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總是交錯的相遇之路
  第十七章
  大年初三湘湘跟幾個高中同學一起出去吃飯。高中的同學大學畢業之後大多都在外地
  漂著，一年半載都見不上一面，有的連電hua都很少打了。這次要不是劉爽薇執意要求聚餐，
  她們幾個估計猴年馬月也聚不到一塊兒。
  趙甜已經是一個兩歲孩子的媽了，用她的話說就是上個廁所都得帶著孩子，沒一刻空
  閑的。顧湘問她為什麽不讓婆婆帶孩子，她說不放心。說有一次下班回家見婆婆正從嘴裡
  吐出一口飯喂給孩子，她當時差點兒沒吐了，可孩子還吃的美滋滋的直砸吧嘴。從那以後
  她就讓老公把婆婆從杭州打發回老家了，她辭職當全職媽媽。日子當然是比以前拮據了許
  多，但一想到孩子的健康成長，吃糠咽菜她也覺得值。
  湘湘不以為然，說：“你就是矯情，回去問問你媽，小時候我們哪一個沒吃過家長的口
  水飯？我們不照樣健健康康的嗎，你缺胳膊少腿了？你智力低下了？再說你不趕緊掙錢，
  還想不想買房子了？”
  趙甜翻了個白眼，“買房子？在杭州買房子？我瘋了吧，哦不，就算我瘋了也買不起！
  反正我不管，孩子必須我看！誰我都不放心！”
  湘湘不再跟她抬杠，伸手抱過她懷裡的孩子逗著玩，“寶寶，晚上跟阿姨回家吧？”
  劉爽薇嗤嗤地笑起來，說：“湘湘你想男人想瘋了，連這麽小的都不放過！”
  小家夥搖搖頭，說：“我要媽媽摟著睡！”
  湘湘板起臉，“那你長大了娶了老婆怎麽辦？也要媽媽摟著睡嗎？到時候你就得摟著你
  老婆睡了！”
  趙甜拍了湘湘一巴掌，幾個人都哈哈笑起來，只有小家夥憋著嘴都快哭出來了，說：“我
  不！我就要媽媽摟著睡，我，我，我要用大槍把老婆打——死！”
  “哈哈哈哈哈！”幾個女人笑得好不熱鬧，惹得周圍吃飯的人直往這邊看。
  人群中，湘湘忽然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大廳右側的包廂裡，門大開著，有人正扭著頭
  朝她們這一桌看，湘湘跟她擺擺手，她身邊的人也看過來。這一看不要緊，湘湘頓時愣住
  了。
  沈軍依然有些羞澀，他身邊的女孩兒倒是落落大方，朝著湘湘甜甜一笑，說：“你好，
  我們又見面了！”
  湘湘看看沈軍，“沈軍，你也不介紹一下？”
  沈軍局促地推了推眼鏡，說：“這是我女朋友，高小玲！小玲，你們認識啊？”他看向
  身旁的女孩。
  女孩子點點頭，說：“她去過我們影樓，你們也認識？”
  沈軍正不知如何解釋，湘湘搶先說：“認識，我媽跟他姨是好朋友，見過幾次！原來你
  叫高小玲啊，你跟沈軍太般配了！”
  高小玲略微羞澀地一笑，問道：“你跟朋友吃飯呢？”
  “是啊，高中同學，你們也正吃著吧？快回去吧，別讓人等急了！”湘湘看見包廂裡的人時不時探出頭看一眼，裡面起碼有十個人不止。
  “都是沈軍他們家的親戚，那我們先過去了，再見顧湘！”
  “好，再見！”湘湘跟他們倆擺擺手，沈軍自始至終都沒再說一句話，只是面帶微笑地
  站在高小玲身邊。湘湘再回頭看的時候，正好看見高小玲腳底下不小心絆了一下，沈軍連
  忙蹲下查看她有沒有傷著，臉上盡是擔憂之色。那一刻，湘湘承認她是有些失落的。可轉
  念一想，一個跟你好了八年的男人都能一走了之，你還奢望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男人對你
  能有多麽專情？女人啊，都有自私的一面，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湘湘坐下沒多久就接到媽媽的電hua，說家裡來了不少客人，讓她趕緊回家幫忙招呼，
  順便去超市買些熟食回去。她隻好提前離開，趙甜跟兒子從廁所回來，一看湘湘不見了，
  說：“咦？顧湘人呢？”
  “回家了，被她媽叫回家陪客去了！”劉爽薇邊吃邊說。
  “哎我跟你說，你猜我剛才看見誰了？”趙甜神秘兮兮地說。
  “誰？你老公跟他小情人？”
  “去，我老公在杭州呢，我要能看見不成妖精了！我看見王明越了！”她指了指不遠處
  的包廂，“就在那裡面！你說剛才顧湘還跟裡面那兩個人說了半天話，王明越怎麽沒出來
  呢？”
  “王明越？”劉爽薇放下筷子，扭著腦袋朝後面看去，“你沒看錯吧？”
  “沒有，他還跟我笑了呢！”
