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暖暖被富豪生母“巧取豪夺”,一夜间从贫女变身名媛,为了回到养父家,来到帝都的她想尽办法地赚钱。 为了赚钱,她开始和周边的富二代做起了“爱情摆渡”的生意,与此同时,她和新家人相爱相杀,与各路敌人斗智斗勇。 就在她即将与新家庭的人和平共处的时候,她的亲生父亲忽然因患白血病再次扰乱了她的人生。 生父的出现,让她不得不四次换名,并陷入三个家庭的“女儿”争夺战与自我怀疑中。亲情、友情、爱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然而再重的背负,也比不过迷失自我的痛。 一个人要经过什么样的波折,才会丢失自己;又需要多大的温暖和爱,才能走出迷茫和无助,全然接纳自己? 是的,这是一个自我治愈、温暖你我的故事。

048 过河之卒
兄弟仨轧了一会儿的马路觉得没劲,“巧了”,刚好“不经意”走到了暖暖撸串的摊点。而且仨人统一好了口供,既把林畔为暖暖出头的事迹深化,又隐匿了其他的秘密。
暖暖自诩聪明,却从来没有想过还有“狼狈为奸”这个词,不加判断又信以为真了。
“不早说!害得我难过半天。”
暖暖老是误解,这一点让林畔很恼,不过想到她这么在乎自己还是喜出望外的。“我以前真的欺负你你都没怎么生气,简直百毒不侵刀枪不入。”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这句话太抽象,暖暖又来了一个生动形象的:“苍蝇叮你一下你最多想把它弄死,难不成还会耿耿于怀,要是家里的狗咬你一下,你说你伤不伤心?”
大家不谋而合地笑到喷饭——
这是什么比喻嘛!估计也就她能这样精辟而不失嘲弄地阐释得让人哭笑不得。
好歹是冰释前嫌了。
于煌的事情解决完,是该问一问比尔了,也就是马后炮先生。
“Eyes啊?同Eyes再见绝对是一个奇迹式的缘分。”
“啊?“大家觉得缘分这个词用得很惊险。
“你们去过中国农业大学的老校门吗?就是古色古香的那个建筑——”
当时还是褥暑未消的八月末。
去完三点一线的清北人,暖暖的行程指到了中农——迄今为止,除了中央戏剧学院,暖暖已经将北京城能进的高校全都拿下了,她如此活跃的原因有二:一是生性好动爱寻美景;二是去各大高校拍下最经典的风物,并且找到有缘的人,请他为自己即将高考的弟弟写下陪伴自己一路走来的座右铭。
当时暖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准备打道回府,一回头却瞥见坐在老校门建筑下的那个外国人——他还是没走,全神贯注地画画。
暖暖低头瞅瞅自己手中的卡片。
“更好的人更大的世界在那里等你。”这是名叫陈方旭的农大男生 曾经的高考自勉。看到这排字,暖暖突然想去看看那个专心致志的外国人究竟在画什么。
于是她悄悄地走到他背后打算瞄一眼。
噫?太高深了,看不出个所以然。笔调随意,笔力铿锵,内容杂乱又独特,就像萨特的小说一样,充满哲学与晦涩的感觉。
不知不觉,暖暖思考了很长时间,杵在他背后也许久了。她的好奇心泛滥,不禁脱口而问:“这幅画是什么意思啊?”
一个半黑半白的女子扬起胳膊挺立在废墟中,眼角渗出一滴泪,又不像是哭泣。说不清那是泪,还是白烟。
“名字叫做《你为什么让我等一个半小时》。”
“原来你是在等人啊。“
“她迟迟不来,我就在这里画画打发时间。”
“那可真有意思!”
“有意思?”
