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竟是她嘴裡的爛人
  主任把我喊到辦公室問話，問我考的怎麽樣，下一步有什麽打算。我說還沒有具體的打算，有合適的地方就再出去考幾個學校。主任點了點頭，說起他們去杭州的事。老魏患了嚴重的抑鬱症，但又不肯退學。學校想讓他先休學一年，他也不肯，跟學校死扛著，跟系裡的關系也不太好。我看得出他對老魏的失望和痛心，同樣也有愧疚。可路是老魏自己選的，誰能替他的人生負責？
  我剛要出辦公室，主任又叫住我，“替考的事，你自己注意，現在抓的很嚴，一旦被抓，兩個人都完蛋！別怪我沒警告你！”
  我撓撓頭，說：“知道了，我有數！”心裡卻在想，他真是神了，他怎麽知道我要給別人替考？
  我不知道那時候的我在顧湘心目中到底是一個什麽形象，沒皮沒臉，沒有自尊？也許是吧，在她面前，我哪有什麽自尊？可她忽略了一點，就算我為了得到她一個小小的眼神拋卻了大半的自尊，可我依然是有自尊的，殘存的一點點而已。我的身體裡仿佛有兩個自己，一個在說：不要再去自討沒趣了，她根本不喜歡你，她甚至看都不屑看你一眼！另一個卻在說：可我喜歡她，喜歡到不能自已，從第一眼看見她就喜歡。
  接下來的武漢之行，我同樣把那僅存的一點自尊裝進口袋，硬著頭皮去貼她的冷臉。她不理我，是始料之中的。我像一個哈巴狗一樣跟在她身後，一直把她送進考場。那是西安的一個不太出名的學校，那麽多人只有她自己報名去考，像是有些饑不擇食。在考場外面，我從口袋裡掏出那條項鏈，是在青島的時候偷偷給她買的。我的包裡還有很多在青島的照片，一整個膠卷全是她，是上火車之前我給她拍的。我特地帶過來給她看，我覺得她穿的那件大紅色風衣特別好看，還有她額頭上的那幾顆俏皮的青春痘，顯得她特別可愛。你看，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不管她長不長青春痘，在我眼裡都是最好最漂亮的！
  她冷著臉不去接我手裡的項鏈，說：“你離我遠點就是我最大的幸運！”我的心裡很難受，這話真傷人！我隻好把項鏈丟進她的口袋裡，在心裡祝她好運。
  我在外面等了很久，看到一些學生已經從考場裡面出來，我看了看時間，差不多還有十幾分鍾的時間考試才結束。她一向畫的比較慢，一般都是結束以後才出來。於是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去最近的攤點，給她買了一份炸土豆片，特地讓老板多放了一些番茄醬。等我返回去的時候，正好有大批的學生往外走，說說笑笑。有人說這次考試特別順手，選的角度正好是自己平時經常畫的，有人卻說很難，他平時根本沒有畫過那種敦實的陶罐。
  我笑了笑，這樣的對話重複在參加藝考的每一個考生之中。不知道顧湘這次畫的怎麽樣？我大約等了有半個小時，裡面出來的都是老師摸樣的人。就算她去洗畫筆和水桶，這個時間也該出來了。我隻好向一個老師打聽，他說考生都走了，裡面沒有人。
  我氣喘籲籲地跑回旅館，正好看見她跟劉爽薇一起出來，我這才松了一口氣，說：“你回來了啊？”我給她看了看手上的飯盒，“我去給你買炸土豆片了，回去等到一個人都沒有了都沒見你出來！”
  她連看都沒看我一眼，而是冷若寒霜地從我身邊走過，猶如一隻高傲的孔雀。劉爽薇有些歉疚地看著我，似乎想要說什麽，而當她看見我硬擠出來的難看至極的笑容時，還是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我覺得自己很累，心累，身體也累。這次武漢之行我完全是為她而來的，我已經答應別人盡快趕到BJ去替考，可我想等到至少她願意看我時，我才可以跟她解釋清楚，我才可以走的了無牽掛。於是我提著土豆片再次毫無自尊地追上她，我看見她和劉爽薇背對著我坐在不遠處的一個石台上，兩個人正在爭論著什麽，我慢慢走進她們，正好聽見顧湘歎了一口氣。
  “算了，我什麽都不想跟他說！像他這樣的爛人，多說一句我都覺得髒！以後我跟他什麽關系都沒有，你們也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他！我現在隻想快點高考完，遠走高飛，永遠不要見到他！”
  “顧湘，別這樣說，王明越還是很在乎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