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蜜三刀，王明越的‘劫’
  第六章
  自從那次因為湘湘刻意的刁難而被老師罰站寫檢查後，王明越與湘湘之間明爭暗鬥的氣流越來越強烈。每每老師把王明越的某一副習作當作范例貼到牆上後，湘湘的心中總是沒來由的憋悶。
  一日，湘湘揣著鉛筆盒去畫室，因為還沒有上課，畫室裡只有兩三個學生圍在一起吃零食。程冰嘴裡正吃著，朝她揮揮手，“湘湘來，有好吃的！”
  是蜜三刀？湘湘一屁股坐下，伸手就去拿，“誰買的？我最愛吃這個了！”
  “吃得了，管誰買的！”程冰又抓了兩個轉身去貼畫紙，“我不吃了，這東西吃多了膩！”
  另外兩個女生也各自抓了幾個開始整理畫板，只有湘湘還在那兒吃的津津有味。
  “喲呵！”湘湘正欲往嘴裡填，突地聽見有人喊了一嗓子，回頭望去，竟是王明越站在門口，跟在他身後的還有高強和趾高氣揚的史玉湘。
  “冰，你太不夠意思了吧？我不是讓你幫忙看著點兒嘛，怎麽都快吃完了？”他瞥了一眼湘湘捏在手裡的那塊兒蜜三刀，“這可是我專門給湘湘同學買的！”
  程冰嘿嘿一笑，“沒錯啊，這不湘湘正在吃嗎！你看，她吃的最多了！”
  啪！湘湘把手裡的蜜三刀扔回袋子裡，拍了拍手上黏糊糊的東西，故意忽略某人臉上那一副請君入甕的賤模賤樣，起身往畫室外面走去。經過史玉湘和高強身邊時，她對上高強刻意閃躲的眼神，心中沒來由地一沉。史玉湘裝出一副天真善良的小女生姿態，“顧湘你去哪兒啊，你怎麽不吃了？”
  “我去趟廁所，惡心，想吐！”
  放學之後，湘湘騎車攆上高強，喊了聲，“高強，我帶你吧？”
  他吃了一驚，一看是湘湘，搖搖頭，說：“不用了，你先走吧！”
  湘湘下了自行車跟他並排走著，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高強再一次催促她，“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高強，你還生我氣嗎？”湘湘看著他，“你為什麽總是不愛理我？”自從他們倆個的座位調開之後，他幾乎就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哪怕是走個迎面，他也只是尷尬地笑笑，就好像再平常不過的同學一樣。可在湘湘的心裡，一直把他當作好朋友看待的。
  高強不好意思地擾擾頭髮，“沒有啊，我沒有不理你啊！”
  “我知道你選我當班幹部是為我好，我不該跟你發脾氣，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湘湘非常真誠地說。
  “湘湘！”他停下腳步，眼神有些飄忽，始終沒有直視她。
  “高強，等等我！”後面突然傳來某人的叫喊聲，高強就要說出口的話生生被咽下去。他跟湘湘歉意地笑笑，“快回家吧！”
  就在那一刻，湘湘發現他的笑容好像有些不對勁，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當後面的人哼哧哼哧追上來的時候，湘湘瀟灑的騎上自行車，疾馳而去。
  漸漸的，高強開始隔三差五地逃學曠課，有時候來了也是一副頹廢的樣子。他以前就算不學習，但從來都是按時上學放學，手中永遠拿著那本從來沒看過的英語課本當道具，這最起碼代表他是尊重學生這個稱謂的。當他以頹然的面貌開始了一個壞學生的旅程時，當在他的手中再也看不到任何道具時，湘湘覺得，他已經跟自己越走越遠，心中沒來由地冒出一種失望和遺憾。
  再後來，他來學校的次數越來越少，湘湘也陸陸續續從同學口中得知，高強的父親對於兒子的不學無術，從來都是用最原始最野蠻的方式解決，那就是武力。湘湘終於找到了那天他笑容裡的不對勁，那是他被父親揍落了牙齒以後用以面對同學的殘敗勉強的笑容。
  高強最終徹底在那個校園裡面消失，當得知他退學的那一霎那，湘湘握著畫筆的手有些微的抖動。看著畫紙上即將成型的大衛頭像，她想起了那張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的乾淨面龐，那張臉跟這棱角分明的大衛頭像有七分的神似。
  顧湘一直不敢承認，或許稚嫩的她根本分不清友誼和愛情。十四歲的顧湘對高強，到底是友誼的情分多一點，還是‘喜歡’多一點，竟然隨著時光的流逝變得更加模糊不定，再也無從考證。
