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GLM项目串标案还没有定论,投标负责人突然被警方带走了。李秘书收集了全部信息。“这几个月他频繁进出叶家在澳门的赌场,目前名下欠了巨额赌债和高利贷,因为和追债人发生冲突失手把人打成重伤,牢疫之灾是免不了了。”傅怀瑾立于落地窗前,刀割的侧脸线条仿如远处的山峰般凌厉,深邃的双眸极力远眺,看到阳光冲开云层的一角,晒下光芒万丈。终于,他抿紧的嘴角弯起一个幅度——这个局,既然自己撕开了突破口,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思毕,转身。“把他弃了吧。跟他说,念他多年兢兢业业,傅氏会以基金会的名义供养他儿子到大学毕业。”两天后。投标负责人承担下了所有罪名,串标纯属个人行为,跟傅氏集团没有任何关系。为了最大限度保住傅氏的声誉和股价,傅怀瑾再次让慕后设局的傅圣凯全身而退,只是,他趁机把地产板块的控制权收回了。因为这事,傅圣凯闹到傅傲霆跟前。“确实是我用人不当,但收回地产板块,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傅怀瑾脸色平静无波。“里面有你带他进入赌场的照片。”说着,把收集到的资料原原本本呈现到傅老面前。傅圣凯措手不及。“小赌怡情,我只是带他去见识一下,想不到他最后沉迷于赌博,还为了还赌债操作串标。这后面的事情,我一概不知啊。好,就算我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但地产板块是我这十几年来的心血,不是你说收回就收回的。”说完愤怒地瞥一眼傅怀瑾。“我开始做地产的时候,你还在病床上养伤呢……”“圣凯!”傅傲霆低低喊一声,打断了对话。他知道孙子最介意什么。谁知傅怀瑾并不恼,车祸康复后,他克制了许多。“我当然不会因为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就做出这样的决定。”说着掏出一个U盘,扔到桌面上。“一个走投无路的人,为了妻儿,在律师那里认下所有罪名。但在我这里,他可交了底的。要不要一起听听他是怎么说的。”傅圣凯脸色大变。“太荒谬了,一个赌徒的话,怎么能信?”“当然不是一面之词,你们私底下签的协议,他也交给我了。他操作串标,你帮他还赌债。只是你没有想到,他欠得比你知道的多。”说完,身体向后,两腿交叠,以一副泰然自若的姿态直直地看着傅圣凯。“你为了名下子公司能尽快分拆上市,干出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作为公司执行总裁,我当然有权收回你的控制权。”傅圣凯“咻”一下站起来,眼睛看向傅傲霆。“爸,到底谁才是长辈?你看他这副目无尊长的样子,根本没有把我这个叔叔放在眼里。”又来这一套。傅怀瑾露一丝轻蔑的笑,眼神看向别处——确实不把他看在眼里。傅傲霆老态龙钟的身体往后靠了靠。岁月不饶人啊,他近期愈发感到力不从心,但是子孙们的事情,他避不开。他清楚傅圣凯的野心和不甘。毕竟努力多年,最后傅怀瑾一朝归来,便坐上了总裁的位置。换谁心里都不舒服。所以这些年,傅傲霆对他的所作所为睁只眼闭着眼,也算是对他的补偿吧。但是这一次,他踩了法律的红线。抬起手,示意傅圣凯坐下。“我同意怀瑾的决定。无论谁承担了罪名,串标就是犯法了,集团必须做出适当的裁决,才能以儆效尤。”傅圣凯还想说什么。傅傲霆再次抬手制止他。“就这么办吧。”落地有声,书房瞬时沉寂如无人之地。傅圣凯先站起来。“既然董事长都这么说了,我无条件服从。”没有告别词,径直往外走去。刚好老太太闯进门来。“小年那天,你们可都要回来。”说着踱步到傅怀瑾跟前,敲重点。“一定要带上我孙媳妇一起,房间给你们准备好。”傅傲霆望了望傅圣凯坚硬的背影,安抚一般开口。“圣凯啊,让孩子们提前做好计划,把那天空出来,爷爷奶奶就图个热闹。”僵在门边的人沉沉“唉”了一声,转头告别两老。人一走,傅傲霆看向傅怀瑾,语重心长。“这件事你做得很好。既保住了集团的声誉,也给所有人一个警示。触犯法律的事,万万不能做。”傅怀瑾思量片刻,还是开口。“傅圣凯……”说到一半改口,“我叔,最近跟叶家走得近。”“我会找个机会敲打敲打他。”说完疲惫地闭上眼。傅怀瑾见状不再多言。从傅宅出来,冷风入骨,黑暗深不见底。本来准备回公寓的傅怀瑾突然调转车头,去了医院。沈知言甚是诧异。“不是早上刚来过吗?”“想你了。”男人身姿英挺、脸如刀刻,不笑时浑身一股疏离的矜贵,但说起情话信手沾来,像吃饭睡觉般平常。沈知言听着,心头不免悸动,耳尖微微发红。“傅太太这么容易害羞。”一边说,一边把人拉近怀里。这一抱,满身的疲惫烟消云散。工作狂傅总裁,第一次真正体味到了风花雪月的迷人之处。一阵耳鬓厮磨后,他才悠悠开口。“想跟外婆借你一晚。”被锁在怀里的沈知言微微抬起头,脸对着脸,鼻息缠绕。“现在?”“小年夜,我们回傅宅。”说完吻了下去。沈知言双手按住砰砰直跳的心脏,安静地接受着,不懂回应也没有反抗。头顶的感应灯灭了又亮,亮了又灭,反反复复,但那个吻,绵长又贪婪,像没有尽头。直到沈知言觉得腿微微发麻,突然想起什么,推开傅怀瑾。“你的腿不能站太久。”傅怀瑾摩挲着她红艳欲滴的唇,双眸涌动着欲色。“今晚先放过你。”沈知言脸颊绯红,微微嗔了他一眼。“回去吧。”两个人在深夜的医院走廊告别,沈知言回到病房,傅怀瑾坐电梯下了停车库。地下三层,静得出奇。身后却有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傅怀瑾停住,转头,看到一个身影。“出来吧。”那人从柱子后面出来,衣衫潦草,面容凶狠。“好久不见,傅大总裁。”借着不甚明亮的灯光,傅怀瑾认出了他。“周雄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