出了什麽事？”石婆婆關切地問。 “他失蹤很多年了……”夏一跳撓撓頭，“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您不信，但我其實都沒見過他。” 石婆婆歎了一口氣：“你們一族的人生注定動蕩。相信夏大人一定會受到上天的眷顧。” “嗯……謝謝。” “原來夏大人的能力被鼠輩所奪，如此就能說得通了。”石婆婆苦笑了一下，“帕緹拉回到故鄉的時候，已經死了。暗算她的大概就是那些鼠輩吧。石刹生命頑強，照說不是那麽容易殺死的，我們在她身上也找不到任何傷口……可憐的孩子，不知道她死的時候有沒有痛苦，不知道她在黑暗中漂了多久……” “您見到她的時候，她就是這個樣子的嗎？”夏一跳問。 “是的。”石婆婆哽咽，“她選擇了這樣的安息姿勢。她的心裡一定有解不開的結，可憐的孩子……” “婆婆，我的想法和您不一樣。”夏一跳凝視著帕緹拉，“的確，帕緹拉小姐這樣像是在請求誰的寬恕，但……我覺得也像是在感謝什麽。” “感謝？” “也許在外漂泊的這些年，她真的有不堪回首的經歷，也許外面的世界真的讓她很失望……但我還是相信她遇到過好事。您看，委托人知道石玫瑰是她最愛的花，委托人還稱她為‘媽媽’……她在您所不知道的地方，成為了一名母親啊。”夏一跳說著說著，想起了魯大，想起了魯大令他忽然喉嚨有些堵塞，“總之……婆婆，不管多糟糕的地方也一定會有好人的，不管多糟糕的命運，也一定會有好事發生的。” 石婆婆擦擦眼淚，微笑地看著夏一跳：“夏少爺，今天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你說得沒錯，一定會有好事發生的。你們父子就是命運對我族的恩賜。“說罷，她再看帕緹拉，嘴唇顫抖：“夏少爺……我感受到她的喜悅了……她在高興……” 夏一跳說：“因為她回家了。” 夏一跳上前一步，將石玫瑰交到帕緹拉的手裡。不可思議的是，帕緹拉交握的雙手竟留有恰好的一隙，仿佛就是在等待握住那朵花。 “我們是靈犀特快。您的孩子委托我們送上這份禮物。很抱歉，它本來是更美麗的。”夏一跳輕聲對帕緹拉說，“但是，一個孩子對母親的心意，希望依然有傳達給您。” 完成了交付，夏一跳從懷中拿出一份快遞單，重溫了一番上面的信息：“目的地：星煌”、“物品：石玫瑰”、“派件員：夏娃、夏蘿可、夏一跳”，然後在“收件人”一欄填上“帕緹拉”，將快遞單交給石婆婆，石婆婆以“代收人”的身份莊而重之地簽下了她的名字。 然後，如同先前每次一樣，快遞單自動燒了起來。石婆婆感歎：“真是神奇。昔日夏大人將我們轉移來此前，也曾讓我填寫單據，當時也是這樣焚毀無蹤。” “我問過姐姐們這裡面的奧秘，她們也沒法解釋。”夏一跳看石婆婆，“您知道嗎？” 石婆婆微微一笑：“夏大人或許知道，但那不是我該妄自垂詢的。請夏少爺自己去尋找答案吧。” 夏一跳自嘲道：“那得先想辦法離開這裡再說。” “這點恕我們無能為力。事實上自我們來此，就從未想過離開。”石婆婆遺憾地說，“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夏少爺稍安勿躁，一定會有辦法的。” “嗯。”夏一跳只能同意。 “我先找些食物，讓你恢復體力吧。”石婆婆說。 “這裡有我能吃的東西？” 石婆婆笑而不語，領著夏一跳離開了安樂塚。 2、“馬上把他放出來！” 鳴沙與毒蠍盤踞的山谷，夏娃、駱澤、夏蘿可與曲子一同坐在石丘的陰影裡。夏蘿可與曲子是在夏一跳與唐不甩前後腳上山後抵達的。夏蘿可一到，滿山毒蠍就不足為懼了。甚至現在，她還把一隻毒蠍捧在手中，側耳傾聽，頻頻點頭。 “蠍子會講話嗎……”駱澤看著倍感惡心。 “會呀，還會唱神曲呢，借你聽聽？”夏蘿可把一隻毒蠍朝駱澤遞去，嚇得他屁滾尿流。 “可可，你的朋友說了什麽？”夏娃婉轉地製止了妹妹。 “它們不夠聰明也不夠老，能告訴可可的好少。”夏蘿可嘟嘴，“它們隻說這裡很少有人來。” “不是說有神住在山裡嗎？”曲子說。 “還神呢，鬼影都沒一個。”駱澤嗤笑。 這時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跑下山來，夏蘿可已經向滿谷毒蠍下了安分的命令，因此那人的下山路比上山順利得多。然而，他卻並不是夏蘿可想要保護的對象。 來者是唐不甩！他一隻手攥著另一隻手，顯得十分辛苦。夏蘿可眉毛一揚，漫山遍野的毒蠍立刻將他團團圍住。 “喂喂，別這樣！有話好說啊。”唐不甩大叫。 “跳跳呢？”夏娃疾聲問。 “那個不要命的家夥啊……”唐不甩歎了口氣，“阿彌陀佛，節哀順變。” 眾人臉色齊變，曲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量毒蠍爬滿了唐不甩的雙腳。 “媽啊，又不是我要殺他的！他自己為了那朵花跑進去的好嗎？”唐不甩委屈。 “馬上把他放出來！”夏蘿可顫聲命令。 “小姐，能放了他我不想嗎？首領說過：‘有時為了達成目的，一兩條人命在所難免，但如果把殺人當成理所當然的手段，只會讓我們從盜賊掉價成殺手’。你看虛前輩和紅翼前輩下手挺狠，但其實都不致命的！” “放不放！”夏蘿可吼道，所有毒蠍整齊劃一地翹起了尾巴。 “你怎麽不聽人講話啊？這次要再關不上，你們可能都會被吸進來！我也逃不了！”唐不甩揮舞著牢牢握拳的右手說。 這時，一線沙塵夾雜奔騰之聲，隆隆而來。 “又是什麽鬼？”駱澤說，“不會是那個獅子也來湊熱鬧了吧！” 一頭龐然大物輪廓漸清，沉重的身軀不斷揚起狂沙。 “你這烏鴉嘴！”夏蘿可拿傘敲了駱澤一下。審訊唐不甩的公堂暫時解散，一行人慌忙各自找地方躲起來。 石獅近了。近到能看清它土黃的鬃毛獵獵飄揚，一根一根全是纖毫分明的石絲。與其說石獅是衝他們而來，不如說是鳴沙的“哭聲”把它指引到了這裡。它瞪著巨大的石眼盯著山谷，竟似有些哀傷。 “嗷嗚——”石獅發出一記聲勢浩大的吼叫，山谷震動，大量土石沙沙滾落，毫無防備的夏娃一行隻覺得眼冒金星，慌忙掩住耳朵，只有唐不甩因為一隻手要抓著另一隻手，直接給震得暈倒在地。“咚！” 石獅閃電轉頭，它看到了，看到了那群曾與它過不去的人類！疾風與沙塵一度蒙蔽了他們的氣味，但到底暴露了！ “咕嚕嚕嚕……”石獅喉嚨裡像是滾過一塊石頭，目露凶光，磨牙擦爪。 “可可，盡可能把它引得遠一點。”危機關頭，夏娃仍努力保持鎮靜。 “好……二姐你要做什麽？”夏蘿可心裡沒底。 “我要救跳跳，你當心。” 夏蘿可“嗯”了一聲，出其不意舉起傘槍，一串空氣彈正中石獅的左眼，“嗷！”石獅立刻被激怒了，而夏蘿可在開完槍後第一時間朝沙漠奔去。 石獅果然上當，立刻去追夏蘿可，體格巨大的它只是一躥，已然斷了夏蘿可的去路，爪子有力地向她撓去，夏蘿可能做的只有撐傘硬擋。“啊！”隔著傘面，她被擊飛老遠，總算那傘吸收了大部分的衝擊力，她才沒有被打斷骨頭，即使這樣也還是在地上滾了老遠。 “好痛……好痛啊……”夏蘿可眼淚都出來了，她趴在地上瞪著石獅，“你……好大膽子，敢這樣對待本公主！” 石獅張開了血盆大口，不知怎麽又合上了，它煩躁地晃了一下腦袋，朝著夏蘿可又是一爪，將她與大量沙子一掀老遠。 不遠處的駱澤與曲子看得心驚膽戰，曲子用哭腔對夏娃說：“夏娃姐姐，可可姐姐她……” 夏娃已無暇理會。