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局长

财政局总会计师失踪,社保处处长遇害,巨额社保资金被挪用,大量国有资产流失,正在建设中的大桥突然塌方,新的财政制度改革和机构改革中遇到的一系列难题摆在了财政局长蓝鸣的面前。财政局三名女干部接连遇害,儿子蓝天放学途中遭遇绑架,蓝局长本人也屡次险遭暗算。这些事件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

37
聂邦春心里很清楚,桂平发自内心地曾憎恨过他,那是他自己当年对不起桂平。当年为了甩开桂平,自己连亲生的儿子都没要。现在看,如果没有桂平,他是不会走到今天的。他对桂平又敬重又畏惧。其实,聂邦春不管当了多大的干部,他的内心永远是痛苦的。只要一想起自己的身世,他就觉得有些自卑。在自卑的内心深处,又因为自己有一定的权利和社会地位而觉得比别人高一等,这样想着的时候,他不免又有些自傲。
当初桂平和他结婚后,把当年生了孩子又把孩子送人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他也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那样好高骛远,总想娶个有社会地位的妻子。以至自己的亲生儿子被送了人,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他也动过寻找的念头,可是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允许他去寻找当年他和桂平生的孩子,非婚生子,让人知道了笑话不算,在官场上最忌讳自己的隐私被暴露出来,那些隐形的竞争对手巴不得你自己出点什么事才好。聂邦春打消了寻找儿子的念头,他认为这是父母当年遗弃他,他又遗弃了孩子,一报还一抱,这都是报应。好在桂平又生了个女儿,聂邦春的父母帮着带着,他的心里总算有了些许的安慰。
因为桂平的关系,聂邦春对叔伯小舅子李仲梁也放纵起来,才使他说话大大咧咧,办事从来都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张口闭口我姐夫怎么样,俨然他就是聂邦春了。李仲梁的这一套在鸣烨面前彻底失去了效力,鸣烨不管李仲梁是谁的小舅子,这样素质的人坚决不能用,哪怕聂邦春本人来找鸣烨,他仍然会坚持原则。但是,鸣烨对李仲梁的处理,让他在桂平面前很没面子。
他深知,市委将蓝鸣烨从河东区安排到财政局就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本来他是想让栾介川接自己的局长位置的。可他没想到邵佳瑞这个老头子太精明了,既然不想用栾介川,为什么当初还同意自己推荐栾介川主持工作呢?按照一般的干部使用原则,只要主持单位工作,那就说明离当一把手不远了,而且几任书记都对主持工作的人最后给予了肯定,在主持一段时间后转成了正职,可是到了邵佳瑞这里,竟然换了个打法,琢磨不定啊。这一刻,聂邦春又觉得不仅商场如战场,官场也像战场一样,迷雾重重,总是有点看不透的感觉。
让他庆幸的是,张兑死了,这件事干得太利索了。就连公安局也一时半会缓不过神来。解了桂平的燃眉之急,就是解决了他聂邦春的难题,自己今后要向上走,必须有一个金库做后盾,这个金库的掌门人就是桂平。聂邦春此刻又矛盾起来,在情感的天平上,他总是来回地倾斜着,没有一个完整的支点。
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有不可触动的心事,而且这心事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地变换、更新。在聂邦春心灵的一角,始终存有一个遗憾。那就是这一辈子没能和一个漂亮女人成双入对,枉有社会地位和这些钱财有什么用?周莲花和他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很惬意,但是周莲花是自己下属栾介川的老婆,只能利用下或者玩一玩,最后人家还是要回到栾介川身边的。而且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聂邦春发现周莲花那种贪欲极强的人,她的欲望永远也得不到满足。聂邦春不喜欢这种欲望强烈的女人。
自从市里开展招商引资工作把蓝晓瑶招聘来之后,他觉得他心底的那个愿望终于开始复苏了。他心中的春天终于来了。他感到自己有盼头了,尽管蓝晓瑶所在的招商局不是他主管的部门,但是,作为副市长,他有权调动开发区管委会的人员,他可以以任何理由将蓝晓瑶调到他的办公室了解情况。他心里清楚,蓝晓瑶就是一朵玫瑰,不摘心里痒痒,摘了扎手。所以,他一直怀着矛盾的心理挣扎和徘徊着。
聂邦春希望和蓝晓瑶能有过多的接触,每次开会的时候,他都提出让招商的同志列席会议,这让全市的很多干部认为,聂邦春对招商工作格外重视,县里的招商工作如果做好了,经济发展就快,全市的宏伟蓝图就可以尽快地描绘出来。
在认识蓝晓瑶之前,聂邦春除了和周莲花保持来往外,对其他女人一直不放在心上。他觉得亏欠桂平的。即使偶尔去大酒店找个小姐陪陪,他也不敢太明目张胆。有一次,桂平回家说是收到了一条短信:“领导没来我先来,看看谁坐主席台;领导没讲我先讲,拍拍话筒响不响;领导说话我鼓掌,带动台下一片响;领导吃饭我先尝,看看饭菜凉不凉;领导喝酒我来挡,誓把生命献给党;领导睡觉我站岗,跟谁睡觉我不讲!最后祝领导身体健康!”
桂平笑着给聂邦春读短信,聂邦春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无非是丑化领导,讽刺溜须拍马的那些人,以后这样的短信不要跟着流传。”桂平觉得聂邦春有点反常,以往念这类短信的时候,聂邦春还兴致勃勃呢。
“你不是还给我念过一条短信吗?什么公仆不怕饮酒难,百杯千盏只等闲。习水洋河腾细浪,孔府佳酿走泥丸。酒鬼下肚身体暖,特曲壮胆胆不寒。更喜茅台五粮液,诸君饮后尽开颜。今天这是怎么啦?有什么烦心事跟我说说。”
聂邦春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平时无论什么事儿,都是桂平帮着拿主意的。可是,在心里想着晓瑶的事儿要是让桂平知道了,那还了得吗?
“没什么事儿,可能是累的。早点休息吧!”聂邦春有气无力地说。
“看你那熊样!哪有你这样当副市长的,我都觉得你窝囊。”
“我窝囊,那你去当啊!”聂邦春在外面听惯了别人的恭维,桂平可不管他这一套。
“我要是当副市长啊,肯定比你强!”桂平一边把脚从泡脚盆子里拿出来擦着一边挖苦道。
聂邦春想说女人家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样的话,但他在桂平面前可不敢说,只是心里想想罢了。
“你说我咋窝囊了?”他不服气地问桂平。
“还有脸问我咋窝囊的。你说你主管的这两个局,王子平总是跟你藏猫猫,根本就不想听你的。那蓝鸣烨倒是刚来,据说也是有棱有角的人物,也不见得就听你摆布。你想让栾介川当局长,可市里邵佳瑞那老家伙总是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再加上财政局这接二连三地出案子,我看你这主管副市长可要加小心了,别是跟着外人吃亏啊。”桂平说完,端着泡脚盆子就出去了。
聂邦春真是佩服他这个婆娘,一到关键时刻那桂平就都能看到他的前边,其实桂平说得也在理,自己还真得加小心了。
夜里,桂平似乎听到了聂邦春的呻吟声:“晓瑶,快来……晓瑶,快来……”
桂平醒了,她坐在床上仔细地听,确实没听错。晓瑶?难道是她?
这样想着,桂平一夜没睡安稳,她决定以后要多注意聂邦春和蓝晓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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