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到哪裡去了。”唐木凝收起眼底的驚惶，睜大眼睛對他說。“我早就忘記他了，是他一直纏著我。”
  “你要是能做到心止如水，你今天晚上就不會去酒吧，更不會把自己喝醉。”
  他一針見血地說。
  “我哪有！那是因為我跟我媽吵架了，她一直吵著讓我找個男人嫁了，我說上哪去找男人。她說我再拖下去，孩子都生不出來了……”
  他眯細起眼睛，望著她通紅的小臉：“像你這樣條件的女孩子，外面大把男人等著要你！你媽還愁這個？”
  “那你給我去找個啊。”她嚷嚷起來，眼裡流轉著盈盈的醉意。
  “你還用得著我去找？你別開玩笑了。好了，不早了，你進去休息吧。記住，女孩子不要再單身去酒吧喝酒！”
  “好啦，知道了。”唐木凝閃爍著充滿靈氣的眼眸。
  他回到家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鍾了，令人震驚的是袁叢茉竟然還沒有回來。
  他打她電話，她也沒接，發她微信，她也沒有回復。最後他隻好先回房去睡覺。
  天快亮的時候，袁叢茉終於回來了。他一骨碌從夢中驚醒，衝到客廳裡去。
  “你也是夠可以的，打牌打到天亮？你怎麽不打個三天三夜才回來呢。”
  她心不在焉地斜睨著窗外咕囔道：“肚子好餓。”
  他無動於衷，冷眼看著她走進廚房裡。她給自己泡了一碗康師傅牛肉面。
  “你昨天晚上有收獲沒？贏了多少錢？”
  他故意冷冷的問她，嘴角邊還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
  她只顧著吃麵，吃得稀哩嘩啦。
  “我送你的那個包呢。對了，還有結婚時我給你買的那些首飾，三金，你都放哪去了？”
  她啞然抬頭：“你還調查我？”
  “你心裡沒鬼，何必怕我查你。我也不是查你，只是感覺到不對勁。你把那些東西拿去哪了？”
  “借給我朋友了不行嗎？”
  她眼神微微下垂。
  “什麽朋友？哪個朋友？需要你借首飾又借包？你當我白癡啊。是不是拿去換錢了，然後再去賭了？你是上癮了是吧。”
  “你說什麽呀。”
  她用眼角瞟著他，有點惱羞成怒了。
  “我說什麽你自己心裡最清楚。你現在是不是愛上打牌了？天天在家，每天都出去。你一天不打牌，渾身難受是不是？你眼裡還有這個家嗎？“
  他終於爆發了。如果說跟何紫雲結婚是一個錯誤，跟袁叢茉結婚是錯上加錯。
  “幹嘛呀。人家是打發下時間而已，玩玩嘛，何必這麽認真。”
  她將剩下的半碗面丟在桌上，起身回房去了。
  看到她臃腫的背影，他的心裡有說不出來的厭惡。到底婚姻是害了他，還是害了袁叢茉。
  “你告訴說，你欠了多少錢？”
  他三步兩腳地衝進臥室，對著她嚷道。
  “什麽呀，都說了是玩玩而已，消遣嘛。”
  她裝作若無其事的說，眼睛也不敢看他一眼。
  “我們離婚吧。行嗎？”
  他瞪著她，慨然地說。
  她先是睜大眼睛看了他一眼，琢磨著他這話是說真的還是嚇唬自己。可從他面無表情的臉上，她看不出有什麽含義。
  她有些慌亂地清咳一聲：“幹嘛啊，我做了什麽滔天大錯，我們結婚三個月都不到，你就要跟我離婚？你太過份了吧。是不是你在外面又找到相好的了？”
  “現在問題出在你身上，而不是我。”
  他凝視著她，她的眼睛昏昏茫茫的，沒有一點光彩。她整個人好像被掏空了一樣，只剩下外殼。
  “什麽呀，你這個人怎麽這麽愛跟女人較真啊。真是懶得跟你說了，我好累，現在要睡覺，你出去吧。”
  她用一雙熬得通紅的眼睛對他說，故意打了一個呵欠。
  “我給你外面去租套房子，你出去住吧，錢我來出，就這樣。”
  他看到她嘴角邊的肌肉在抽搐抖動：“你想跟我分居？”
  “就是這個意思。我們之間的關系怎麽樣，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要不是為了孩子，我們應該也不會這麽快就結婚。”
  “你是因為沒有孩子，對我沒有感覺了，所以早就想跟我離婚了吧。”
  她啪嗒啪嗒地眨著眼睛，臉色變得慘白。
  “跟孩子無關，跟你愛打牌有關。我生平最討厭女人做兩件事，一件是賭博，另一件就是喝酒。”
  “你這個人難道不允許女人有點愛好嗎？是不是我整天住家裡的，吃你的喝你的，沒出去工作，你就不樂意了？嫌我在家礙眼是吧。”
  袁叢茉不服氣的，嗓門也大了起來。
  “打牌這就叫愛好？你怎麽不上天呢。”
  他跟這個胡攪蠻纏的女人簡直無話可說。
  “好，搬就搬，誰怕誰啊，但是我不希罕你幫我租房子，我自己難道沒有房子嗎？”
  她幽怨地嘟著嘴說。
  他見她拉開衣櫃，又拖出那隻行李箱。心想這結婚才多久，她就回了不下三次娘家了。這婚結得可真是冤枉。
  她迅速的收拾完行李箱，又一陣風似的打開門走出去了。
  她一走，客房的門打開了，江雯雯睡眼朦朧地走出來說：“你們又吵架了嗎？她剛剛才回來？”
  他氣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攥緊拳頭猛捶桌子：“真是想不明白，我怎麽會跟這樣的女人在一起結婚。”
  江雯雯歎道：”你們這是孽緣。你老婆這個人脾氣很大哎。“
  ”算了，別管她。隨便她，她愛賭就去賭個痛快。“
  他咬了咬牙。
  ”你真的不去把她找回來嗎？“
  ”不去！她愛去不去！我也管不了她了。腿長在她身上！“
  他說完就去房間睡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十點多，他才醒來，是被醫院的電話給叫醒的。說是袁叢茉發生點意外，讓他去看一下。
  他掛了電話，嘀嘀咕咕地走出房門。
  “你去上班？”江雯雯抱著孩子問他。
  “我去醫院。”
  “你去那裡做什麽。”
  “好像說是阿茉發生了什麽事。”
  他這句話說完，左眼就卜卜亂跳起來，他忙用手按在眼皮上。
  “男左女右，你慘了你。”
  “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一邊說一邊走出家門，到了外面，心卻突突地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