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天邊一道雷電閃過, 發出的亮光照在了薑瑩慢慢沉下來的臉上。 無邊的寂寥自她周身散發出來,與濃重的水汽融合,將四周的空氣都凝結住了。 秋菊知曉此刻五公主心裡怕是極不痛快, 想要勸解幾句,但又怕更讓她失望難過,便低垂下了頭, 轉移了這個話題, “晚膳已經備下了,公主去用些吧。” 薑瑩抬頭看著下個不停的大雨,推著輪椅慢慢走入了雨幕裡, “不用了。” 秋菊忙撐開油紙傘, 遮在了薑瑩的頭頂,一路跟著她回了那間已經沒有七公主的屋子。 屋內的歡聲笑語已經不見了,想見的人也已經不告而別了。 薑瑩進入裡屋, 朝著秋菊淡淡擺了擺手:“你出去吧。” 秋菊不敢違拗她的意思, 只能默默退了出去。 屋內再次死寂了下來。 豔的紅痕周圍泛了些泡發的那種白,看起來有些駭人。 一把將毛巾扔在顧蘊手中後,薑梨白揪了揪她腰間的軟肉:“自己擦!” 油紙傘被撐開,遮在了薑梨白的頭頂。她將星星裹得更嚴實,依靠在顧蘊的身邊,快步回到了屋內。 薑梨白吩咐春喜和其余人一同下去沐浴換衣,又叫了沁兒吩咐人打些熱水來。 薑梨白見她停了下來,指腹擦過她的背脊,來到了她的胸`前,動作輕柔地幫她解著纏得很緊的束胸。 安排妥當後,她將已經睡著的星星交給了奶娘帶了回去,叮囑她們今晚好生照顧好小郡主,注意她是否有發熱等不適。 薑瑩看了一眼原先薑梨白坐過的軟塌, 似乎那巧笑嫣兮的人還在那上面,朝她招著手, 喚她過去。 “我來幫你。”解完後,她柔柔的目光在那抹雪白上一掃而過,低聲問道:“怎麽?不要我幫你沐浴嗎?” 等到顧蘊渾身上下都洗乾淨,從浴桶出來後,薑梨白拿起毛巾開始一點一點地為她擦乾水滴。 她眉眼柔和, 正要推著輪椅去她身邊, 下一瞬卻看到那軟塌上空無一人。 那雙小手不自覺地劃過寸寸雪白的肌膚,顧蘊很不爭氣地低呼出聲,纏綿的氣息一股腦地撲在了薑梨白的臉上。 她回頭看去,有些驚訝:“公主怎麽來了?” 薑瑩的目光黏在那名粉衣女孩兒的身上,指腹輕輕拂過她歡快笑著的小臉。 但擦著擦著手感有些不對勁,她低頭一看,便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顧蘊這才知道原來七公主並不是想要與她這樣那樣,她有些不死心,抓著了她白嫩的小手,輕輕磨蹭著那小巧飽滿的手指。 熱水被送進來後,薑梨白看著已經走到屏風後的人影,緩緩跟了過去。 顧蘊剛脫下外袍,準備解開束胸,背後就感知到了指尖的觸碰。 等這些交代完,她扭頭看向拿著毛巾擦拭著一頭青絲的顧蘊,淡聲開了口:“待會兒用熱水洗一洗,再喝一碗熱熱的薑湯,去去寒。” 薑梨白沒搭理她,轉身走到屏風外,挑了幾瓶藥,又走了進去。 “公主,你要一起嗎?”顧蘊遮遮掩掩地拿手捂住,進了浴桶裡,捧起一汪清水洗了洗手臂,那看向薑梨白的眼神灼熱又粘人。 薑梨白低頭看著她修長筆直的腿,上面那些痕跡已經有些腫脹了,鮮 這是一幅夏日盛景, 旁的都沒什麽稀奇, 唯有亭台樓宇下兩名玩鬧的孩童十分栩栩如生。 她拿著毛巾的手一頓,隨後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往下擦拭著。 “快些洗乾淨,待會兒我幫你擦藥。”她拍了拍她圓潤的肩頭,打斷了她腦海裡的所有旖旎念想。 