  接下來的日子，湘湘仍然與王明越保持明爭暗鬥的相處模式。不過，越漸成熟的男生，少了些兒時的頑劣，多了一些對女孩子最起碼的謙讓和禮遇。湘湘對他從來都是嗤之以鼻外加翻白眼，話都少得可憐。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是無所謂地朝她做個鬼臉，言語上的攻擊卻明顯減少。
  初三上學期，湘湘班裡又來了一個轉學生，叫孫慶剛。那是一個黑黑壯壯的男生，有著一雙像郭富城一樣迷人的大眼睛，女生們私下給他起了個外號，大眼貓。孫慶剛的物理數學成績特別好，像這樣的學生一般都比較聰明，更能引起女生們的好感。再加上他是那種非常活躍又幽默的性格，所以，他的身邊從來不缺女孩子的圍繞。但他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濫情。湘湘記得，當時班裡凡是稍稍有些姿色的女生都被他以情書的形式表白過，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沒有一個能跟他走到一起的。也許他就是女孩子嘴裡那種可以當朋友，但當男朋友就少點兒安全感的男生吧。
  先不說他的博愛或濫情，湘湘始終想不通的是，他為什麽不給她寫情書呢？於是她開始鬱悶，開始疑惑不解。湘湘雖算不上絕色美女，但姿色在班裡也是數得著的。當班裡那個個頭不足一米五的女生都收到了孫慶剛的情書後，湘湘的自尊心終於被他徹底擊敗了。
  奶奶的！她在心裡罵了一句，我還就不信了，姑奶奶就那麽不入你的眼？水仙不開花，你真把我當成蒜了？
  她開始刻意接近孫慶剛，經常以請教物理難題的理由跟他套近乎，有時候放學還故意跟他一起走。相貌姣好的女生總是能輕易討得人心，孫慶剛因為偏科嚴重，整體成績始終上不去，湘湘自告奮勇幫他補習英語。那時候，學生想入團，首先要看成績，每次申請還有人數限制。孫慶剛兩次申請未果，於是湘湘動用自己的權力把他的入團申請加進去，這就意味著另外一個同學的團員夢在她手中破滅，當然了，還有下次機會嘛！她只是小小地玩忽職守了一回。
  兩個人漸漸開始無話不說，相處的無比默契，就像多年的好朋友。周末的時候，孫慶剛還常常約湘湘和程冰出去劃船照相什麽的。有好幾次他好像要跟她說什麽，可總是欲言又止，無疾而終。湘湘一直沒有收到那傳說中的情書，更沒有聽到他任何隻字片語的表白，反而程冰跟他的關系越來越好，到初中畢業那會兒，兩人儼然已經成為學校裡敢於出雙入對的情侶之一。
  湘湘開始反思自己的人生。是她的性格太死板？還是她的長相不討喜？難道是作為班幹部，她太不平易近人了？
  在湘湘的百思不得其解中，湘湘結束了美好但又有些遺憾的初中時代。美好的是，那個年齡的湘湘，如繁花一樣絢爛綻放，也如野花一樣堅韌勇敢。遺憾的是，初中三年，她沒有收到過一封情書，也沒有一個男孩子跟她表白過。對於像她這樣一個長相出眾，人緣頗好的花季女生來說，這確實有些詭異和匪夷所思！
  湘湘從車站回到家，已經快六點了。剛一進屋，就聞到一股不尋常的氣味，那就是飯香。她一個箭跳蹦到廚房門口，“呀！”看見裡面圍著圍裙的范林凱，她忍不住大喊一聲，“你怎麽回來了？”
  范林凱端出一盤黑乎乎地菜，朝她嘿嘿一笑，“給你個驚喜啊！來，嘗嘗我炒的回鍋肉！”
  湘湘跟著他走進客廳，顧不得洗手先捏起一片肥油油的肉扔進嘴裡，“這是回鍋肉啊，我還以為是燒香菇呢，黑乎乎的，恩，不過很好吃！”
  桌上還有一盆亂燉，也是范林凱的拿手好菜，他解下圍裙，“賣相不太好，可味道絕對正！再嘗嘗這個！”
  湘湘拿起筷子又從那盆亂燉裡夾了一片土豆片，“嗯真好吃！你手藝越來越好了！”
  “那是！”他拉過湘湘從後面抱住她，“我加猛料了！”
  “什麽啊？不會是罌粟殼吧？”
  范林凱在她耳邊吹著氣，不停地磨蹭著她的耳垂，“味—極—鮮！”
  “哈哈，討厭！”湘湘轉過身子抱著他的腰，“你昨天回來多好，就可以陪我去挑婚紗了！”
  “客戶出國了，我臨時改了行程，不然今天回不來！昨天晚上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火車上呢！”
  “我剛才在車站還想呢，要是你也正好回來該多好！”
  范林凱在她嘴上親了一口，又狠狠地抱了她一下，“先吃飯，吃完乾正事！”
  “什麽正事？”她明知顧問，難掩竊喜嬌羞的表情。
  “少跟我裝傻，這十幾天都快想死我了！”
  “你就沒在外面找個小妹什麽的？”
  “我靠！我哪有那閑錢！再說我還嫌她們髒呢！”
  “惡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