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暖暖被富豪生母“巧取豪夺”,一夜间从贫女变身名媛,为了回到养父家,来到帝都的她想尽办法地赚钱。 为了赚钱,她开始和周边的富二代做起了“爱情摆渡”的生意,与此同时,她和新家人相爱相杀,与各路敌人斗智斗勇。 就在她即将与新家庭的人和平共处的时候,她的亲生父亲忽然因患白血病再次扰乱了她的人生。 生父的出现,让她不得不四次换名,并陷入三个家庭的“女儿”争夺战与自我怀疑中。亲情、友情、爱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然而再重的背负,也比不过迷失自我的痛。 一个人要经过什么样的波折,才会丢失自己;又需要多大的温暖和爱,才能走出迷茫和无助,全然接纳自己? 是的,这是一个自我治愈、温暖你我的故事。

056半年前
毋庸置疑,当日的女鬼正是阿辽。
如果不是暖暖,阿辽说不定会死在卫生间中。那天是她前前前男友攒的局,说是为某个兄弟接风洗尘,但是在座的一个个怂包像豺狼虎豹一样,不是对阿辽眉来眼去,就是给她灌酒。她在圈子里是有名的千杯不醉,要是被他们撂倒,岂不是让人笑话?阿辽心高气傲,铁了心要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的能耐,还说鸡尾酒和啤酒太小家子气了,开了一瓶酒鬼酒,直接对着瓶口吹。
酒鬼酒鬼,想当年它才是酒中至尊,即便是现在如日中天的茅台也望尘莫及。可是人世几回伤往事后,酒鬼也已式微。酒鬼酒鬼!当年阿辽家还是喝得起最贵的酒鬼酒的中产阶级。可是她妈妈吸了毒,她的爸爸也日渐染上了酒瘾,酒醒的时候还是正人君子,酒醉之后就连鬼都不如。
阿辽想到这里,便愈发悲愤,于是麻木地让酒穿肠而过。她从来不会醉酒,只是身体上受到摧残,意识是清醒的,痛楚和苦涩不仅没有因酒暂歇,反而愈加分明。她觉得是酒在同自己作对——妈妈不要她,爸爸不爱她,连酒都不能对她一视同仁!
那天阿辽只是因为酒水喝多了想去卫生间方便一下,但是不知怎么的,她进去就不想出来了。她想看看自己消失多久会让大家注意到,可是十分钟过去了,没有一个人过来找自己,他们沉浸在自己的狂欢中,无暇他顾。
痛苦与苦涩没有被酒精麻痹,而是被酒气激活。阿辽在卫生间逼仄的空间中等待与失望着,明知道自己昏昏欲睡摇摇欲坠,可是四肢失控,她跌倒后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厕所里的芳香剂掩盖着骚臭味,骚臭味若隐若现,却正因这种若隐若现让阿辽恶心。哗啦,她吐了,吐过之后身体非但没有轻灵,反而更加沉重。阿辽早就对生活失去了希望,但是,她从来不想死,即便是死,也不想死在若隐若现的骚臭味与肮脏不堪的呕吐物中。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徒劳无功;她大声嘶叫,可是嗓子已经被酒精遏制。
当暖暖推门将阿辽扶起的时候,她仍然是神智不清的。暖暖用手指掐着她的人中,她还是睁不开眼,拧她的合谷穴,她仍然摇头晃脑,别无他法,暖暖只好用冷水冲她的脸。阿辽当时觉得周遭有惊涛骇浪冲刷着自己的眼耳口鼻——呛了几口水后终于有了知觉。暖暖将她胳膊冲干净后就将全身湿透的阿辽安放在地上,然后出去喊人。阿辽的朋友过来将她送进了医院——哼,马后炮!阿辽非但不心存感激,反而由内而发怨恨他们。
当日阿辽头晕目眩,压根没有记住救命恩人的长相,但是她的头枕在暖暖肩上的时候,在嘈杂的水声中闻到了幽幽的檀香的气息,这种恬淡的香气抚平了肠胃中酒气的暴戾恣睢。阿辽以为自己浑身上下都麻木了,但是脸颊贴在棉质红方格上柔软温暖的触觉让她感到安宁。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竟然给她久违的归属感?阿辽觉得自己只是因为不省人事出现的幻觉。当她的朋友扶着她出KTV前往医院的途中,她感受到的又是那种习以为常的冰凉与狂躁,这时阿辽才明白:刚刚的温柔与温暖不是幻觉。在暖暖用菠萝砸她前男友后过来扶自己的刹那间,阿辽又闻到了自己魂牵梦萦的气息:对!就是檀香的气息!就是半年前在厕所让自己的鼻子与思绪摆脱若隐若现骚臭死亡味的檀香的气息。意识到这一点,阿辽喜忧参半,她见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又怕暖暖想到自己最狼狈不堪的样子,她在心中祈祷暖暖千万不要认出自己。庆幸的是她身上穿的是护士制服脸上的妆也很素净,和KTV中的醉酒女郎判若两人,暖暖确实没有认出。或许暖暖在KTV的卫生间中根本就来不及看阿辽的形貌,毕竟她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全身心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再者阿辽那天的脸色青白得很,痛苦憔悴到看不到一丝的血色,蓬乱的头发湿漉漉贴在她的脸上,整个人就像一个孤魂野鬼。总之暖暖没有认出阿辽,这让阿辽惴惴不安的悬空的心落地了。不过这么说也不尽然,暖暖的潜意识中还是有一点印象的,正是那种微妙的感觉让暖暖当机立断拔刀相助。只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
