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五經山頂，顧湘我害怕沒有你的日子 第二十三章 雖說顧湘所在的城市算不上大地方，但畢竟是從小嬌生慣養的獨生子女一代，只在 農貿市場裡見到過各色蔬菜水果副食百貨，哪裡有機會見到這真實的果園和菜地。原來山 下看到的那一簇簇橙紅就是這漫山遍野的蘋果樹？總覺得與想象中的差了一些，這果紅似 乎更顯得單薄了一些，少了些濃重。也許是視野距離的原因，就像她們在半山腰看見的那 一處冒著炊煙的紅磚瓦房，總感覺再走個一二裡路就到了，可偏偏總也到不了，隨著山路 的崎嶇蜿蜒時隱時現。 於是顧湘開玩笑說，“興許這山裡真有老神仙，他老人家在逗著我們玩兒呢！” 劉爽薇跑進路邊的果園摘了幾個蘋果，一人遞了一個，“那你得小心了，說不定他老人 家想把你留下當侍奉童子呢！” “那才好呢，我就不用參加藝考和高考，在這山裡開墾個二畝三分地，種點純綠色蔬菜，想畫畫就拿起筆畫一幅，不用擔心老師的批評，想用什麽色彩就用什麽色彩，管它什麽搭配和構圖。我說那天空是翠綠的誰敢說是瓦藍的？我要在蘋果樹上畫香蕉誰敢說這不是創意？奶奶的，大師們畫個讓人看不懂的畫就是抽象派，我們要是這麽畫，主任還不得把我們的腦袋拍爛了！” “誰讓你這麽畫的？是這個顏色嗎？這比例對嗎？給我撕了重畫！”劉爽薇學著主任的口氣，舉著一隻手在半空比劃。“主任不就是這麽教訓馮偉的嗎？哈哈！” 趙甜正在拿著畫夾畫畫，突然看見山上下來一輛拖拉機，經過她們身邊時上邊的老鄉不停地打量著這幾個女孩子。走了一段距離之後他突然刹住車，回頭喊道：“你們要下山嗎？我帶你們下去！” 趙甜忙朝他擺擺手，“我們要上山，謝謝你了大叔！” 拖拉機突突突地開走了，等趙甜完成了一副速寫，三個女孩子繼續朝山上走去。 “多虧上來了，這山上的景色真好！”趙甜伸開雙手走在最前面。 顧湘和劉爽薇相視一笑，不約而同地聳了聳肩。 又走了大約半個小時的路程，她們終於走到了那座冒著炊煙的紅瓦磚房，說是走到了，其實還隔著一條山路，這是一個三岔路口，為了返回時不至於迷路，她們決定順著原先的路一直往前走。 顧湘好似有些失望，總回頭張望那房子，“還以為真的有老神仙呢！” “你就面對現實吧，等會兒趕緊畫幾張，好歹應付一下！”趙甜邊走邊勸她。 幾個人走了半天都有些累了，步伐不禁慢了下來，趙甜從包裡掏出火腿，分成三份遞給她們，“趕緊吃，吃了才有勁爬山！” 劉爽薇接過來咬了一大口，“還是趙甜聰明，先把這玩意兒解決了她就輕松了！這等於是我們給她減輕負擔啊！” “對！”顧湘從包裡掏出啤酒，“快，一人一罐給我解決了，快累死我了！” “早知道就讓馮偉跟著我們，讓他給我們背包也行啊！”趙甜接過啤酒說。 “咦！你可別想美事了，要讓周瑩瑩那個醋壇子知道了還不得鬧翻天！”劉爽薇喝了一口啤酒，“啊，爽啊！不對啊，你們的東西都解決了就累我一個人啊？我包裡的燒雞也得吃了！” “你快拉倒吧！咱不得儲備點軍糧等到達革命根據地的時候吃啊！”顧湘壓住她的手，“一隻燒雞能有多重啊！我就不信你那雞能超過二斤？” 幾個人正說笑著，一個老太太挎著竹籃沿山路走了下來。顧湘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老太太，總覺得她每走一步身子就得晃三晃，待走到她們跟前時才發現原來那老太太裹了小腳。 “這就是傳說中的三寸金蓮？”顧湘在心裡嘀咕，又看見了她頭頂上包著的土黃色的圍巾，越發覺得這畫面只有在電視上才能看到。 那老太太見幾個孩子一直盯著她看，索性停下來，“你們是幹啥的？要去仰天寺？” 趙甜搖搖頭，“不是，我們是來寫生的！” 老太太一頭霧水，“啥叫寫生？” “就是畫畫！”劉爽薇說，“大娘，您要去哪兒？” 老太太看了一眼她們肩上背的畫夾，似有所悟地‘哦’了一聲，“親戚家生了小孩，我去看看！”她拍了拍胳膊上挎的籃子，“這不，送些雞蛋！” “哦！那您走著去嗎？要走多久啊？”顧湘問她，又看了看她那雙三寸金蓮。 老太太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嗯，不遠，要說腿腳利索的一兩個小時就到了，我不行，估摸得走個小半天。” “啊？”幾個人同時張大了嘴巴。 “那您怎麽不讓家裡人送送啊，走著去多累啊！” 老太太笑笑，“誒！這點路算啥？山裡人不像你們城裡人那麽嬌貴，有時候運氣好的話還能碰上一輛拖拉機啥的，讓他們捎一段就行！” 她掀起籃子上蓋的碎花布，拿出三個點了紅點的雞蛋，“這雞蛋是熟的，你們拿著吃！” 幾個人忙推回去，“大娘我們不吃，我們包裡帶吃的了！” “誒！這孩子還客氣，山裡人不虛讓，拿著！”她把雞蛋塞到趙甜手裡，抬頭看了看天，“快 晌午了，我得趕緊走！” 待那老太太一步三搖晃地走出好遠了，顧湘才想起她方才說的話，仰天寺？ 三個人好吃好喝了一頓又開始往上走，越往上走越發現山色的變化。雖然身邊依然是 成片的蘋果園，可遠處的景致顯然又成了山下看到的那誘人的橙紅。顧湘正想著那仰天寺 遠不遠，如果不遠去看看就好了。突然看見劉爽薇蹦蹦跳跳地竄到前面去，“你們快看， 那是什麽？” 趙甜和顧湘同時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眼前頓時被那沉甸甸的橙紅閃得眼花繚亂。這 不正是她們在山下看到的那抹景致嗎？ “原來是柿子樹，我就說剛才一路走過的蘋果園總感覺少了點什麽，原來我們在山下看 見的壓根就不是蘋果！”趙甜說。 “我隻吃過柿餅，還沒見過這樣鮮活的真柿子呢！”劉爽薇跑過去，伸手就要摘。 “別摘，下了霜的柿子才甜呢，現在澀得很！摘下來就糟蹋了！”趙甜忙說。 “就是，要說這柿子還是掛在枝乾上顯得有生氣，摘下來還真就糟蹋了！就算不澀我也 不愛吃這玩意兒，就是覺得它們沉甸甸地映襯在山色當中別有一番韻味！” “多好看啊，摘幾個下去的時候好饞饞他們！”劉爽薇不死心地又要伸手去摘。 趙甜和顧湘也顧不得管她，先後拿出畫筆開始畫這久尋方遇的景色。那邊劉爽薇一連 摘了兩三支，每支上面都掛著圓鼓鼓地兩個柿子，乍一看，像燈籠，又像小南瓜，甚是喜 人，怪不得讓她如此愛不釋手。 劉爽薇欣賞完手中的柿子，剛要拿下畫夾畫畫，突然聽見一聲敦厚地‘咚’聲，三個 人同時抬起頭，“這山上有寺？”趙甜問。 “肯定就是剛才老太太說的那個仰天寺！”顧湘說，那余音未消，依然縈繞在耳邊回蕩 在山谷中。 “嗯，你別說，這鍾一敲，余音繞梁三日不絕，還真有點兒武當派的感覺，咱上去看 看吧？”劉爽薇又開始攛掇顧湘。 “我正有此意呢！”顧湘已經開始收拾速寫本，“走吧！” “哎，你倆！