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濮陽城,透著一股清冷,夜風拂過,身體微微顫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韓壯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冷靜,這些日子流傳在濮陽城內的諸多流言究竟是真是假誰也不知道,但身為貴族之後,在這衛國之中見證了諸多風雨。 韓壯明白一點,那就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秦軍自從攻下濮陽之後,駐扎在此地的秦軍便只有2500人,他們奮力一搏,未必不能奪回濮陽城,然後接著投奔魏國,足以保證自己的安全。 更何況,等到將秦人驅逐,他們也不會再留在濮陽城之內。 這些人不是傻子,秦人能夠攻下一次濮陽城,便能夠攻下第二次。 上一次,尚且有公孫羽大人拚死一搏,然而都不能夠擋住秦軍,這一次遍觀濮陽城內,皆是庸碌之輩,誰能夠擋住秦軍進攻? 所以只要重新奪回濮陽城,收拾金銀細軟,及時逃回魏國,才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時辰差不多了,秦人應該要來了。” 在眾人上首,一個身穿錦衣的中年男子緩緩睜開雙眸,眼中劃過一抹精光。 他名荊晁,正是這一次所有貴族推舉出來的領袖。 負責統帥這一次的戰鬥。 他們之所以一直待在這裡,正是為了等待秦人大軍的到來。 秦軍,虎狼之師! 憑借他們這些人,想要擊退秦軍,很難。 尤其是氣勢恢宏的秦軍,所以要避其鋒芒。 故而這三千人皆是在此處,做好準備。 等到秦軍從城西奔行到此處,一開始的精氣神已經消耗了一部分,他們再戰,便佔據了一部分優勢。 但這只是第一步。 宮皋來到荊晁的身邊,低聲問道:“魏九大人已經隱藏好了嗎?” 荊晁點點頭,他們若非是得到魏九大人的允諾,得到鐵血盟的支持,也不會這麽大的膽子敢與秦人作戰。 魏九與他們所說的計劃十分詳細周全,再加上鐵血盟一直以來的信譽,足以讓荊晁、韓壯等貴族願意賭一把。 屋脊上,借助於夜色的掩蓋。 蘇念與魏十的身影幾乎無人發現。 看著下方以逸待勞的三千衛人。 蘇念仔細的打量了一下。 這三千衛人隊形散亂,以各個貴族為核心,更有人相互防備,一眼看上去便知道面對秦人絕對沒有勝算。 哪怕秦人一路奔行,精氣神已經消耗了一些。 但對上這樣的隊伍,依舊是碾壓局。 疲憊的虎狼依舊是虎狼,遠不是一群各懷心思的狐狸能夠圍殺的。 “魏十兄,準備好動手吧。” “是!” 魏十點頭答應下來,右手按住了腰間的刀柄。 “什麽人竟然敢深夜聚集?” “你們是要造反嗎?” 黑暗之中,無數的火把如同一顆顆星辰,驅散了黑暗,一身甲胄的李翔面容凶惡,聲音如雷。 秦軍已經出現,李翔當先領頭,身邊乃是都尉趙州,亦是凶神惡煞。 盡管自己隻帶了一千人來,可李翔根本不畏懼這些衛人。 他自信一千秦卒足以擊潰眼前的衛人。 他擔心的是收尾以及魏國是否會借此機會突襲濮陽城。 尤其是身為駐守濮陽的校尉,卻讓濮陽發生了這樣的亂子,不管他能否處理好此事,他都無法避免此事的責任。 荊晁眼眸一亮,看到李翔到來,右手猛地一揮! 緊跟著,令旗搖動。 各大貴族匯聚起來的三千衛人發動了衝鋒。 但這些衛人兵器各不一樣,或是長劍,或是長戈,或是鋤頭,或是棍棒.他們的隊伍也不整齊,有人太靠前,有人太靠後,參差不齊,如同犬牙交錯.非但如此,最為讓人失望的是這些人在發抖。 盡管他們是秦人的三倍,且秦人一路從城西奔行到了城東,消耗了體力與精氣神,他們是以逸待勞。 可他們仍然害怕! 秦人,是他們刻入骨子裡的畏懼! 只有一場場的大勝才能夠逐漸將這種畏懼抹除掉。 李翔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些衛人竟然敢真的發動襲擊,他怒急而笑。 “找死!” 隨後,只見李翔長劍遙指,下一刻,無盡殺機從身後升騰而起,猛烈的煞氣席卷而來,如狂風驟雨刹那間衝入衛人隊伍當中。 還未交手,秦軍從戰場上無數次搏殺所積累起來的可怕煞氣便已經是讓這些衛人如同大海當中的一葉扁舟,被風浪卷動,幾乎無法自持。 “駕!” 李翔陡然加速,催動戰馬,借助於戰馬的衝力,長劍一斬。 一名衛人的頭顱便高高飛起,墜落在地。 身邊親兵亦是緊緊護衛在他的身邊,保護他的安全。 趙州搖動令旗,一千秦軍精銳根據令旗的指令,變幻方陣,步步進逼。 “膽敢挑戰大秦威壓者,殺無赦!” 李翔高喝,帶著自己的十名騎兵生生的殺穿了衛人的隊伍,隨後又再度衝了出來。 身後留下了一道殷紅血跡。 李翔仰天長笑,笑聲彌漫四方,震動長空。 “爾等鼠輩,也敢反我大秦!” 話音落下,秦弩扣弦之音不絕於耳,一千支弩箭在窄小的巷子裡面如同黑壓壓的烏雲,讓這夜色更加深邃,朝著衛人的頭頂唰的蓋了下去。 噗噗噗~~ 一連串的箭矢洞穿軀體的聲音響起。 一名名衛人倒地不起。 各個貴族心驚膽顫,所有氣魄都已經被打散。 秦人如此可怕! 哪怕是有著鐵血盟撐腰,他們亦是不敢再戰。 荊晁、宮皋、韓壯三人相視一眼,內心震動,卻不敢表露出分毫。 他們三人是所有貴族的領頭者,對於鐵血盟的計劃自然是再了解不過,眼下的情況魏九大人早已經與他們說過,當時他們還不服氣。 畢竟他們聚集起來的人數比之秦軍士卒要多得多。 記得魏九大人當時告訴他們:“打仗並非誰的人多誰就可以獲得勝利。” 如今話語已經應驗。 秦人一輪弩箭,校尉李翔率領親兵一個騎兵衝鋒,便已將他們殺到肝膽俱裂,再無抵抗之心。 不少家丁奴仆已經跪倒在地,祈求投降。 然而秦卒步步前進,長戈整齊劃一。 刺!收! 刺!收! 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動作,每一輪卻都能夠收割大量的衛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