她閉著眼睛，抓住唐不甩的手背貼在自己的腦門上，眼皮不斷跳動。 3、“我剛才有稍微跟它聯系上。” 石婆婆將夏一跳帶到一個廣場上，夏一跳看著那裡凌亂的堆積物，簡直以為來到了迷宮市的垃圾場。 堆積物琳琅滿目，什麽都有，最為吸引眼球的還是兩樣：一個連著兩節車廂的火車頭，一座半身不遂的建築。這兩樣夏一跳都不陌生，火車頭是他曾在視頻上看見的、唐不甩的戰利品，至於建築，不就是被“吞噬天地”毀於一旦的漂流塔？ “近年時有外界物品落下，想是鼠輩在濫用夏大人的能力。”石婆婆說，“我們特地辟出一塊空地，對它們進行收容管理。我想也許裡面有一些食物……” 夏一跳哭笑不得。是啊，既然帕緹拉、石玫瑰和他都能通過黑洞來到這裡，那麽之前唐不甩吸的東西在這兒薈萃一堂也沒什麽奇怪。眼下正有一批石刹像工蜂般耐心忙碌著，將完整與不完整的物品分類整理，仿佛挖掘文物。夏一跳看到了一些畫作和珠寶，不出意外應該是漂流塔的館藏吧。 “這些東西是美的結晶，也是歷史的造物。石刹喜愛藝術，或許因為我們也常被人類當藝術品看吧。”石婆婆說，“有些八成是賊贓，夏少爺可以盡量帶走。” “這麽多怎麽帶？我都還自身難保。”夏一跳苦笑。沒想到第一次親近藝術會是這樣。 忽然，一個石刹叫起來：“長老，有異狀！” “什麽？”石婆婆問。 “那列火車……” 話音未落，夏一跳聽見一聲悶響，火車竟然動了！像是複蘇的植物人嘗試驅動手腳，像被時間鏽住太久的鍾重拾腳步，鐵輪在轉動時發出刺耳的金屬聲，遲緩，鈍重，慢慢流暢起來，石刹慌忙躲開。 夏一跳心裡一動，脫口而出：“二姐！” 是的，擱淺已久、失去動力的火車怎麽會動？能做到只有夏娃！ “婆婆，我可以回去了！”夏一跳叫著，飛上車頂，齜牙咧嘴地坐穩。 “當真？你要怎麽回去？”石婆婆問。 “不知道，但我姐姐一定有辦法，我只需要上車！”夏一跳說。 “來人！”石婆婆忙下令，“恩人要走了，快幫他將東西裝上車！” 石刹的力量與默契果然不同凡響，大量整理好的藝術品立刻被搬進車廂，石婆婆也挽起袖子上了。 “哢哢……哢哢……”火車開始加速，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軌跡。夏一跳提醒石刹：“夠了，你們快下車！” “退！”石婆婆指揮，石刹們紛紛撤退，走門的走門，跳窗的跳窗。 “婆婆，各位，謝謝你們！再見！”夏一跳將手圈在嘴邊喊。 “夏少爺別這麽說……”石婆婆與一群石刹追著火車跑了一陣，陸續跪倒，“夏少爺，以後有任何用得上的地方，石刹全族義不容辭！” 火車越開越快，越開越快，顛簸劇烈，火星紛飛，讓人疑心隨時散架。不知不覺來到了“浮谷”邊緣，再往前就會掉出去，回歸虛空漂流！ 夏一跳沒有棄車，他咬緊牙關等待著。 虛空忽然裂開了，被蛛網裂紋簇擁其中的，是一個破洞，透過它夏一跳看見了——沙漠！ 星煌沙漠！ “哈！”夏一跳高興極了，火車義無反顧衝進了破洞！ 夏娃的額頭久久地貼著唐不甩的右手背，呼吸越發急促，仿佛快要窒息。 如果進入黑洞的事物沒有毀滅，那麽設法打開黑洞，或許就能讓夏一跳回來。問題是怎樣打開？夏娃想起唐不甩曾偷過火車頭，她剛才一直嘗試的，就是以“心靈引擎”召喚火車頭！如果召喚能成功，如果夏一跳恰好在車旁，如果他能意識到那是來自外界的營救信號……夏娃不知道她的能力能否超越次元起作用，但她只能拚了，否則弟弟就回不來了！ 她做到了！她的能力與決心就像軌道，連起了兩處時空，最終，黑洞被強製打開！ 幾乎同一時間，石獅再度襲來，夏蘿可一個人始終攔它不住，“停下！快停下！”她心急如焚地尖叫。 