這都十二點多了，要是回去晚了怎麽辦？咱就在這兒畫幾幅，然後把包 裡的東西解決完就下山不好嗎？” “跟著我們你不會後悔的！”顧湘自信滿滿地說，“快走吧，不會遲到的，看一眼我們 立馬下山！哎不行，我想小便！” 趙甜和劉爽薇噗嗤一樂，“一起吧！” 三個人鑽到柿子園解決完內急又開始往上走，大約四十分鍾的路程過後，她們欣然發 現，前方已無路，原來已經到了山頂。繞過一條小路，視線頓時開闊，這裡應該是一個村 子，路的兩邊是成排的農家小院，每家每戶皆大門敞開，院子裡堆滿了剛收下來的莊稼， 而且每家屋簷下都掛著幾串柿子枝。裡面的農婦不時探出頭看她們一眼，隻當她們是普通的遊客，也無甚在意。 顧湘走到一家門前，看見一個小姑娘正在院子裡玩兒石子兒，她朝她招招手，說：“來！” 小姑娘也沒什麽戒心，放下石子兒蹦蹦跳跳地過來，“你們是幹啥的？”說著還看了看趙甜她們肩上的畫夾。 顧湘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兒巧克力給她，“小姑娘，這裡有個仰天寺對嗎？” 小姑娘把巧克力握在手裡生怕讓誰搶走似的，甚至還把手背到了後面，“有啊！”然後探出頭，“就在那兒，拐個彎兒就到了！”她剛剛藏起來的手不得不伸出來為她們指路，指完之後立馬就藏了起來。 顧湘暗自笑笑，說：“謝謝你！” 小姑娘剛要轉身回院子，劉爽薇一把拽住她，“小姑娘，你家屋簷下為什麽要掛柿子？” “辟邪呀！”小姑娘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這你都不知道？” 趙甜和顧湘捂嘴笑著，拉著劉爽薇朝仰天寺走去。走了沒幾步仰天寺的正臉就出現在眼前，說不上多麽宏偉，與印象中的少林寺相差甚遠，但畢竟是佛門聖地，透過大門看見裡面大大的焚香爐和幾尊威嚴的佛像，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敬重和小心翼翼。裡面有零星的幾個客人正在虔誠的燒香祈福，顧湘她們沒帶多少錢，也不知該如何燒香叩拜，只在門前張望了半天，愣是沒敢踏進去一步。 “你說進去要收門票嗎？”劉爽薇問。 趙甜搖頭，“不知道！”說完看了一眼顧湘，她正朝著佛像正中的方向，眼簾微閉，雙手合十，嘴角不時地抽動一下似乎在說著什麽。 “你幹嘛呢顧湘！”劉爽薇問她。 顧湘睜開眼，“我在請佛祖保佑，讓我順利考上一所大學！” 她們兩個聽完，立馬學著顧湘的樣子，閉上眼睛，嘴裡念念有詞。 顧湘看見趙甜虔誠的摸樣，不禁開口揶揄她，“不要太貪心了！中國美院可不是那麽好考的！你這不是難為佛祖爺爺嗎！” “去！心誠則靈！”趙甜睜開眼瞪她，接著又閉上繼續念叨。 “記住，可以求，但別輕易許願，許了願是要來還願的，不然佛祖會懲罰你！”顧湘一本正經地說，嚇得劉爽薇一個機靈，“你不早說，我剛剛還在心裡說，如果我能考上一所好大學，我就八拜九叩上山來感謝他老人家！” “哈哈哈！”顧湘和趙甜同時大笑起來。 正待她們嬉笑之時，身後突然有人說話，“佛門聖地，豈能容得你們幾個嬉笑胡為！” 她們驚訝回頭，看見來人，同時‘切’了一聲。 馮偉哈哈一笑，說：“嚇著你們了吧？”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