“真是个多管闲事的人!”阿辽见暖暖和前男友杠上心里轻蔑地说。她一点都不感动。因为邪恶的人事看惯了,善良降临的时候她已经无动于衷了。不过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闲来无事凑凑热闹找找乐子的一种方式罢了。她才不想和多管闲事的傻丫头有什么瓜葛呢!可是当她听完暖暖的通话话就心生一计:原来还是个不容小觑的富二代,也可能是官二代,关键是同她对话的男人或男孩很符合自己的狩猎标准。于是阿辽便想通过暖暖实施自己的狩猎计划。
简单说,就是利用她钓男人。
可是暖暖竟然会对一个来历不明居心叵测的人倾心相待?为什么!也许她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原形毕露,也许,是在收买人心?对对对,她也是在装模作样。阿辽终于说服了自己,擦干眼泪和狼藉的嘴角离开了天桥,回到北林停车场开车。
互相欺骗是维持关系最好的培养皿。阿辽心中坦然了,便继续找暖暖施行她的计划。她几乎每天都来找一遍暖暖,暖暖的食堂已经被她吃腻了,她还陪暖暖一起上课,虽然所谓上课不过是在玩手机和睡觉,有一天她沉迷游戏忘记了自己身处的环境,竟然大呼:666666!带着酒瓶底一般眼镜的花白头发老教授瞄了阿辽一眼她却没有意识到,暖暖抬起胳膊一下子撤掉了她的耳机,阿辽这才发现全班在盯着她瞅。下课后老师询问她的名字,阿辽不知所措,暖暖只好舍生取义:“她叫夏融,林业工程157班。”
“那你呢?”
“我?我, 我叫冷暖。也,是157的。”暖暖艰难地回答。这时阿辽随机应变,佯装肚子痛,她们方才脱险。
“你选的都是什么课啊?新闻学?果树和栽培?哲学?还有法学?杂烩!你们有没有什么化妆礼仪的,这我一定认真听讲。”
“杂你个头!这叫丰富。有啊,我没选,但是可以蹭课。但是说好了,不许明目张胆地做小动作。”
“其实玩归玩,我可都是把老师所讲的话牢记于心的,上次你说什么来着,默而记之,对,我就是这样的人。”
“是默而志之。吹牛不打草稿,我问你,开心果的学名叫什么?刚讲过的知识喔。”
“白果。”
“那是银杏的别名。记好了,它叫阿月浑子。”
“还是个日本名,洋气。知道这个有什么用,难道我要对小贩说,老板,来一斤阿月浑子?”
“小贩为什么是小贩,因为阿月浑子在他的世界里叫开心果,教授为什么是教授,因为开心果在他的世界里叫阿月浑子。就这点差距。”
“五十步笑百步,那你大学物理课怎么写小说?有机化学课的作业还都是照参考答案抄的?”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也。”
“我看你是傻,就不能不选那些你深恶痛绝的理化课吗?”
“你才傻呢哩,那是必修。课为刀俎,我为鱼肉,逃不了!”
“又文邹邹的!再次受到了阶层歧视,大学生!”
“屁,我充其量是无业游民,不像美女你有五险一金。”
“得了,抵挡不了你的甜言蜜语。吃饭。”
“二食堂?”
“宁死不从。今天去撸窜。”
“蜀渝你的串说?”
“名字土死了,才不去。付小姐在成都。”
“现在去还不得排到猴年马月。还有作业呢!”
“排队?开玩笑!老板是我朋友。”
“卧槽,这年头吃个饭都要走后门。”
“谁教你的,动不动卧槽的?”
“天下第一大美女。”
“你,你够了!”阿辽笑得合不拢嘴,“警告你啊,我可以整天出口成脏,你不能学坏,听到没?”
“为什么?这样我们才能举案齐眉啊!”
“我呸,谁要和你苟合!反正你别说。”
“好。就听天下第一大美女的话。”暖暖知道阿辽的用意:她是怕自己的形象受损。其实阿辽多虑了,她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开心就好,说点无伤大雅的脏话自娱自乐反正是人畜无害的。说脏话的人内心照样是春暖花开的,不说的人也许是道貌岸然的。
阿辽整天粘着暖暖,甚至三天两头住在她们宿舍。可是北林的规矩是严禁留宿外来人员,一旦被逮到,全体失去保研资格。可是暖暖视这条规章制度为无物,这让大家心惊胆战又心怀怨言,可是又不好直言——毕竟被逮到的几率很小,可是即便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也是铤而走险的。有一天万弦突然来了一句:“逮到就逮到!关我屁事。”
她是说如果被抓住自己是被逼无奈的。刚好暖暖在这个时候进宿舍了。众人沉默,暖暖意识到自己就是万弦口中“屁事”的始作俑者。她想质问万弦:“你是在说我么?”