  劉爽薇撇撇嘴，“多少年沒見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混得怎樣！”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思緒像是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是啊，當時為了他倆，我跟你還吵了一架呢！”趙甜也像是陷入了回憶，眼神不覺朝包
  廂的方向看過去。
  高中生活是從一個星期的軍訓開始的。一中的藝術生從來都是特立獨行的，就連教室也
  跟一般的教學樓隔離開，是在一棟單獨的三層小樓上，被譽為藝術樓。湘湘第一眼看到那
  三個字就在心裡自嘲了半天，藝術？
  不過，隔開也有隔開的好處，藝術樓不在教務處那幫老學究的眼皮子底下，倒也省了不
  少麻煩。不然，就這一幫奇裝異服地祖宗藝術家們，還不得把教務處的人給氣死。
  教官是個黑瘦的青年，比學生們大不了幾歲，性格有些內向不善言談，但軍訓起來可
  不是含糊的。幾天下來，他深感他帶的這一幫藝術生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打也不是罵也
  不是，隻好用蹩腳的普通話說：“人家都說藝術班的學生散漫，不愛學習，不思進取，勸我
  不要帶你們，可我不這麽認為，我跟我的戰友說，我帶的班肯定能拿第一！你們覺得呢？”
  班裡確實有幾個是來混日子的，有些人連畫筆都沒有拿過偏偏頂著美術生的名額進了
  一中，其中就包括馮偉。他鼻子一強說：“教官，誰他媽說我們散漫不思進取了？我辦了他！”
  教官環顧一周，說：“我希望你們用你們的真本事來證明你們不是，而不是用武力證
  明！那樣只會讓人更看扁你們！”
  “奶奶的！”馮偉擼了擼袖子，“你不就是想讓我們聽你的話好好訓練嗎？不就是踢個正
  步嘛，誰還不會怎地？保證給你拿第一，對不對哥們們？啊還有諸位姐妹們哈哈！”
  同學們都低低地笑起來，湘湘也捂著嘴樂，馮偉偏偏回頭看了她一眼，眉毛不自覺地向
  上挑了起來。湘湘止住笑，瞪了他一眼。
  連混混馮偉都表態了，接下來的訓練就順利了許多。最後藝術班拿了個年紀第二，雖
  然小教官臉上難掩失望之色，但畢竟成績也不錯，他也不好說什麽。只是在臨走的歡送會
  上讓煽情的文娛委員一首一路順風給唱的熱淚盈眶，雖然那個文娛委員唱的十句有八句都
  不在調上。也不知道班主任睜著個眼是幹啥吃的，偏偏找了個五音不全的當文娛委員，更
  沒天理的是，她還是個音樂特長生。
  文娛委員那一首一路順風讓馮偉好一頓笑話，整天在班裡說哎呀媽呀，周瑩瑩你那嗓
  子真是金嗓子啊，唱的那歌到最後一句我愣是沒聽出來唱的啥！周瑩瑩剛跟著音樂老師學
  了幾天聲樂，正在那兒咿呀阿伊的練聲，她白了馮偉一眼，說你懂啥，沒見教官哭的那麽
  傷心嗎？他是被我的歌聲打動了！馮偉捧著肚子笑了個夠，說他那是讓你的歌聲給折磨的！
  同學們都笑了起來，馮偉又循著湘湘的方向看過去，意有所指地說了句：“你說是吧？”
  湘湘正在削鉛筆，吹了吹小刀上的筆削，眼皮子抬都沒抬。對這種不學無術地搗蛋學
  生，湘湘是一貫地嗤之以鼻，說到底還是因為某人早年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
  周瑩瑩上手就揪住了馮偉的耳朵，單手叉著腰說：“你還好意思說我，你畫的那伏爾泰
  比你還嚇人，鼻子都快耷拉到下巴上了，耳朵愣是一高一低，咱倆也不知道是誰在折磨人！”
  “我那是抽象派，你懂藝術嗎？”他用手指著周瑩瑩，說：“你給我放開啊，小心我揍
  你！”
  “我看你長得就夠抽象的……”
  湘湘不為所動地削著鉛筆，諸如此類的鬥毆場面班裡經常發生，男主角通常只有馮偉，
  直到那一天。
  那是開學後的一個月，班主任領進來一個男生，高高的個子，散漫地姿態站在講台旁
  邊，偏偏長了一副惹桃花的面相，讓下面的女生一陣唏噓。馮偉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朝著
  與他隔了好幾個桌子的湘湘的方向嘟囔了一句，“一群花癡，跟沒見過男人似的！”
  湘湘掃了講台旁邊的男生一眼，他也正好看過來，臉上露出旁人不易察覺的狡黠的笑。
  湘湘翻了翻她的招牌白眼，心想，這家夥從哪兒冒出來的？真是陰魂不散！不過，才一
  個多月沒見，他這個頭倒是長了不少。
  從那以後，班裡的鬥毆場面就從一兩個固定的男女主角變成了N個女人和兩個男人的
  群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