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為什麽甜蜜總是稍縱即逝？
  第三十章
  回旅館之前，王明越拉著她又跑到那個樹林裡抱著親了好一會兒，有了第一次，顧湘倒也放開了許多，就是覺得有點兒對不起殷殷期盼的父母親，由著他抱了半個小時，就左一次右一次地催著他回去了。
  第一戰順利告捷，不管結果如何，大家的心情還是比較放松的。他們兩個回去的時候一幫人正圍坐在一起打牌。劉爽薇看了他們一眼，一反常態地撇了撇嘴。到了睡覺的時間，幾個男生起哄非說給王明越和顧湘製造點兒機會，讓他倆挨著睡。王明越當然高興，愣愣地看著她，給了他一個顧式經典白眼，顧湘直接拿著香皂出門洗臉去了。等回去的時候，她發現大家都已經各自躺下了，跟前幾個晚上一樣，男生女生中間用一個大大的行李箱隔開，唯獨王明越靠牆坐著，見她傻站在那兒，朝她笑了笑，用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顧湘嘟囔了一句‘流氓’，擠到趙甜和劉爽薇中間，說：“幹嘛搶我的位置？”
  正在假寐的一幫人都忍不住哈哈笑起來，有人嚷嚷著說誰誰誰輸了，明天要替他買火車票。顧湘看見牆根下某人哀怨的眼神，心中不免覺得好笑，朝他做個了鬼臉直接躺下睡了。
  第二天大家買了中午十一點的火車票，還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就又去了幾個地方玩了一會兒。王明越一個勁兒地給顧湘照相，還讓趙甜給他們兩個照了好幾張。除了那時候臉上的青春痘，最讓顧湘懊悔的就是身上穿的那件大紅色風衣，當時覺得那麽好看，可N年以後再回過頭去看那些照片，簡直土的像農村大嬸。
  “你的座位是幾號？”顧湘拿出火車票在手裡翻看著。
  “啊？”王明越有些心虛地看了她一眼，說：“顧湘，我還有些事，可能不跟你們一起回去了！”
  顧湘皺起眉頭，“什麽事？你沒買火車票嗎？”
  “沒！”
  “你去哪兒？”
  “我去看一個同學，哦不，是一個親戚家的表弟，他在這兒當兵，想讓我給他家裡捎點東西！”
  “那你昨天下午怎麽不去？”
  “昨天下午你不是病了嗎？那地方挺遠的，我怕晚上回不來！”
  顧湘想了一小會兒，雖然心裡很不樂意，但還是跟他笑了笑，說：“那好吧，你自己小心點！”
  “我知道！”王明越拉住她的手，讓顧湘一下掙開了，說：“注意影響！”
  臨上火車前，王明越往她包裡塞了好幾包吃的，沒等火車開車就走了。見顧湘一個勁兒的朝車窗外瞧，趙甜和劉爽薇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歎了口氣。
  “你倆怎麽回事？”顧湘實在不能再忍了，“有話就直說！是不是我原先不理王明越，現在突然跟他好了，你倆看不慣啊！”
  “不是的！”趙甜搖頭，其實她覺得他倆挺配的，男才女貌。
  “顧湘！”劉爽薇發著狠就要說出來，被趙甜一拉，“劉爽薇，你幹嘛？”
  “我跟她說啊我幹嘛，你看她傻乎乎的那樣兒！”劉爽薇氣呼呼地說。
  “我們不是說好了……”
  “說！到底什麽事？”趙甜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湘打斷了，“別墨跡，快說！”
  劉爽薇瞥了一眼趙甜，說道：“你知道你們家王明越幹嘛去了嗎？”
  “去部隊看他表弟去了！”
  “戚！”劉爽薇冷笑一聲，“他跟你說的？”
  顧湘點頭，“對啊！”
  “我們昨天下午去小賣部，正好碰見他給那個史玉湘打電hua呢，好像說今天一定會去看她什麽的，還一個勁兒的在電hua裡哄她！”
  接下來的時間，顧湘都不知道是怎麽度過的，聽著別的同學嘻哈打鬧的聲音，她隻覺得是那麽刺耳。她懊悔她氣憤！她恨自己鬼迷心竅入了他的圈套，她就該把他當狗屎一樣躲著，就不該跟他去那個黑布隆冬的小樹林，更不該讓自己的真實感情暴露在同學們面前，那樣至少她不會被人取笑，被他當傻子一樣耍的團團轉。
  “顧湘，我覺得還是等他回去了你當面問清楚的好，我們也只是聽了個大概，說不定……”
  “說不定什麽？”劉爽薇朝趙甜大喊一聲，“他以前就跟那個史玉湘不清不楚的，顧湘又不是不知道！”
