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暄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他想干什么,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现在的犯罪分子已经人人都有枪了吗?她想。 求求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到盛哥过来---- “等等!是因为我爸的事吧?”詹决迅速明白了眼前的形势,立马服了软,“没事咱有话好好说,来来来你坐这……” 金在寅是个不合格的反派,并不犯死于话多的毛病,当即冷哼一声,遥遥地举起了枪。 詹决反应也是奇快,身子往后一仰,顺势滚到了病床的另一端,他拽着江暄伏在床下,险险避开了子弹。他头上的伤口经不住这一番剧烈动作,隐隐又要渗出血来。 他抓住空隙往后望了一眼,立马又打消了跳窗的念头----这可是六楼。 “金在寅!”詹决咬牙怒吼,“不管怎样我爸已经死了五六年了!你至于吗?!” 金在寅的回答则是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詹决低声骂了句什么,但已经听不见了。他一把掀开垂下的床单,又悲哀地发现床下全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仪器设备,根本找不到藏身之所。 ……真的要栽在这里了么? 他刚想让江暄快走,却看到对方冲他摇了摇头。 江暄的口型是:他来了。 詹决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一声怒喝。 “----站住!警察!” ☆、赌徒(四) 不论何时何地,“警察”这两个字都是对犯罪分子的一大杀器。 金在寅也不例外,听到喝声的那一刻,他脚步一顿,条件反- she -地向门外望去---- 来人身高超过一米八,即使穿着便装也透露出冷厉的气势,那是无数次破案追凶锤炼出来的结果。他左手夹着警员证,飞快地在金在寅眼前晃了下,另一只手则持枪稳稳对准了他。 金在寅目光越过他,清楚地看见对方后面还有一人正缓步走来。 不能硬抗,金在寅迅速做出了决定。 “把枪放下!”盛景喝道。 金在寅当然不可能听他的,将枪口调转,对准了盛景,同时缓缓向门外踱去:“让我走。” 盛景没答话,而是逼近了一步。 “就不怕我开枪?”金在寅咬咬牙,心想这条子怎么来得这么快。就在这时,他余光瞥见了慢了半拍的沈沛,果断转移目标,“你不在乎自己的命,那他呢?!” 盛景脚步果然顿住。 金在寅自以为找到了对方的软肋,色厉内荏地吼道:“别过来!再走一步我就开枪!” 盛景举着枪,迟迟没有动作,似乎在权衡着什么。金在寅趁这个机会,悄悄往楼梯口退去。 盛景目光一凝,望了望金在寅扣在扳机上的手,又生生止住了脚步。 沈沛似乎有些不甘,几次想动作,都被枪口逼了回去。 金在寅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断定,对方不敢对他开枪。 很好。 在狭窄的走廊里,子弹极易容易反弹误伤无辜,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开枪----更何况,自己的枪口还对着另外一人。 “不能放他走!”沈沛终于还是说话了。他叉着兜,面朝黑洞洞的枪口,狠狠皱起眉头,“这么好的机会,以后就……” “我没把握。”盛景打断他。 金在寅冷哼一声:“你们担心误伤,我可不怕。” 他感觉到后脚一空,旋即立刻反应过来,胡乱开了一枪,接着整个人滚下了楼梯! 盛景早有预料,一把扑倒沈沛,子弹急促地划开空气,钉进了他们身后的墙壁,重重地炸开,石灰飞的到处都是。 盛景随手一抹脸,站了起来:“演技不错。” “不敢和盛队比,”沈沛扶了扶快要掉下来的眼镜,嘴角噙着笑意,“还能用光明正大的理由耍个流氓。” 他掏出藏在兜里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金在寅的照片----估计金在寅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拍了下来。 沈沛手指划了几下,将照片传到了内网上。 盛景抬手去揉他的头发:“什么耍流氓?我这是救了你一命懂不懂?不以身相许就罢了,还冷嘲热讽的……” “他开枪的时候重心不稳,本来就打不中我。”沈沛冷冷地说,“要不是你突然扑过来,我眼镜也不会掉。” “……啧。当初追我的时候各种肉麻的情话都说的出来,现在舍命救你你还不领情,果然是到手了就不值钱了呐……”盛景摇头长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沈沛隐晦地抽了抽嘴角,心情复杂:“……小暄还在呢,你注意点儿用词。” 江暄大气不敢出的看了许久,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不用去追他吗?” “追什么追,”盛景咔的一声合上保险栓,把手/枪别在腰间,“我来的时候没申请配枪,这把枪就是我平时耍着玩的,没子弹,没法跟他硬怼。” 真正色厉内荏的,其实是盛景。 他自始至终都不能、也无法开枪,没有底牌,只能把枪作为永远也用不上的威慑----幸亏唬住了对方。 “最近好像詹决惹了不少事啊,”盛景若有所思,“回来用不用我安排几个人看着你?你帮过我们不少忙,总不能让你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出事。” 詹决已经被扶着坐回了病床上,闻言摇了摇头:“还是不麻烦盛哥了,我可以雇几个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