她更想用冷冰冰的语言回敬万弦的不屑:“自然和你的屁没有半分钱关系的。”但是她不想如此剑拔弩张,毕竟万弦是自己的室友,不是路人。而且大家的畏惧是人之常情。
阿辽知道暖暖的室友对她颇有微词,但是还是继续过来过夜。即便是清明节,学校查的严,她都没有放弃。因为暖暖自有妙计——大厅的女保安会对着卡和人脸核实,这样就不会有漏网之鱼,可是要是不让她们看到脸呢?一张黑面膜足以。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因为暖暖不能为了一己私利让众室友担惊受怕啊,于是她提议去阿辽那里。但是阿辽不假思索地拒绝:“你就不怕我把你拐卖了?”
“那钱能四六分吗?”暖暖执意要过去。
阿辽心里很难过,但是还是不愿意带暖暖过去。她重申自己只是想体验大学生的生活,暖暖这才作罢。
去他妈的大学生生活!要空间没空间,要安静没安静,要网没网要独立卫生间没独立卫生间,谁稀罕!阿辽只是想和暖暖形影不离罢了。她口中的理由不过是一个经不起推敲的借口。可是暖暖毫无察觉。阿辽这才意识到暖暖至此还是对自己一无所知,她没问过,她也没说过。不知道她是有意忽略还是无意,也不知道她是有意逃避还是无意。总之两个人心照不宣一唱一和,对阿辽的基本情况都绝口不提。
和暖暖的友谊已经水到渠成,是时候更进一步了——去暖暖家。可是阿辽一直拖延,而且还给自己找无数个借口——那些不攻自破的借口。“时机还不成熟。嗯,再等等。”
但是暖暖却主动邀请阿辽去她们家吃饭。她该怎么推脱呢?
暖暖和平安在一起也很开心,但是没有同阿辽在一起自在,因为她不必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世,毕竟阿辽是社会上的人。其实暖暖很早就想对平安坦白,但是又担心平安会生气自己撒了这么多的谎,虽然暖暖知道平安是会原谅自己的情非得已,可是面对其他的室友她该如何自处——她们在暖暖心中的地位也十分重要。暖暖觉得友谊的基石是真诚,可是她却在不断地撒谎与欺骗,一想到这里,暖暖就会愁肠百结。千里之堤,以突隙之烟焚。暖暖懊悔自己当初的第一个谎,原本她以为撒这种无关痛痒的谎是无伤大雅的,可是随着彼此感情的日渐深厚,她明白,只要是谎言,都是一种伤害。
所以阿辽是第一个正式受邀去她家进餐的朋友——上次给平安过生日家长没有在场,不算。见阿辽犹豫,暖暖就直言自己的苦恼。
“奥,原来是因为不敢请别人,才让我捡漏的?不去。”
“才不是呢!不敢请别人不假,但是真的是特别希望你去见见‘公婆’。”暖暖还说,自己从小就喜欢带同学回家吃饭,三年级的五月麦田,她请同桌去她家吃妈妈最拿手的玉米锅贴,没想到害得同桌被家长一顿痛骂。
“骂她干嘛?不就是锅贴吗?吃了又不会死人。”
“当时正式农忙时节,去别人家做客是不太好的。”
“是怕你妈妈心里骂他家孩子没逼数?”
“你滚吧!人家是担心叨扰,给我家带来麻烦。”
“好吧,那就去你家吃‘玉米锅贴’。见见我未来公公婆婆是什么货色。“
“货色你个头,他们都是和蔼可亲——”暖暖自觉自己在颠倒黑白,夏红哪里和蔼可亲了?但是对自己的朋友就算不视为己出,也会以礼相待的吧?“反正,他们都是好人。还有我的哥哥和弟弟,堪比宋玉。弟弟你见过好几次了,他夸你的歌唱得好听。”
“宋玉谁啊?”
“问度娘。”暖暖为了让阿辽有文化,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从早到晚见缝插针,百转千回让她补知识。“到时候可千万不要动心。”
“放心,我可不是潘金莲。不对小叔子下手。”阿辽的言外之意是暗讽暖暖是武大郎。
但武大郎差吗?放在现代,那叫一个事业有成——垄断了炊饼市场,家庭美满——娇妻如玉,还声名远播——明星武松他哥哥。武大郎实现了百分之九十九男人毕生的梦想。对于暖暖的石破天惊的见解,阿辽也和兄弟仨一样见怪不怪——暖暖还坚持认为潘金莲不该人人喊打遗臭万年,虽然她谋杀亲夫但是也算不上歹毒——你要是有潘金莲那样的相貌资质,能甘心嫁给武大郎整天卖烧饼吗?那还不是生不如死!潘金莲固然错,但是错得让人悲悯。牛粪是好肥料不假,可是鲜花怎么可能爱上它?
阿辽希望暖暖的父母也是对“潘金莲”不抱有偏见与恶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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