石獅來勢驚人，駱澤與曲子都被震懾得呆若木雞，巨大的陰影一躍來到了夏娃頭頂，雷霆萬鈞地落下！ 夏娃忽然抓起唐不甩的手，將手心朝向石獅！ 黑光閃現，黑洞大開！ 就像是有一條蛇從唐不甩手心躥出，體積迎風暴漲，正正撞上石獅，“——哐！！！” 是那拖著兩節車廂的火車頭！它如一根鐵鞭，劈頭蓋腦地抽在石獅臉上，抽得它四腳朝天！ “阿跳！”曲子看到火車上的夏一跳，眼淚奪眶而出。 這驚心動魄的節奏把唐不甩也給吵醒了，他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現在是什麽情況啊……” 夏娃緊張地看著他掌心的黑洞，但見那豆粒大小的黑點迅雷不及掩耳地消失了，半天也沒有出現，她暗暗松了一口氣。 或許因為這次打開黑洞的並非唐不甩，而是夏娃，且是以一種極不合理的方式強行打開，因此它關閉的速度反而意外的快。如果說黑洞是一扇門，唐不甩所擔心的是門鎖壞掉再關不上，而現在的情況卻像是門被大腳一踹，還來不及“合不攏嘴”，又被反彈的力道給帶上了。 夏娃幾乎虛脫了，沒有人知道，她其實做好了準備，犧牲自己，換回弟弟。 但危機仍未解除，吃痛的石獅卷土重來，長尾向著夏娃與唐不甩橫掃，勁風如鞭！“小心啊！”恍惚中的夏娃被唐不甩眼疾手快一拉，避開了那一擊。 夏娃趕忙把殘余的神智集中起來，開出一段距離的火車緊急轉身，以車頭為軸心拖動另外兩節車廂來了個回馬槍，“哐咚”一聲，再創石獅！沙地被烙上一個誇張的扇形。 夏一跳已經從火車上滾下來了，他跌坐地上，看夏娃迎擊石獅，動魄驚心，歎為觀止。 “跳跳……”夏蘿可在叫，她以傘支地踉蹌走近，夏一跳忙說：“我們去幫二姐。” “不……不要打它，它不是那麽壞，我剛才有稍微跟它聯系上。”夏蘿可喘著氣，指指太陽穴，“你幫我到它身上去。我來馴服它。” “什麽？它可是怪物！” “囉嗦，聽本公主的就是了！” 夏一跳扶著夏蘿可站起，轉眼又跪了下來。 “不行，腳太疼了……”夏一跳盜汗。 “真沒用啊！那你就把我丟上去，快！” 眼見夏娃已經嚴重透支，火車的動勢慢了下來，甚至被石獅一把推倒，夏一跳無暇再計較三姐的態度，一把將夏蘿可扛在了肩上。 “嘿——呀！”夏一跳大喊一聲，感受著夏蘿可的重量急劇消失，輕若一支標槍，立刻將她向石獅擲出！ 咻！ 夏蘿可飛了起來，兩條長辮如旗飄揚，眨眼間越過了石獅頭頂，衝勢卻不見消退，反而越升越高！ “啊……”夏一跳下意識地把手伸向三姐，做了一個“收攏”的動作，那股讓夏蘿可根本停不下來的力量消失了，夏蘿可將傘打開，像傘兵一樣飄落在了石獅頭頂。正要將夏娃撕碎的石獅發現了，用力甩頭。夏蘿可忙將身子放低，大叫：“腦殼過厚的家夥，現在可以聽見本公主說話了吧？快停下來！” “嗷！”石獅狂躁。 “停下來！停下來！”夏蘿可抓著如角一般的石質鬣毛，手迅速磨出了血。 夏娃已經到了極限，不能擋不能躲，石獅背後的陽光甚至讓她睜不開眼。 石獅舉起巨掌，朝她蓋了下去。 “不！！！”遠處的駱澤驚叫。 夏蘿可的理智斷線了，她淒厲地喊道：“你敢不聽本公主的話！！！” 千鈞一發之際，石獅收回了腳爪，不僅如此，它還縮成了一團渾身篩糠，活像一隻嚇壞了的小貓。 夏蘿可維持著發瘋一樣的動作與表情，顫抖地看了看地上的二姐，見她沒事，整個人才沒電一樣倒了下來，她輕輕拍著石獅的腦袋：“好了好了……沒事了……” 曲子、駱澤乃至唐不甩，同時松了口氣，每個人剛才都有心跳停了的錯覺。而夏一跳更是忍不住將臉埋在了沙子裡，捶打了地面一拳。 結束了。 總算是，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