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偷畫
  史玉湘去了部隊以後給我家裡打過一次電hua，說訓練很苦她瘦的只剩八十幾斤，還問我有沒有想她，她很想回來。我的心裡有些難過，但也僅僅是一瞬間的。不得不承認，除了對顧湘，我這個人是有些冷血的，但還算理智。通過史玉湘這件事，我充分認識到一件事，不要相信男女之間有什麽狗屁友誼，這世界除了你自己不會有人相信這種鬼話。男女之間的友誼遲早有一天會轉化成單方面或雙方面的非友誼情分，而且還會給你帶來一系列難題誤會，賠了夫人又折兵。我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史玉湘這個小丫頭，臨走臨走了還讓我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不知不覺到了高二，我仍然是老師嘴裡的繪畫天才，學習蠢才。我的畫時不時地就被老師貼到牆上當范畫，有時候還會跟主任的大作並駕齊驅。然而顧湘的畫功，我實在不敢恭維，也不知道她當初為啥要學美術。我多麽希望她像其她女生那樣甜甜的喊我的名字，說王明越你幫我看看畫吧，我肯定會屁顛屁顛跑過去的。可她整天只知道悶頭畫，腳底下永遠是那幾本老掉牙的教材書，雖然我心裡美滋滋的，那畢竟是我送給她的，但對於提高專業水平幫助是不大的。
  每次輪到她當模特我心裡都會充滿喜悅之情，因為我可以躲在一個她看不見的地方使勁看她，而她還不會翻我白眼。偏偏那次我被主任拎到她的正對面，顧湘窘得臉通紅，女孩子臉皮薄，被校坊間傳得沸沸揚揚的緋聞男友這麽盯著看，換了誰都坐不住。我倒是比較坦然，因為我臉皮本來就厚，顧湘的眼睛卻不知道該看哪兒，滴瀝咕嚕轉了好幾圈後視線終於落在了我上衣的第一顆紐扣上面。那兩節課，我的胸口差點兒被她看穿了，我恨不得把那顆紐扣給鑲上相框供起來。
  那天放學以後，我跟馮偉鬼鬼祟祟地躲在美術樓後面，我想把下午畫的那副畫偷回來，因為那是我畫的唯一一幅顧湘的正臉，逼真程度快趕上相片了，還有我課間給顧湘畫的那張速寫，主任說神韻抓的特別好，我也這麽認為。那時候牆上好的范畫經常會不翼而飛，大多是讓一些畫畫不怎地的同學拿回家據為己有，然後在家裡偷偷臨摹或者拍成照片以備藝考時用。我看見顧湘和趙甜從樓上下來，她手裡卷著一張畫紙，我當時也沒多想，拉著馮偉就上了樓，我怕今天不動手明天那畫就保不住了。可我一進畫室就傻眼了，牆上只有我和主任畫的那兩張正面頭像。我罵了句髒話，說：“誰啊手這麽快！”
  馮偉嘎嘎地笑起來，說：“你快點吧，等會兒還有人來鎖門呢！”
  “媽的！”我一伸手把畫扯下來，跟在馮偉後面就竄下了樓。可是當我走出校門心情平複了之後，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可能性，顧湘下樓的時候手裡明明卷著一張紙，會不會是她拿了那張畫？想到這裡，我忍不住也嘎嘎笑起來，引得路人紛紛回頭，以為碰見神經病了。
  “不就是一張畫嗎至於把你刺激的神經錯亂啊？”馮偉推了我一把。
  “嘎嘎嘎！”我又狂笑一番，馮偉嫌棄地丟下我奪路而逃。
  第二天老魏見了我，笑得牙肉都露出來了。我說什麽事把你樂成這樣，你能分得清紅和綠了？老魏是個老油條了，考了六年都沒考上，他說今年要再考不上他就回家刨地去。他是色盲，我們幾個混得熟的哥們都知道，所以他只能考雕塑專業。但我們從來不避諱，當著他的面說也無所謂。只是背後我們卻很少拿這個開玩笑，因為我們都很尊重他，他是我們的老大哥，也算是我們的半個老師。
  他笑得渾身顫抖，好不容易順過來氣才說：“主任昨天下午還在辦公室誇你，說你的素描快超過他了。可今天你猜怎麽著？你倆昨天畫的那三張畫，現在就剩主任的那張孤零零地貼在牆上！”
  “那又怎麽樣？”我問他。
  “哈哈哈哈哈！”他捶了我一拳，“你傻啊，主任知道了回去大發牢騷，說現在他的畫都沒有你的畫行情好，你的畫全被‘收藏了’，他的畫卻無人問津！”
  嘿！我在心裡樂了半天，正好看見顧湘上了樓，看見我後，她臉上是明顯的心虛，絕對的心虛。我更加確定那張畫是她拿的！這也算是肥水沒流外人田，她還挺會過日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