前些天七公主來了月事,昨晚又因為方詹誘哄她去吟春居而惹得七公主生氣……仔細算算時間,她們似乎已有近十日沒有好好親近一番了。 “公主……我們已經有些日子……” 她怔愣許久, 最後慢慢去了床邊。 而且昨晚她拿腰帶抽了她,也不知被雨水一浸,那些傷痕會不會變得更加紅腫。 女孩兒灼熱的視線讓顧蘊臉上染上了淡淡的緋紅,但今日七公主如此主動,她便壓下心底的羞意,慢慢褪下了褻褲。 她伸出手, 將其拿了起來, 緩緩展開。 方才顧蘊為了遮住她和星星,整個人都被雨水打濕了,若是不好好驅寒,恐怕就要受涼了。 如此,顧蘊也只能壓下躁動,開始清洗身子。 在外面走了一遭,眾人身上都帶上了雨水的溼潤。 顧蘊下了馬車,擦了擦被雨水淋濕的手,掀開了車簾:“公主,到家了。” 掀開被子,拿開軟枕,一張卷在一起的紙露了出來。 一路小心駕駛著馬車,一行人回到七公主府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一名年紀稍大些的女孩兒坐在輪椅上,眼含笑意,遠遠看著另一名一身淡粉衣裙的小女孩兒捧著花兒朝她走來。 薑梨白淡淡看著她低垂的腦袋,眼裡閃過不易察覺的笑意。 這抹笑大約就是嚴冬裡的一束暖光,在無底深淵裡落在了她的身上,給予了她無邊無際的溫暖。 薑梨白輕哼一聲,拍開了她亂碰的手:“別磨蹭,快些沐浴,待會兒我還要給你抹藥呢!” 今日大雨,黑夜比前些日子來得要早一些。 顧蘊輕咳一聲,拿著毛巾快速擦幹了水漬,又拿起一旁的褻衣褻褲穿上,勉強遮住後,她才看向薑梨白,“公主,我已經穿好衣衫了。” 燭火輕晃,搖曳生姿。 薑梨白拿過藥瓶,拉著顧蘊來到了軟塌上。 “把褲腳再往上掀一些。” 褻褲隻到膝蓋,再往上掀起就更清涼了。 薑梨白打開藥瓶,倒出了一些藥粉,開始為顧蘊上藥,“還疼嗎?” 這會兒基本上沒什麽感覺了,就是剛上了藥的時候會有一點點螞蟻啃食的感覺。 “不疼了。”顧蘊看著那隻小手撫過她的肌膚,清淡的聲音逐漸低啞,在朦朧的燭光下晦澀撩人。 薑梨白手一頓,抬眼看著她。 安靜的屋內氣溫開始攀升,焦灼的目光糾纏在一起。 不知是誰先主動,在反應過來時,那溫熱的薄唇就已經貼在了一起。 珠釵四散,衣裙撩起,長長的青絲鋪展在了軟塌上,襯得女子膚色如雪,眉眼如畫。 深吻結束,薑梨白抬起頭來,自上而下地看著眸光碎成星辰的女子,慢慢坐下,隨後低低悶哼了一聲。 她額上已經冒出了一些汗水,沿著臉頰滾落,白裙一片溼潤。 揪著顧蘊散開的裡衣,她的另一隻手輕撫過那些泛紅的傷痕,開始斷斷續續地上著藥。 軟塌吱呀輕響,傷藥也抹得四處都是,濃濃的藥味與沉香木的氣息碰撞在一起,攪得薑梨白頭暈腦脹,眼底溼潤。 她按住顧蘊瘦弱的腰,抹了抹眼淚,哽咽著說道:“你停下……我……我還在給你……抹藥……” 聞言,顧蘊隻得緊緊抓著薄被,按捺住躁動的心。 傷痕處似乎又有數百隻螞蟻爬過,顧蘊呼吸聲漸沉。一瞬之後,她輕輕咬住了下唇,眼尾掛上了一點清淚,在燭光下閃著迷人的光。 好不容易抹完了最後一點藥,顧蘊以為可以翻身了,卻又被薑梨白給按住了,“不許……亂動……” 可憐顧蘊身高腿長,這軟塌卻小得可 憐,她躺在上面,一雙修長的腿根本無處安放,只能曲著。 但薑梨白仍然不滿意,她微微側身,拍了拍觸碰到她背脊的膝蓋:“你放下……去……” 話還未說,她的聲音就徹底變了調。 