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义再次沉默。 盛景却突然明白过来,正要开口,就看到沈沛转向了他。 “盛队,陈怀义常年吸毒,体型瘦小,起码比你矮了二十公分,搜身很不方便吧?” 盛景急匆匆地套上鞋,头也不抬:“所以我弯了腰----我的外套呢?” “老大你别冲动,我去拿就好……”苏澄涵把薯片放下,看了看自己沾满碎屑的手,为难地说,“呃……还是让孙副去吧。” 孙昭宇好脾气地递过来。 “那就对了,”沈沛接过外套,“陈怀义,你之所以失态,是因为看到了盛队上衣口袋里的东西吧?” 那块巧克力被他重重拍到了桌子上。 苏澄涵拍手的动作猛的顿住,她下意识地收回手,又不小心撞到了桌上的薯片,顿时洒了一地。 …… 王瑞川机智地关掉了免提,注意力重新回到颤抖得厉害的陈怀义身上。 “他来找我了……我、我躲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找到我了……”陈怀义已接近崩溃,语无伦次,“你们快点,把我关起来,别让他过、过来……” “把他带下去。”王瑞川知道这种情况也问不出什么了,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想凝神去听手机里的声音,却发现电话早就被人挂断了。 按住挂断键的手显然经历过多年沧桑,虎口处磨出了厚厚的一层茧子。手的主人年龄大约五十上下,五官像是被时光刻出来的一般,带着凌厉的气势,不怒自威。 王瑞川讪讪地摘下耳机:“江局,您怎么来了……” “不打报告擅自将通讯设备带入审讯室,”江诺弯起手指,敲了敲手机屏幕,看的王瑞川一阵肉疼,“扣半个月奖金。” “江局别!工资本来就少,您再扣奖金那我还吃不吃饭了?”王瑞川连忙阻止,义无反顾卖了盛景,“保持通讯是盛队要求的,我也不知道他没有和您打报告啊……” “出息了,”江诺哼了一声,转而说,“我见你调了612灭门案的资料,这个陈怀义……和陈怀礼什么关系?” “亲兄弟,比陈怀礼小了十一岁,”王瑞川说,“但我看陈怀义的反应,应该是极为畏惧他这个哥哥的。” 江诺皱眉:“这个案子……我当年也是办案人员之一,如果我还没有老糊涂记错的话,你从内网上调的资料应该少了点什么。” 王瑞川有心打探,立马狗腿地奉承:“江局英明神武,绝对没有老糊涂!谁说您老糊涂我跟他急……” “你们盛队,”江诺瞪他一眼,“那小子不知道偷偷骂过我多少回了,还总以为我老糊涂不知道。” 王瑞川:“……咳,那毕竟是我老大,我跟他急不太好吧?” “知道你小子没那个胆量,真是一个个都出息了,”江诺恨铁不成钢,只好把话题重新拉回案子上,“我记得当年我去现场的时候……我注意到一个东西,一个不应该出现在死者家里的东西……我应该是向上面打了报告,但他们不认同我的意见----我那时还不是局长,整天疑神疑鬼的----所以那个细节也就没有收到内网里……不对,八年前我们局应该还没有组建内网,这个案子是后来放进去的,我提的细节自然也被漏了过去。” “您还记得是什么东西吗?” “唔我想想……”江诺的手无意识地敲着桌子,“那东西说来也挺常见,否则上面不会不以为然……但我记得很清楚,它和我们平时见到的不一样……” 王瑞川不敢出声,生怕打断了局长的回忆。 “是了,牌子的问题,”江诺倏地抬起眼,“不是国内的牌子,在国外也因为卖的太贵而不吃香,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死者家里才是。” “那是一块巧克力,牌子翻译过来叫‘暗语’。” ☆、暗语(六) 紫色的盒子静静躺在桌子上,蝴蝶结拉了条长长的带子,顺势垂了下来,上面的烫金色英文龙飞凤舞,叫嚣着满满的少女心。 沈沛低声念了一遍,随即轻笑:“‘暗语’?倒是个挺符合少女心的名字。” 这么一款巧克力,任谁也想不到它和杀人凶手有关。 “沈沛,”盛景声音沉了沉,“你最好记住我先前说过的话。” 他本意只是想提个醒,外加给新人的下马威,没想到沈沛还是转眼就怀疑到了自己同事身上。 “盛队教导,我自然铭记在心。” 盛景不想搭理这个斯文败类,转向了苏澄涵:“你给我的时候说,这是你爸从国外寄过来的?” 苏澄涵这才回过神:“哦是……他还特意让我把这个给你……” “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没有把你爸的话放在心上,”盛景蹲下来想收拾洒了一地的薯片,却不小心牵动到了伤口,“嘶”地倒吸一口冷气,“你肯定是想自己留着,就把你爸的话当耳旁风……” “盛景你回床上躺着,”孙昭宇看不过去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澄涵在队里待了五年了,大家都信得过她。” 盛景不慌不忙地把薯片包装袋递过去,这才接着说:“苏二涵,你有多长时间没见过你爸了?” 苏澄涵的父亲苏演是本市最负盛名的企业家之一,常年出差在外,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么一来,苏澄涵就没人照顾了,苏演硬是仗着自己和江诺江局长有点交情,把苏澄涵强行塞到了刑侦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