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慧蓉利落地付完钱就离开了，隋意也乖乖地坐到了小林对面。隋意耐心地解释自己为什么和熊慧蓉在一起。
小林听了之后没说话
“这儿的红酒炖牛肉很不错，你——”
“不吃，少在这里献殷勤。”
隋意预料到小林是这种反应，便说：“这道菜做起来非常耗时，从材料准备到制作完成至少需要六小时，若是自己做费工又容易失败，即使成功也很难达到这家餐厅的水准。”
他盯着小林的表情，认为她是默许了，举起手：“服务员，来份红酒炖牛肉。”
“小姐，要红酒么？”
“要，我要喝拉菲！”
服务员表情复杂，刚要说话被小林打断：“你以为我付不起么？嗯，是啊，我付不起，不过我们是一起的，他可以付。”小林指着隋意。
小林这是还没喝酒呢就开始耍酒疯了。
服务员看了一眼隋意，给小林推荐：“请问要什么年份的，82年的我们也有。”
小林挑衅似的看看隋意，以为他能制止自己，但他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着就生气，不过她还是没能狠得下心来，主要是怕隋意一会儿跑了，把她扔下来，她就得被扣下来洗盘子。
“不要了。82年的拉菲火那么多年了，肯定早就被喝完了。再说我也不懂酒，就算给我喝罗曼尼康迪，我也喝不出好来。”
服务员被小林弄得有些尴尬，不过服务业人员对这种场面算是司空见惯，连忙又推荐：“或者说要一瓶您出生那年的红酒怎么样？”
“不喝了。我忘了我开车来的。”
隋意抿了下嘴唇，忍笑忍得很辛苦。小林躲开他的眼神，喝了一大口冰水。
两人谁也没有先提起熊慧蓉的事情。
隋意默默地看着小林将整桌的菜消灭完，以前他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喜欢看别人直播吃东西，现在他懂了，看一个喜欢享受美食的人吃饭真是一种享受。
小林快吃完了，隋意借口去卫生间，将单结了。
隋意以为自己解释了，小林也肯好好吃顿饭，这件事就完了。但对小林来说，这件事还没完。
“你怎么来了？”
“我跟踪你呗。”
隋意微微皱眉。
小林继续说，“我说熊慧蓉是绿茶婊你还不信。”
隋意没说话。
“怎么不说话？”
“没事。”
“有话就说啊。”
“我觉得她不是，但我不能说。”
“哈，你这不是说出来了吗？”
隋意叹口气：“悦然，你为什么要执着于熊慧蓉呢？你知道，人们在看书的时候喜欢林黛玉和晴雯，但在生活中喜欢的却是薛宝钗和袭人啊。你应该比别人更清楚所谓的绿茶才是男人喜欢的类型啊。”
小林变了脸色，“也就是说你和别的男人一样，也喜欢。”
“我不讨厌。你为什么非让我讨厌呢？”
一句话把一向伶牙俐齿的小林噎了回去。
“你想过为什么对别人没有攻击性的熊慧蓉，却对你敌意那么深？”
隋意的本意是想解释一下，缓和一下气氛，但这句话太有歧义了。
“你是说问题在我身上？好，我知道了。”小林高声道。
“你不知道，我还没说完。”隋意去拉小林的手。
“可我不想听！”小林捂住了耳朵。
餐厅里的人纷纷看过来，小林逃走，隋意没有跟上来。
小林刚坐到车里就接到隋意的微信：
“你懂得，只是迈不过去熊慧蓉这个坎。”
小林没回。
车到半路，微信又响，小林打算置之不理，可目光却不停飘向手机，最后还是靠边停车，拿起手机。
“她有没有伤害谁，至于利己，谁不是呢？”
小林把微信设置为不提醒。
很快，隋意的电话打来，小林不接。
回家后，隋意已经发了好几条微信来。
“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以后可以不提她。”
“如果放过她，也是放过你自己。”
小林觉得自己现在有理由使用‘提分手’的份额了，“我们三观不同，还是到此为止。”
她获得了几个小时的安静，难熬的安静。
晚上，小林收到一条短信：我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你后悔了，随时可以告诉我。另外，我不会影响工作，这请你放心。如果你觉得不自在，我也可以走。另外，韩幽不适合走白富美风。
小林气得眼泪下来了，下定决心不会回头。
她擦了眼泪，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声音，“啊——”，活动了一下手指，最后拨通了隋意的电话。
“喂？韩幽的案子还继续吗？”
隋意停了几秒才说，“我不想半途而废。”
“好，那等韩幽案子结束后，你就走吧，在我这里也浪费你的才华。”
隋意没有顺着小林的话说，“我觉得人生是一场体验，无所谓浪费不浪费，高兴就好。”
“是啊，你有这个资本。”
“我不否认这一点。”
“那你把督导费付了吧，你知道我现在做个案的价格，督导费是普通心理咨询的四倍。”
“……我知道了，会尽快给你，然后我们就两清了吧？”
“嗯，两清了。”
隋意手机摔倒地上，小林颓然躺回床上。
隋意出了房间，“张阿姨，我妈在哪？”
“在二楼的练功房。”保姆张妈说。
“谢谢。”
隋意走进练功房，看见意妈正在练瑜伽，屋里放着悠扬的音乐。他迟疑要不要进去的时候，意妈看见了隋意。
隋意索性走进练功房，说：“妈，你能借我钱么？”
意妈听见儿子这么说，立刻停在一个古怪的瑜伽姿势上，平时这个姿势她连两秒都坚持不了，现在因为发愣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没动。
意妈刚想问理由，又听隋意说：“啊，算了，我不用了。你继续吧，我走了。”
说完，隋意就逃也似的出了练功房。
“等等，哎呦。”意妈终于支撑不住，摔倒在瑜伽垫上。
隋意回到自己房间里，开始翻手机通信录，“嗯，给谁打电话借钱呢？”
“咚咚。”响起两声敲门声。
“请进。”隋意将手机扣在书桌上。
意妈拿着一个礼盒走了进来，“你快过生日了吧？”
“生日？还有一个多月呢。”隋意不解。
“啊，我提前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意妈将礼物的盒子放在了隋意的书桌上。
隋意要打开，被意妈制止，“等我走了你再打开，如果不满意的话，你可以去退。”说完，意妈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什么情况，隋意完全懵了，看了看手中巴掌大小的盒子，确信里面绝不是现金，假如是现金，连一万元都装不进去，对于小林那边的窟窿是杯水车薪。
等意妈关上门，隋意立刻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盒子，是一块手表，还有一张发票，百达翡丽5146，价格是497900元。
足够了。
等从小林那里辞职后，先找份工作吧。毕竟说是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