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范林凱歸來
  顧湘的抉擇
  從家裡返回J城以後，她接到了范林凱打來的電hua，他說他父親已經在中醫醫院住下了，有時間想見見她。就在不久前顧湘還在猶豫，他來J城以後要不要去見他？可就在接到他電hua的那一刻，她忽然想通了，為什麽不能見他？他是來給父親治病的，又不是專門來看她，再說，人家遠道而來也算是客，還有他的父親，就在一年前還差點兒成了自己的公公。
  於是她買上水果去了醫院。在醫院長廊的盡頭，她看見了范林凱有些落寞地背影。他趴在窗台上，背對著她，快要燃盡的煙頭在他的兩指之間孤寂地冒著白霧。他身上穿的那件衣服還是幾年前他們一起在美特斯邦威買的，原本純白的顏色現在看起來卻有些泛黃。
  聽見了動靜，他回過頭，看到顧湘的一瞬間，臉上竟是以前少有的平靜，只是牽動嘴角笑了笑，說：“來了？”
  顧湘心裡一陣酸楚，但卻強裝跟他笑笑，“怎麽在這兒站著，你爸爸呢？”
  他指了指左手邊的一間病房，“在裡面呢，我出來透透氣！”
  顧湘透過玻璃往裡看過去，裡面總共有三個床位，空著一個，他父親躺一個，另外一個是一個跟他年齡相仿的老頭。他的父親很瘦，皮膚黝黑，臉上布滿了超乎年齡的皺紋。
  “進去坐吧！”范林凱說。
  顧湘猶豫了一下，說：“好！”就跟著他進了病房，那個老頭對他笑了笑，又看了看顧湘，說：“來了？”
  顧湘跟他點點頭，把東西放在床頭櫃上，看見范林凱的父親依然在睡覺。范林凱喊了一聲，“爸，顧湘來看你了！”
  就這一句話，竟然讓顧湘紅了眼圈。她別過頭，他說這話的口氣就像是在為家人介紹自己的女朋友，那語氣聽起來熟稔無比，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
  范林凱有些無措地看著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這時候，他父親睜開眼，“林凱，誰來了？”
  “是顧湘！”他說，眼光依然定在她的側臉上。
  顧湘吸吸鼻子，笑著回過頭來，“叔叔，你好！”那一刻，范林凱看見了她眼中未散去的霧氣，讓他心中酸楚無比。
  護士過來換藥時，特地囑咐讓病人好好休息。顧湘隻好起身離開，范林凱一直跟著她下了樓，來到醫院的那個小公園。
  “你父親的病醫生怎麽說？”顧湘問他。
  范林凱掏出煙，看了一眼顧湘又放回去，“現在只能靠藥物緩解，即使手術也不敢保證能痊愈，而且他還有高血壓！”
  “那你什麽打算？那邊的工作呢？”顧湘在他的鬢角處發現了一根白頭髮，竟是沒來由的心疼。
  “請假，不過也不能請太久！看情況吧，總得先給我爸看病！”他看著遠處，發現了顧湘的注視，回過頭來，裂開嘴笑笑，“看什麽？是不是覺得我老了很多？”他呼啦了一下頭，說：“我都有白頭髮了，你看你，還是那麽漂亮！”
  有那麽一刻，顧湘想，他陪伴了自己八年，為了自己一直漂泊在異鄉，如今他遇到了挫折，如果自己能向他伸出一隻手，有了自己的陪伴他是不是會好過一點？
  可下一刻，她想起了王明越，那個像罌粟一樣讓她眷戀又離不開的男人。她打了一個寒戰，他在自己心裡已經有這麽重要的地位了？
  於是她收回注視的目光，自嘲地笑笑，“漂亮什麽，都快三十歲的人了！”
  范林凱沒有說話，而是久久地凝視她，那目光攪擾的她坐立難安，隻想趕緊離開。
  “你快回去照顧叔叔吧，我該走了！”她說，“有時間我再過來，對了，下次我做一些有營養的飯菜給叔叔帶來，醫院裡的夥食太差！”
  “你現在有男朋友了嗎？”他突然問她。
  顧湘也沉默下來。有幾個大夫從門診樓的側門走出來，范林凱忽的一下站起來，把顧湘嚇了一跳，還以為他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卻見他迎上那幾個人，把幾個正在交談的大夫也嚇了一跳。其中一個五十來歲的女大夫，一臉威嚴地看著他，“你有事嗎？”
  范林凱的臉上露出近乎討好的笑，有些卑微，顧湘都有些不忍心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