  趙甜氣得瞪了她一眼，說：“劉爽薇你到底安的什麽心？你看她現在都成什麽樣了，你還刺激她！王明越平時對顧湘什麽樣你不知道嗎？我就不相信那是裝出來的！他跟那個史什麽湘肯定不是那種關系！”
  “你知道什麽！我安的什麽心，我能安什麽心？我還能故意把他倆拆散了嗎？”
  “我看你就是想把他倆拆散了，誰不知道你以前喜歡王明越啊！”
  “你！”劉爽薇氣得說不出話來。
  “別吵了！”顧湘用極其壓抑地聲音喊道，“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害怕別人聽不見嗎？”
  趙甜和劉爽薇面面相覷，看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都不再說話。
  關於史玉湘，顧湘多少聽別人提起過。靠著她老子的關系，她跟她哥哥都進了部隊當兵，可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在青島！這麽說來，這幾天呼他的肯定就是她，換句話說，說不定人家追到青島壓根不是來陪她的，他根本就是來找史玉湘的！想到這裡，顧湘把包裡的那幾包吃的掏出來，二話不說就扔到了地上。正在打牌的幾個男生看見了，爭先恐後地搶了起來，“噢噢噢，有吃的了！”
  劉爽薇瞪了他們一眼，說：“瞎起什麽哄！你們是餓死鬼投胎嗎？”
  “怎麽了？這是她自己扔的，又不是我們搶來的！”
  回家以後，父母親噓寒問暖，一個勁兒問她考的怎麽樣，顧湘卻怎麽也提不起精神，腦海裡總想著王明越在黑漆漆的樹林子裡擁著史玉湘的場景。越想越氣，卻找不到誰可以傾訴。
  “湘湘，昨天程冰打電hua找你，我說你出去考試了！”媽媽一邊給她收拾行李一邊說，“好長時間沒見她了，她在幾中來著？她原先不是也學的美術嗎？”
  “不知道！”
  “你這孩子，怎麽出去一趟失魂落魄的！你以前跟她那麽要好，連這個都不知道？人家還一個勁兒的問你什麽時候回來，說找你有事！”
  “管她呢！”
  媽媽歎了口氣，出去拿了一些東西又進來，“湘湘，跟媽媽去洗澡，你也好幾天沒洗了吧，正好你爸爸廠裡剛發了洗澡票！”
  “我不去！”
  “怎麽能不去呢？女孩子家家的這麽不愛乾淨，走！”媽媽二話不說拖了她就走，顧湘就跟個沒有意識地木偶人似的被媽媽提著進了公共澡堂。還好不是趕大集的日子，人不是很多，不至於十幾個人擠一個蓮蓬頭。那時候公共澡堂還不多，一些鄉下人就趁著進城趕集的時候湧到當時為數不多的澡堂裡洗澡，那場面別提有多壯觀了。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子提著籃筐進了澡堂，看了半天走到了顧湘她們這裡。顧湘媽媽一看不樂意了，說：“你去別的地方洗吧，幹嘛非跟我們擠！”
  女孩子臉一紅，說：“不都是好幾個人擠一個嗎？你們就倆人，我等你打肥皂的時候再衝。”
  “你這個人真是，跟你說了不行……”
  “媽！就讓她在這兒洗吧，我洗完了，先出去了！”顧湘用毛巾擦了擦就要往外走，被媽媽一把拽住，“你才洗了多大一會兒就洗完了，我還沒給你搓背呢！來來來，我先給你搓！哎，你讓讓行不行？”她朝著邊上的女孩子喊了一句。
  那女孩子眼圈刷一下就紅了，顧湘不耐煩地說：“洗乾淨就得了，非得把自己泡發了才行嗎？我自己搓了，不用你給我搓！”那時候洗澡沒有現在方便，家裡人湊個日子去洗澡，每次不洗個一兩個小時就好像對不起那張洗澡票似的。
  “你這孩子吃槍藥了？你不搓我還得搓呢！那你給我搓！”媽媽賭氣似的站在花灑下面，就是不讓那個女孩兒洗。
  “你自己搓吧，我不喜歡給別人搓背！”
  “我是別人嗎？我是你媽！再說我也夠不著啊！”
  “我能夠著，你就夠不著？”顧湘說完轉身就走了，媽媽氣得臉紅脖子粗，站在原地不停地大喘氣，“這熊孩子……”
  顧湘穿好衣服又進去給媽媽送櫃子鑰匙，正好看見她雙手使勁朝後彎著搓背，顧湘頓時有些後悔剛才自己的態度。媽媽見她進來了，接過鑰匙，說：“你先回去吧，別濺一身水！”
  這輩子，那是顧湘最後悔的一件事。每當想起媽媽費盡力氣自己搓背的場景，她就會悔得鼻頭髮酸。她多想找個機會給媽媽好好搓一次背，可當有一次她跟媽媽提起這件事，說那時候年齡小不懂事，媽媽竟然想了好久都沒想起來，說：“有這事嗎？我不記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