顧蘊握住了她的手,隨著越來越多的沉香木氣息湧出,她腰腹用力,抵在軟塌上的腳在上面留下了兩個深陷凹坑,無意摩攃出幾許紅痕。 晃動的幅度增大,小小的軟塌承受不了兩個人的重量,似乎已有倒塌之像。 薑梨白心中一驚,忙拽住顧蘊纖細的胳膊捏了捏,“要……要塌了……” 顧蘊穩住心神,一個仰臥起坐,抱住了薑梨白,親了親她的側臉後,摟著她快步走向了床邊。 隨著她的走動,薑梨白環住她脖頸的手越發用力,整個人蜷縮在她懷裡,幾近失聲地嗚咽著。 紗帳落下,蠟燭也剛好燃盡。 一片黑暗中,低低的哭聲從裡面傳了出來,攪亂了屋外滿湖的月光。 今日顧蘊休沐,不用去指揮司上值。 晨光熹微中,她懶懶地翻了個身,看著薑梨白軟糯的小臉,粉嫩細膩,像是剛剝了殼的嫩雞蛋一般。 她一時心癢,緩緩伸出手輕輕撫摸著…… 夫人在懷,不用早起。 這一刻,她隻覺得天下間,再也沒有如此愜意滿足的事了。 屋外鳥雀嘰嘰喳喳,微風拂過的樹葉沙沙輕響,聲聲夏日蟬鳴喚醒了她們優哉遊哉的一天。 今日無事,她決定今天好好陪一陪七公主和小星星,再將準備送給七公主的戒指細心琢磨設計出來。 剛醒來的薑梨白被臉上的癢意給徹底喚醒了。 她的手從被子裡伸了出來,隨後一把抓住了顧蘊細長的手指。 她沒有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開了口:“癢。” 軟軟的聲音就像是一片羽毛,輕飄飄地落在水裡,蕩漾起了圈圈漣漪。 “公主,你喜歡什麽樣的發簪?”顧蘊看著眼皮微動的女孩兒,撩了一縷發絲,輕碰著她小巧的鼻尖。 薑梨白皺著眉頭,腦袋一下子埋進了顧蘊脖頸處咬了咬,“我還沒睡夠!” 顧蘊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輕聲笑著:“好,那你再睡會兒吧。” 可這會兒薑梨白聞著鼻尖濃鬱的沉香木氣息,她倒是完全清醒了。 然後她才反應過來,似乎剛剛顧蘊問了她一句什麽話? 她抬起頭,看著女子繃緊的下巴,撅了撅嘴:“你剛剛是不是問我,我喜歡什麽樣式的首飾?” “你不睡覺了嗎?”顧蘊被她晶亮的眼眸吸引,聲音壓得有些低緩。 估摸著這會兒已經快過辰時了,也該起床了。 薑梨白慢慢悠悠地從床上爬了起來,“該用早膳了。” 穿上衣裙,走到妝台前準備梳妝時,薑梨白瞥了顧蘊一眼:“你是不是要送我什麽首飾?” 顧蘊輕咳一聲:“那你喜歡什麽首飾?” 那塊羊脂玉做一隻戒指綽綽有余,還能剩下好些余料,應該夠再做一個首飾。 薑梨白努力壓著嘴角,清清淡淡地開了口:“我身為父皇最寵愛的公主,什麽好東西沒見過?這一時半會兒我還真想不起來我最喜歡什麽樣式的首飾,誒……不如你就看著給我挑吧……” 這是顧蘊第一次送七公主禮物,哪能如此隨便挑一個? 她來到她的身後,為她搭理著一頭柔順的青絲,“真的沒有特別喜歡的?” 銅鏡裡映照著顧蘊認真的眉眼,薑梨白心口止不住地跳動著,隨後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梅花簪子上。 她拿了起來,在顧蘊面前晃 了晃:“梅花,我很喜歡梅花。” “這隻發簪是我十七歲生辰時,五姐贈予我的,我一直舍不得戴。” 她扭頭盯著顧蘊狹長幽寂的眼眸,歡喜地笑著:“你若是要送我首飾,不如也給我一隻梅花簪子吧。” 七公主有了指示,顧蘊點了點頭,應了下來:“好。” 梅花嘛……那除了梅花簪子,那枚戒指上能否也雕刻些梅花呢? 