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先离开这!”舒凉璧足尖一点飞到云别尘身边,一手揽住他的腰,“你轻功如何?”“还好。”孤鹫峰陡峭无比,不会点轻功连家都回不了。舒凉璧把他往怀里搂紧了些,“抱紧我,我们先跳进水里,否则要来不及了!”上面是火,下面是水,中间还有个吃人肉的女妖怪,真不给人留条活路。云别尘急切地看了眼食人者,“那她呢?”“都到这时候了,你不会还想着救她吧?”舒凉璧眼神十分怪异,仿佛只要云别尘说一个“是”字,他立马就能把他扔下去让他跟食人者相亲相爱。云别尘倒不是想救食人者,只是觉得那具身体里藏了太多秘密,狂啸城灭亡之灾,风夜城离奇杀人案件,说不定都能从食人者身上找到突破点。可是眼下情况危急,也来不及思考这些了。舒凉璧揽住云别尘的腰,一脚踩上窗沿借力高高一跃,两人双双扑进河里。他们刚刚跳出去,二三楼就轰隆垮塌,房梁裹着熊熊大火砸断了船舱,发出吱呀裂响。云别尘从水里冒出颗头来,见整条楼船都被大火笼罩,浓烟飘到天空之上,连清朗的星月都被遮挡了。他四下看了看,“舒兄?舒凉璧?”那人不会水?“舒凉璧?舒兄?”云别尘再度大喊,河面上还是没有舒凉璧的影子,他深深吸了口气,一头扎进河底。即便火光映天,河底依旧昏暗,视线模糊不清,云别尘在水里游了好一会,才在不远处看到已经沉到河底,被水草勾住的舒凉璧。那人紧闭着眼,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该死,不会水就早说,他又不会嘲笑他!云别尘快速游到舒凉璧身边,把他拉到河滩之上。他们离船的位置比较远,大概是舒凉璧跳楼的时候飞得远些,其他人还聚在火船附近,艰难的往岸上游。“舒兄?”云别尘拍拍舒凉璧的脸,“舒凉璧?”真溺水了?云别尘在舒凉璧肚腹上按了两下,舒凉璧呛出两口水来。还记得朽木老人跟他说过,遇到溺水之人昏迷不醒,应该怎么做?云别尘吸了口气,想也不想的贴近舒凉璧的唇。不要死,不要再离开……同样是浑身冰凉,同样是痛彻心扉,云别尘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落下泪来,心底不断祈祷,让这个人永远留在他身边。一只手不安分的拉开了云别尘的腰带,然后顺着劲瘦的腰身慢慢往上摸索,云别尘的皮肤光滑细腻,可能是孤鹫峰的风水养人,摸着很是舒服。云别尘心慌意乱,还没发觉有只咸猪手已经摸到了自己胸前,只是感觉到口中似乎多出一只温暖的舌头,明明不带任何情欲的呼吸交换,怎么突然就变得缠绵悱恻起来了?一睁眼,是那人笑吟吟的模样,云别尘这才发觉自己中计,想迅速抬头远离舒凉璧,可这人狡猾得很,已经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一手握着他的腰,口中也不愿放过任何机会。云别尘本来就是跨坐在他身上,两人衣襟都湿哒哒的,一上一下有什么反应,倾刻间就能感受到。舒凉璧!云别尘眼睛猛然瞪大,重重咬了口中的舌头一下。“唔!”舌头吃痛,舒凉璧手一松,云别尘看准时机立马跳了起来,连连退出好几步远。舒凉璧捂住嘴缓缓坐起来,看样子痛得狠了,脸都白了,他不满的嘟囔道:“小云儿……你,你下牙齿也太狠了吧!”这就是所谓的恶人先告状?云别尘气得不轻,他明明好心好意想救人,这人不但戏弄他,还,还……舒凉璧吐了一口血沫,委屈的望着云别尘,“刚才是我孟浪,不该借小云儿对我投怀送抱的时候反过来调戏你,不过你也出了气了,这次就不计较了好不好?”从他吐出血沫起,云别尘就内疚不已,等他主动认错道歉,最后一点怒火都已消散到八千里之外。“以后,以后不许这样了!”原谅归原谅,云别尘觉得,有些话还是一定要说清楚的,“想要女人就去青楼,想要男人就是小倌馆,什么样的都能找到,舒凉璧,你何必来羞辱我?”知道这时候要是再反驳,小云儿可能会气得打死他,舒凉璧聋拉着脑袋一言不发,任凭云别尘训斥。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云别尘实在气不起来,放软了语气问,“还疼不疼?”“不疼了,就是肿了,吃饭的时候说不定会被自己咬到。”云别尘白了他一眼,“活该吗?”“活该。”“那就快起来,去看看船那边的情况。”舒凉璧乖乖站起,“哦。”夜风一吹,云别尘打了个冷战,湿透的衣服全紧紧贴在身上,怕是又会大病一场。舒凉璧走在前面,不知是没注意还是压根不关心。可若是真放在了心上,怎么会不闻不问呢?楼船噼里啪啦的燃烧,火光照亮了半个天空。很多武林人士都在帮着那些不会水的人游上岸,一趟又一趟把人从水里捞出来。即便如此也还是伤亡惨重,有被食人者咬死的,有被火活活烧死的,也还有被断裂的横梁等砸死的,或掉水里淹死的,被人踩死的。好好的一场花魁赛,最后居然落到如此田地。罗厉狼狈不堪,身上衣襟被火烧了一半,手臂大腿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据说是在救人时受的伤,他毕竟是铜鼓城城主,又是花魁赛的创办人发起人,这次劫难,他要负大半责任。云别尘在人群里找到君黎重,后者的情况还好,虽然满是黑色灰烬的猪头脸看起来有点丑,但好在没有多少皮外伤,就是累瘫了躺地上不愿动弹。舒凉璧走到云别尘身边,小声道:“那个食人者,注意些。”“什么意思?”云别尘一愣,“你怕这场火没烧死她,她也跑出来了?”“不仅仅如此,”舒凉璧盯着乱糟糟的河面,严肃道:“说不定那变成那种吃人的怪物的,不只那女人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