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元君?” 蘇念十分驚訝,倒並非是因為鐵血盟有事情讓自己做而驚訝,是因為這個人感到驚訝。 他如果沒有記錯,衛元君乃是衛國第43位國君,是魏安釐王的女婿,也就是信陵君的侄女婿。 衛國在89年前被魏國廢衛氏衛君,改立衛靈公的別支後裔子南氏為衛君。在14年前衛國徹底淪為魏國附庸。在12年前上一任君主衛懷君被魏王所殺,隨後衛元君被立為衛國君主。 在去年,秦攻魏,把衛國原有的濮陽一帶歸入東郡,立姬姓後代衛君角為衛君,並將把他移到野王(今河南沁陽),衛又成了秦的附庸。 衛君角是衛元君的兒子,也就是說現在衛元君一家都是在秦軍的密切監視之下。 蘇念想要救出衛元君一家,就必須要闖入龍潭虎穴,與秦軍作戰。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衛國之地已經並入大秦,衛元君一家就算救回來,對魏國的用處也幾乎沒有。 大秦不可能因為衛元君丟了,就放棄濮陽之地。 相反,現在衛國雖然失去了土地,但至少還是附庸,能夠守著祖宗廟宇。 如果衛元君被救走,秦國惱羞成怒,很可能會將衛國徹底夷平,毀掉衛國宗廟,這意味著衛國不單單在實際的國土上滅國,在法理上也真正滅國了。 衛元君會願意回來嗎? 蘇念可不想到時候龍潭虎穴之中自己還有著一個豬隊友扯後腿。 將自己的疑惑與魏十詳細的說了一遍。 魏十卻堅定的搖搖頭,他解釋道:“公子有所不知,正是衛元君請求君侯出手,君侯念在衛元君夫人乃是親侄女的份上,不得不出手,所以才讓我們來找公子,鐵血盟的密探、資源都可以交給公子使用。” 既然是衛元君請求信陵君出手,那麽豬隊友的情況就可以排除掉一個了。 蘇念沉思,這件事究竟是否值得? 魏九與魏十並不吭聲,等待著蘇念做出抉擇。 半柱香後。 “這件事我答應了,但我希望日後可以借用鐵血盟的勢力。” 蘇念提出了自己的條件,這件事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一方面如果可以調用鐵血盟的資源,那麽他對於鐵血盟會更加熟悉,有利於日後並吞鐵血盟;另一方面他借此提出條件,日後要借用鐵血盟勢力,多借用幾次,便是劉備借荊州,有借無還了。 一直不曾出聲的魏九道:“公子放心,這個條件我們可以答應。” 蘇念心中閃過一抹不對。 “你們不需要稟報信陵君,由他做決定嗎?” “來之前,君侯說了,只要公子願意答應做下這件事,任何條件我們都可以答應。” 說到這裡,魏九與魏十也很疑惑,信陵君的誠意未免太大了。 蘇念心中警惕起來,信陵君顯然是一定要讓自己去一趟東郡,不管付出多大代價。 那麽這當中是否有陷阱呢? 但短暫的思考之後,蘇念排除了這一點,一來參考一直以來鐵血盟的信譽,信陵君不會做出這種故意坑害合作夥伴的事情;二來縱然這是陷阱,蘇念也要去。 他想要吞了鐵血盟,就必須抓住一切機會,做生意,售賣文房四寶,賺取源源不斷的金錢只是第一步,讓鐵血盟上下認識到他蘇念的賺錢能力,初步勾動鐵血盟的心。 如今這一次調動鐵血盟的勢力做事,便是可以在證明自己的賺錢能力之外樹立自己的威望,展現自己的實力,威壓鐵血盟,讓鐵血盟上下敬服畏懼。 而且事情成功,他日後便可以借用鐵血盟的勢力,借用幾次之後,鐵血盟的人漸漸的不就是他的人了嗎? 此事利大於弊。 所以這一次值得冒險。 “好,我將這些錢送回去之後,立刻趕往東郡,你們將東郡濮陽的地形圖、衛元君所在的野王位置地形圖、衛元君身邊秦軍的勢力分布等等全部資料準備好給我。” “公子放心,我們必然給公子準備好。” 魏九與魏十躬身抱拳。 蘇念點點頭,隨後鐵血盟的人將錢財搬運到馬車之上,蘇念告辭離去。 魏九與魏十看著蘇念離開的背影,魏九長籲一口氣。 “君侯吩咐的事情總算成了,說實話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如此爽快的答應。” “我也沒有想到,秦人虎狼,六國之人對秦人始終是畏懼的,衛元君對於秦人來說又萬分重要,這件事很危險,極有可能一去不回,但他似乎極有信心。”魏十亦是有些吃驚於蘇念的自信與果斷。 魏九道:“不管如何,事情已經做完,我們回去匯報君侯,然後趕去東郡濮陽,準備好蘇公子所需要的一切。” 魏十點頭,不再多言。 二人離開了此地。 蘇念將錢財運回府宅,交給師父吳興之後,與師父說了聲,隨後便出發趕往東郡濮陽。 他的行動力一向很強,既然要做,那就早點做完,絕不可瞻前顧後,以至於丟失機會。 在蘇念趕往東郡的時候,魏九與魏十亦是趕往東郡。 信陵君府宅之內,他與薛公、毛公兩個垂垂老者合圍而坐。 “蘇念此去,不管是否能夠救出衛元君,他對鐵血盟的所有勢力都會有一個初步的認知與熟悉,方便他接管鐵血盟。” “如果他能夠真正做成此事,那更會在鐵血盟上下留下極高的威望,畢竟不是誰都可以從秦人那裡救出一個如此重要的人物。” 薛公輕捋頜下長須,布子在棋盤之上。 與他對弈的毛公卻笑道:“看來薛公對蘇念十分有信心,就沒有想到過他失敗的情況?” 薛公輕笑:“若是他失敗了,無非便是回來再打磨幾年,老夫年紀已大,身體愈發不行,可再撐兩三年還是能夠做到的,這幾年我們已經選了太多人,皆是比不上蘇念,他是最好的,我們不可能再等下去了。” “咳~咳~” 信陵君劇烈咳嗽起來,良久之後,一抹殷紅浮現在手中絲絹之上,他神色愈發蒼白。 “我已經不覺得還會有比蘇念更好的選擇,我確信他可以做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