顧蘊慢慢思索著這個可能性。 薑梨白自己動手隨意挽了個發髻,雖然沒有春喜給她挽得好看,但也勉強能看。 她在銅鏡裡左右照了照,想著反正今日就在府裡,也不必打扮得太過精致了。 看著銅鏡裡身後的女子還披散著一頭墨發,她忙起身,歡歡喜喜地拉著她坐在了凳子上:“來來來,今日我來為你束發。” 說著就拿起了妝台上的木梳,開始為顧蘊梳著長發。 她的動作和力道都極為輕柔,並未扯痛顧蘊。 緩慢悠長的時光悄悄流逝,清幽的屋子裡,誰也沒有說話,只是無邊的愛意和喜悅在悄悄生長,鋪滿了彼此的心裡。 最後戴上發冠,薑梨白將最後一縷調皮的發絲理順,她滿意地看著她的作品,彎著眉眼讚歎道:“真好看!” 顧蘊瘦削的臉微抬,仰視著笑得開懷的七公主:“那你喜歡嗎?” 聞言,薑梨白捏了捏她的鼻子,似乎有些嫌棄:“顧姐姐,你真的好肉麻啊!” 時不時地就要說些肉麻的話來撩撥她,都不像以前一身淡漠清貴的皇家子了。 不過…… “當然喜歡!你什麽樣兒我都喜歡!” 不管是從前矜貴出塵的她,還是現在又慫又嬌的她,她都很喜歡。 這下子輪到顧蘊挑了挑眉:“你怎麽也變得肉麻了?不過……我也喜歡。” 目光灼熱,眼神輕晃之際,門被人敲響了。 薑梨白推開了靠過來的顧蘊,別過了頭:“差點忘了時間,咱們該用早膳了。” 顧蘊牽起了她的手,低低應了個“嗯”,便與她一同走出內室了。 陽光明媚的午後,一家三口在清幽靜謐的花園裡聽琴賞景,好不愜意。 星星還是和以前一樣,很喜歡那隻鸚鵡,只要有它在的地方,那小眼神一定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它。 “小崽子!小崽子!”鸚鵡被顧蘊私下裡警告過了,所以它已經不敢隨意亂喊星星為小將軍了。 但這小崽子卻是誰教它的?! 顧蘊瞥了它一眼,“誰教你這麽叫的?” 鸚鵡歪著腦袋,忽地扇動著翅膀:“大哥!大哥!” 見它說話顛三倒四的,顧蘊以為它是害怕自己不給它飯吃,故意轉移話題呢。 “不許亂叫。”她再一次警告著它。 鸚鵡張了張嘴,抬起了頭,大喊道:“有人來了!小姑娘來了!小姑娘來了!” 聽到亭外的腳步聲,顧蘊和薑梨白都側頭看了過去。 木舟彎著腰,低垂著頭,快步走了過來,“見過公主,見過駙馬爺。” “有什麽事?”薑梨白見他行色匆匆,想著大約是有要緊的事。 果不其然,木舟朝顧蘊拱了拱手:“駙馬爺,指揮司的方副指揮使遣了人來尋您,說是司裡有事需要您過去一趟。” 如此,本該休沐的時候,顧蘊也隻得穿上官服,離開了薑梨白和星星的身邊。 將人送走後,薑梨白問身邊的木槳:“指揮司那邊,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木槳摸了摸後腦杓,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奴才剛才聽送菜來的小池說,京中最近似乎有些不安寧,已有好 幾家鋪子在夜裡無緣無故地走水了……” 五城兵馬司不僅維持京中治安,也管理著京中各家各戶的安危。 如今好幾家鋪子在夜裡走水,確實是該五城兵馬司去查看一二。 想明白後,薑梨白便也不再擔心,深吸一口氣後,轉身回了府內。 指揮司裡已經聚集了五城的指揮使,一個個的吵得方詹很是頭疼。 顧蘊站在門外聽了一會兒,發現他們居然是在爭論該由哪一城的指揮使全權負責京中鋪子失火一事。 