暖暖觉得他的行为很符合一首诗的意境: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你说是不是异曲同工?”暖暖问他。
“是。”其实他没有完全懂,不过觉得暖暖的表达确实很奇妙,就邀请暖暖席地坐下,同他细致地讲一讲。
暖暖尽量将它往通俗上讲,讲完后一再强调古诗词的意蕴只有独自体会才能获得最大程度上的美感。
“其实我这样翻译就俗了。”
可是他——也就是比尔,越听越兴致勃勃,”我觉得很诗意。我来北京已经28年,却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你们伟大的古诗。“
“其实不能叫伟大,应该是很美才恰当。”
“或许正是这样。”外国人就是这样——以“我在吃饭”为例,他们觉得必须说成我“正”在吃饭才够表明时态与准确性。
比尔请暖暖在他的画纸上留下那句诗以及她的名字。
“这里写诗,这里写你的名字。”他强调了两次,生怕暖暖写错地方。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暖暖就想逗一逗他:“奥,是先写名字,再写诗句吧?”
“不不不!我们的习惯是先写重要的东西,然后再附上自己的名字。诗很重要,名字则不。名字是可以不写的,但是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外国人这一点值得学习,不像我们中国人,凡事先报上大名。
他指指T恤衫上的三个词——“这就是我的中文名,马后炮。”暖暖忍不住哈哈大笑。”真是个有趣的名字,过目不忘。“
马后还有炮——顾名思义断章取义还是很气势恢宏的!
暖暖感觉自己的名字因为鼻音的存在太难读,就让比尔喊她的英文名字——Apple,刚刚起的。
“Apple?太棒了。”比尔赞叹道,不过他立马就说他们那边的人是不会叫“Apple”的,一般都是Sandy什么的。“但是那些都不适合你,你是与众不同的。”
不知道比尔是出于礼貌,还是发自肺腑,暖暖听到后开心地笑出声来。“你实在是太好玩了!”
“好玩?”
“就是说你很可爱。”
“可爱?”比尔不解。
“总之就是很好的!”
比尔也哈哈大笑起来:“Apple,我是这样一个人,如果你是一个单纯的人,我就是一个单纯的人;如果你很复杂很邪恶,那么我就会更复杂更邪恶。”
“真的吗?”
“是的,但是我今天是一个,嗯,好玩的人。”比尔很聪明,一下子就接住暖暖的梗了。
比尔问暖暖为什么要留短发。
“喜欢啊。”
“为什么喜欢?”
外国人都喜欢刨根问底吗?
“因为我觉得我短发很酷。”
“我也觉得是这样。虽然我看不到你的脸。”
暖暖因为之前受了中暑的罪,出门已经养成了戴口罩的习惯。
“我没取下来,在你们看来会失礼吗?”
“不不不,我很喜欢你带口罩。看到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的全部。”
“万一我是一个丑八怪呢?”
“但是在我看来,你很美。”比尔说,“女性留长发其实是想借助长发来增加自己的美,但是你留短发,让我看到了足够的自信,这是长发体现不出的美。带口罩你依然笑得如此迷人,而不是靠自己的容貌来制造吸引力。”
“你都把我夸上天了,我该怎么回礼呢?”暖暖大笑。
“你坐在这里同我说话,已经是你送我礼物了。”比尔指指蓝天,好像是说暖暖是天赐的礼物。
“现在,让我们做一个游戏,不假思索看着对方,迅速说出你所想到的词汇。”比尔提议道。
但是当暖暖说出“eye”时他很惊诧。
“ice?WHY?”准确地说是惊恐。“你觉得我像冰块吗?”
“不是ice,是eye!因为你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原来是eyes!Apple,你应该用eyes。”
“这样啊,我知道了。”暖暖点点头,“你是一个画家吗?”
“我是一个木匠。”
比尔是“木匠”不假,但是却不是一般的木匠,不过当时暖暖以为比尔口中“木匠”就是木匠——一般意义上的木匠。
“但是我曾今是一名外科手术医生?”
“手术?医生?”
