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过后,陵容也随着皇帝去了承乾宫,莞嫔小产,悲痛欲绝。 众妃全去探望,但莞嫔除了皇上,谁也不想见。 华贵妃极尽放低姿态,在众人面前脱簪待罪,但是皇帝依然怒不可遏。 他褫夺了华贵妃的封号,降为妃位。 莞嫔失了孩儿,皇帝却对年妃的处罚却如此不疼不痒。 这让陵容更加确信,皇帝,不单只考虑年羹尧的军功,他对年世兰,是有情的,只不过,他的情相比对方来说,如此廉价。 陵容不愿意操心这些和自己无关的事,她出了承乾宫直奔太后宫中。 “臣妾多谢太后看护熠儿。臣妾素服斋戒,亲手抄写了金刚经奉到佛前,以求菩萨保佑太后身体康健。不知这几日,您的咳疾可有好些了?” 太后靠在床榻上温和的说,“你是个孝顺孩子,哀家的身体,左不过是来来回回犯病,也不是什么大病。 只不过,京郊路途不算近,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陵容看了竹息姑姑一眼,见对方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明白,这是告诫自己不要说莞嫔的事儿。 她笑着哄道,“臣妾倒是想在甘露寺多住几日,也能和住持一起研习佛法。 只是臣妾也是做母亲的人了,有了熠儿,难免挂心。 您说好笑不好笑,祈雨完毕后,臣妾只是在甘露寺待了不过两日就已经归心似箭了。 人身刚到,心却已经回来了。 臣妾归来的路上还想,也不知道熠儿吃的香不香,有没有再踹被子了。” 太后一听弘熠的事儿就笑了,“弘熠这孩子是闹腾,闹腾点好,说明身子健康。 我看这孩子能吃能睡的,还一点儿不亏嘴呢。” “太后说的是,熠儿这么小,已经能看出来性格了,这说一不二的性格,合该是咱们皇家的孩子。” 陵容陪着太后闲聊几句,见太后还是身体欠佳,就带着六皇子告退回宫了。 刚回到宫中还未待休整,敬嫔和惠贵人就到了。 陵容开口问询,“两位姐姐来了。眉姐姐之后可又去看莞姐姐了,她情形如何了?” 眉庄坐下,长叹了口气,“孩子没了,她伤心透顶。皇上又没有狠狠惩治年妃,我见她是先是怒火攻心,后又失望至极,情绪大起大落,心神耗尽。 如今,已是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 敬嫔也是无奈道,“年妃以莞嫔不敬为由,咄咄逼人,非要罚跪。我们已经屡次进言,她就是不听。 那日中午日头甚大,容易中暑气再加上香炉中还点了大量的欢宜香,熏的我都头疼了,更别提莞嫔了。 惠贵人都已经直言若不收手,皇上回来必定发怒,她还是一意孤行。 不过说来有些奇怪,年妃自己也说,问过太医跪上一个时辰并不打紧,但是莞嫔不过跪了半个时辰,就小产了。难不成,此事还有蹊跷?” 眉庄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下跪不是直接原因……,她还下了毒?” 陵容想了想,慢慢开口,“两位姐姐也知道,我精于香料一途。 欢宜香是潜邸时候皇上就赏过年妃的,并且只许她一人使用,这本是六宫人人称羡的偏爱,但是前些日子有一次我坐的和年妃很近,恰好闻到她身上的欢宜香有一味麝香。 敬嫔姐姐说那天香炉燃了很多欢宜香,想必莞姐姐小产和这个有一定关系。” 眉庄讶然,想到那日翊坤宫,确实燃了许久的香料,“柔儿是说,皇上…… 所以这几年,华妃承宠最多,却无有身孕,难道都是因为欢宜香的缘故?” 敬嫔听得心惊肉跳,“宫妃身上残留麝香的痕迹,宫中太医又岂会诊不出,若是能诊出,却不说……,能让整个太医院守口如瓶,若非圣上曾下过口谕,否则,谁敢?” “这么多年,为了防止枕边人有孕,就特意赐给她只有她能用的香料,即便是对华妃,也太过残忍了些,”眉庄一副心有戚戚然的模样。 众人陷入了沉默。 敬嫔问道,“那皇后知道么?” 陵容轻笑道,“皇后娘娘宫中向来不用香料,她说是因为华妃用香奢靡,为了用物简省,表率后宫,因此她只放些瓜果而已。这话,你们信么?” 两人均摇头。 眉庄又有疑,“我听太后身边的竹息姑姑说,当年是端妃娘娘害华妃小产的,那端妃娘娘这么多年被华妃磋磨,怎么也不辩白?” 陵容冷哼,“姐姐怎么不想想,端妃娘娘又有的选么?若不是守口如瓶,又如何长卧病榻,却身居高位呢?” 她又说道,“两位姐姐都是与我极为亲近的人,此事,眉姐姐也可以把我的猜测告诉莞姐姐知晓,其实就算不说,温太医应该也会告诉她的。 但对别人,却要守口如瓶,这秘密,知道的人多了,可就不是秘密了。” 敬嫔郑重道,“柔妹妹放心,这种事情,绝不能透露出一丝一毫,咱们自己知道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