大家都閑散慣了,平日裡喝喝小酒聽聽戲便也罷了,若要讓他們主持大局,他們跑的比誰都快。 這不,在馬銀瀧強勢推脫了這件事後,其余四位指揮使已經吵得面紅耳赤了,生怕這件差事就落在了他們的頭上。 聽明白後,顧蘊一撩衣擺,慢慢走了進去。 眾人看著她走來的身影,被她周身冷然的氣勢給震在了原地,連爭吵都忘了。 顧蘊坐到上首,淡淡掃了底下的人一眼,“方詹,把事情詳細說來聽聽。” 方詹忙站了出來,簡明扼要地把最近京中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本來一開始大家都以為這只是普通的走水,但隨著走水的鋪子越來越多,影響越來越大後,我們才意識到,這些可能都不是意外……” “剛才已經有出了事的掌櫃來了指揮司,請求我們前去查看一下……” 方詹簡單說完,就退了回去。 顧蘊點了點頭,將其他人閃躲的眼神看在了眼裡:“所以你們都不願意主事?” 按照以往慣例,京中若有哪裡發生了擾亂治安的事,都是由那個城的指揮使全權負責。若是五城都出現了同樣的狀況,便要選一位負責人主持大事。 若這樣都還處理不了,才會完全移交給總指揮使這兒來。 沒想到這些人都還沒去查看呢,他們就想要撂擔子了。 顧蘊才不會慣他們的這個臭毛病,直接指了人高馬大的馬銀瀧:“你,先擔任這一次查探的負責人,去看看各家走水的店鋪。” 在馬銀瀧極為不滿的目光下,顧蘊往後一靠,眼神冷了幾分:“三日之內,找出走水的原因。” 在顧蘊強大的威壓下,馬銀瀧心神俱震,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他一下子縮緊了腦袋,擦了擦額角的汗珠:“是,屬下會盡力查探的。” 如此,這件棘手的事,就暫時到此為止了。 其余人互相看了一眼,也隨著馬銀瀧退了出去。 方詹搖著折扇,笑了笑:“想不到馬銀瀧那個刺頭兒居然沒拒絕,你還真有一套呢!” 顧蘊跟著他笑了起來。 不過是她方才稍稍用了一點點的精神力施壓罷了。 “左右今日也沒什麽事,不如一同去逛逛?”方詹隨口邀請道。 顧蘊淡淡看了他一眼,起了身:“也好。” 馬銀瀧那五大三粗的家夥,大概是不會查探得十分盡心的。 她也去瞧一瞧,隨意看看,說不定還能有什麽發現呢? 兩人沒騎馬,低調地走在街道上。 人來人往之下,京城的熱鬧被展現得淋漓盡致,似乎一點兒也沒有不為人知的暗潮洶湧。 “你用了午膳了嗎?”方詹看著前邊的酒樓,才想起來方才他遣人去七公主府尋人時,剛過午時,也不知顧蘊現在餓不餓。 “用過了。”顧蘊午膳吃的有些多,這會兒都還有些飽腹感,隨後她轉頭看向方詹:“你沒用午膳?” “我也用過了。”顧蘊沒有餓著肚子處理公務,方詹便也放心了。 兩人繼續往前走,沒一 會兒就到了南城那家被燒了的店鋪外面。 顧蘊抬頭看了看已經燒得漆黑的牌匾,大抵知道了這是一家米鋪。 裡面已經有幾名穿著五城兵馬司服製的人在四處翻看著了。 “這是劉記米鋪,是昨晚才燒的,幸好昨日下過大雨,所以燃燒的火勢並不大,沒燒多久就熄滅了。” 方詹語氣帶上了一些往日不曾有過的嚴肅:“這也是眾多被燒的店鋪,留存的較為完整的鋪子。” 顧蘊在外面四處看了看,並未有任何發覺。 莫不是現在天氣炎熱,才會頻頻發生失火一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