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程(二十七) 盛景只往手机里瞧了一眼,脸色立马就黑了下来。 刚刚秦深说要给程其臻打电话,他就把自己的手机借了出去。哪想到这家伙居然翻出来了备注为“l市日报”的号码,把一则重磅新闻发给了对方! 在摁掉了第三个日报记者打来的电话后,盛最终于忍不住扭过头,冲邻座的秦深吼道:“又是偷跑又是曝光,你他妈还要给我整多少幺饿子?!你就不能回去跟经纪人好好谈一下?非要……” “经纪人?”前面的司机捕捉到关键词,望了望后视镜,有些惊喜地说:“您、您真的是秦深?我一开始还不敢相信……” 秦深抓了把- shi -透的头发,无言地点点头。 翊名化肥厂里根本没有人。盛景曾怀疑那个蓄水池有问题,后来也被证实只是虚惊一场。 那么凶手究竟想干什么? 他若想对秦深不利,为什么不在化肥里动手?如果不是赵润天的小弟无意中提供了线索,恐怕盛景到现在还在找人。 他若没存着杀人灭口的心思,又为什么打这个电话? “我女儿可是您的粉丝,她房间里全是您的海报。”司机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一叨叨就停不下来,“您不知道她知道您要来l市有多高兴,一大早就去机场接机,我跟她说去那么早干什么,人家又没来,小姑娘当场就跟我翻脸了……” “破坏您的家庭和谐,我很抱歉,”秦深低低地说,“但以后应该不会了。” 司机小心翼翼地问:“是和中午的事有关吗?” “是啊,后天就是我最后一次唱歌了,”秦深勉强笑了下,“如果您女儿还愿意见到我的话,我可以送她门票。” 盛景握着手机,略带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现在消息已经传了出去,网上铺天盖地的一片骂声,不知道他能不能扛得过去?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盛景一接通就听见唐寻在那头嚷嚷:“老大,我扒出来了陈默办公室门口的监控,照着可能的时间查了一遍,詹决那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直在旁边说他们医院安保做得很好,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溜进来装窃听器,还质疑我的技术……” 盛景知道要是没有收获他绝对不是这种信气,没好气道:“说重点。” “噫老大你这么凶终身大事怎……” 盛景扬了扬眉:“奖金。” “哦我发现监控是被人替换过的,”唐寻立马收起了玩笑的语气,“我就把它还原了出来……确实有这个人,叫张子扬,詹决说是他们医院的保安,进陈默办公室的那天正好轮到他值班……” “所以监控录像也是他替换的?” “这个就不知道了,”唐寻说,“今天这个张子扬没来,轮休,老大,现在下逮捕令吗?” 盛景望了望窗外,此时雨已经停了。他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先不要打草惊蛇。你把这个线索发群里,找人盯着他,注意点别暴露。万一被发现就立马逮捕。” 前面的司机没敢吭声,脑海中却已经自动上演了一部警匪大片,等到盛景终于挂了电话,他忍不住问:“您这是在办案吗?是不是抓到找到了机场那个?……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抓起来?” “抓了他还怎么引出来背后的人?”副驾驶的沈沛先开了口,他倚着靠背,微微转过头来,“盛队,你是想让他看着吗?” 他说的这两个“他”指代不同,第一个是名叫张子扬的医院保安,第二个则是杀害陈默的凶手。 盛景明白,自己那点算计又被沈沛看透了。 他到底还是摸不清凶手的真正意图,只好试着先让凶手放松警惕----去翊名化肥厂的路上他开着车,出来后却把车丢在了化肥厂门口。 万一凶手关注着那里,会以为他们还在化肥厂里面。他可能会一时大意,露出马脚,也可能会认为鱼已经上钩,进行下一步动作。 不管凶手是什么心理,最起码都能拖延一些时间。 现在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盛景这么想着,突然间有些恍惚。 他一边告诉秦深社会远比想象中的宽容,另一边又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他人。 他想起来曾经看过的一句话,“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大概……警察这个职业,从来都不好当。 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这回是孙昭宇的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尼采 ☆、双程(二十八)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到盛景下车时,偌大的雨早就停了只有地上的积水和- shi -透的衣服能证明它来过。 “弄- shi -了您的座椅,真对不起。”沈沛付了钱,对司机歉意地笑笑,快步跟上盛景。 “秦深呢?” “我让司机把他从后门那里送过去,”沈沛说,“他这回不会再乱跑了----孙副怎么说?” 盛景远远看到了守在市局门口的一群记者,顿时觉得万分糟心,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也从后门过去,不过是多走几步而已。 他索- xing -停在了原地:“赵润天捡到伞的那条胡同里,住着一个叫罗平章的人。巧的是,他就是机场的工作人员,今天出事的时候他也在。”他顿了顿,又接着说,“我跟昭宇说了我们这边的事,然后昭宇说他觉得凶手也许并不想牵连无辜……凶手一开始就有明确目标,选在那个时候下手可能并不是为了造成混乱,而只是因为时机合适……他可能早就看到了我们几个----l市的人一般都认识苏二涵----他知道要是出了乱子,我们控制得住,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