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枫闻言大惊:“那戚太子现在如何?可有消息?”红艳摇摇头:“奴婢暂时还没有戚公子的消息,只是这件事情得尽快让皇上知晓。”“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尽快向皇上禀报,你暂且先住在这里,沈珏并非恶人,应是不会加害于你,待风平浪静了,你再离开也不迟。”“可……”红艳有些担忧道:“算算日子,跟戚公子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万一他有什么消息送来而奴婢又不在,奴婢实在担不起这个责任。”“约定的是何时?”“两日后。”“两日后……”段枫目光透过红艳的肩膀看向远处,似是想到了什么,反而比刚刚淡定了很多:“本官知晓了,放心,不会有事的。”他边说边站起身:“你好生休息,若旁人问起,便道是本王远房表妹,前来投亲。”段枫在红艳千恩万谢中走出房门,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看天色尚早,跟管家叮嘱了一番后,便更衣入宫了。戚太子的事情,对他自己来讲,是个死局,无论他所谓的兄弟开城投降是真心还是假意,身为主帅的他,都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这所谓的投降,八成也是将戚太子置于死地的手段!若咱们的人马真的进得城去,是福是祸,还真不好说。段枫心里想着,也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这一仗,戚太子不能有事,承王爷也必须要赢!沈珏得知红艳逃跑后,便调动了御林军,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搜查,将皇宫翻了个遍,也一无所获!“你不去外面找人,坐在朕这里做什么?”墨宸看着自己对方正襟危坐,不言不语的沈珏,不由疑惑道:“朕倒是好奇了,沈大人这是在找谁?”“皇上不妨猜一猜,这个人,皇上可是熟悉地很!”“是谁?”墨宸的声音猛然变的严肃起来,他突然意识到,沈珏一直在自己的房间中,并不是担心自己会有什么意外,而且觉得那个人会来找自己,所以守株待兔!不及沈珏回答,门外冯承复命道:“沈大人,属下又带人搜了一遍,依旧没有红艳姑娘的身影。”“嗯,把人都撤了吧。”人既然已经不在宫中,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沈珏并没有抬眸去看墨宸的表情,只是缓缓站起身,弹了一下自己有些发皱的衣摆,迈步就要往外走,却被墨宸一把拽住胳膊,声音中带着隐忍和压抑:“朕说过,不要动他!”“皇上是要冲冠一怒吗?”沈珏大概是将寒毒引入体内的原因,此刻身体有些发虚,但决不能让墨宸看出端倪:“可皇上说过的话,下官凭什么要记得?”“你明知道朕不会瞒你骗你,你为何还要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皇上瞒我骗我的事情还少吗?你这话说出口,怕是自己都不相信吧。”沈珏的胳膊被墨宸捏的疼痛难忍,可那人的力道却大的吓人。过了好一会儿,墨宸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缓将手松开。“算朕求你……不要为难她。”“皇上心悦她?”沈珏有些不解,若人只用好坏来评价的话,墨宸算不得好,却也不坏。他认识的墨宸,虽悲天悯人,却并不是个心软到会为一颗棋子低三下四的人。除了心悦对方,他确实想不出墨宸这究竟是为何!“呵。”墨宸自嘲地轻笑道:“朕心里的那个人是谁,你会不知?还来问朕?是朕将她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有生之年,朕定要还她自由。”“下官听闻,是皇上救了她的性命,怎么听着,倒像是你欠了她一样。”“并非朕救他。”皇上沉声的同时,缓缓坐回凳子上,道出了一段当年不为人知的秘密。当年墨宸各处部署自己的眼线,他盯上了凤柳居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却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人做自己的内应,直到看到了当时仍是花魁的红艳。红艳不仅仅有一副好皮囊,更重要的是,她很聪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墨宸便相继找了两个人试探了一下,其结果更加笃定了墨宸的想法,他即刻决定,要让红艳完完全全被自己所用。“你什么意思!”沈珏听出了墨宸的弦外之音,不可置信地问:“皇上的意思是,那个发誓要娶她的朱公子,是你安排的?那个毁她容貌之人,也是你派的?”“是。”墨宸点头承认,却没有抬头去看沈珏的表情。沈珏是正人君子,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这种害人之法,他必定不齿!可,沈珏问起,墨宸却不想对沈珏说半句谎话。沈珏果然冷哼了一声:“皇上的城府之深,着实令下官佩服。原来皇上对谁都是恩威并施,将人打入地狱,再以天神的姿态予以拯救吗?”“文修,朕没有你想的那般龌龊。”“皇上如何,下官不想评价。”沈珏在屋子里走了两步,将声音拉长:“皇上对红艳姑娘如此,是想利用她替你传递消息。那么你此刻这般,又是想从下官身上得到什么呢?”“朕从未想过利用你。”“不是利用,那就是想继续让我心甘情愿被你玩/弄?直到你厌了烦了为止吗?”墨宸双眼紧紧地盯着沈珏,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让他的心似乎都没有了跳动。“原来,你竟是这样想的……”墨宸收回目光,勾了勾唇角,站起身走向沈珏:“是啊,毕竟你现在连碰都不让朕碰一下。”他边说边压低声音:“过去那般听话的沈珏,朕很是怀念啊。”“无耻!”过去不堪的一幕幕又蹦入沈珏的脑中,他愤怒之余,抬手便是一巴掌,甩袖愤然而出,留下依旧歪着头,没有再动一下的墨宸。激怒了沈珏,自己的心就会好受吗?既然注定不能在一起,就彻底放对方自由吧。墨宸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机械地坐在桌前,一杯酒接一杯酒地喝。他甚至脑袋空空,什么都没有想,也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浓浓的忧伤从心脏的位置慢慢向全身蔓延,让他握着杯子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