“是的,每一个手术医生都应该会作画。”比尔接着说,“你知道吗,做医生的时候,我总结出一条规律,就是要想了解别人的心脏,就需先了解他的肠胃。了解一样东西,通常是借助另一样与之密切相关的东西而不是它本身。”
“哈哈哈,你又说中了中国的一个谚语——你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得先抓住它的胃。”
暖暖又不厌其烦地将这个谚语讲解完毕。
“竟然是这样!真是太奇妙了。”比尔惊呼,但是暖暖总觉的自己讲得不够透彻,关键是她担心语言差异,会让比尔曲解其意——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同外国人交流——事关中国语言文化的对外传播发扬,这是有使命感的。她傻傻地认为。
“比尔,你懂了吗?要是不明白我就再讲一遍。”
“我的中文很好,你不用担心,28年,我自认为这是一个完全能将外语说成母语一样顺畅的时光。
“28年?”
“你猜我多大了?”
“你们不是不喜欢别人问年龄吗?”
“但是你可以问,不,你先猜,Apple。”
“32有吗?”暖暖从来没有真正接触外国人——在她以前生活的小城里,她连少数民族的人都没见过,何况是外国人,所以她根本就不能根据对方相貌得出年龄的猜想结论。
“48.我20岁便开始在中国定居。”
“那你猜我几岁呢?”
“16?”
“和你差不多。”暖暖说。
“你一定在开玩笑。”
“就比你小30岁而已。”其实暖暖已经知道自己不是18岁,而是19岁,但是她还是坚持以暖暖的身份来定义某些东西,就像她还是不承认自己的生日是9月26 ,而是阴历的2月初六。
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是两人相谈甚欢。最后互相告辞,竟然觉得莫大的伤感。
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说一句后会有期。
看来比尔的中文确实很好,连后会有期都能恰如其分地使用。
“Apple,如果我再年轻30岁,或者20,那么我一定会抓住你的胃。”挥手再见时比尔说。
大致就是这样。
“嗯大致就是这样。”
两个小时的交谈,暖暖删繁就简十分钟讲述完毕。
“你也真是大胆,万一对对方是一个不法分子呢?”林岸说。
“我慧眼识人,不存在这样的万一!”
“说大话谁不会,你还是好好去练跆拳道吧。”林畔心中很不爽:什么胃不胃的,死老头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还觊觎年轻貌美的少女,美得他。
“不是有你们吗?我再学就多此一举了。”
暖暖在体育上确实天资愚钝,在道馆有匹诺曹之称,所以在跆拳道学习之路上她早就半途而废了。
“好吧,我就不情愿地委屈万分地当你的护草使者了。”
“还护花使者,虾兵蟹将差不多。”暖暖又往林畔嘴里塞食。
“你填鸭呢!早就在酒会上被你塞饱了。”林畔嘴上这么说,但是还是将暖暖塞进来的黄瓜丁囫囵咽下去了。
“当护花的虾,荣幸之至。”林曰说。
“得了吧,你们都各自有自己的花了。我还是自己穿上铠甲吧。”暖暖不怀好意地对林岸笑了起来。
“是不是表妹夫?”
表妹夫?喊谁呢!大家面面相觑。连表妹都没有,哪来的表妹夫?
“今天于煌不是一口一个表姐吗?听的我鸡皮疙瘩都掉下来了。不过我也比她高强不了多少,我那前仆后继的清脆的’煌煌’估计让她现在还在倒胃。”
“你不会是在喊我吧?”林岸有种不详的预感。
“那个——哥哥,我说了,你可别打我!我今天去找你们回家,然后不小心,那个,看到,了,少儿不宜的,画面。”暖暖还是忍不住笑。
“什么少儿不宜?”
林畔林曰好奇,林岸心虚紧张,王叔叔困惑。
“反正你们挺男才女貌的。”
暖暖当然不好意思把他俩接吻的事公诸于众:她早不去晚不去,刚好在于煌踮起脚的那一刹那走到了门口。关键她还立马识趣地跑开,以至于没看到林岸拒绝的后来。
“我想知道你看到了什么?”林岸气势汹汹的样子让暖暖害怕。
“我可没偷窥啊!谁叫你们关门关半边。看你凶神恶煞的样子。”
谁对你凶了!我只是不想你误会,不想你认为我心里装着别人。林岸心里苦笑着。
“眼见不一定为实。”林岸表面上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
“唉,伤心。”暖暖唉声叹气。
“我和于煌在一起你会不开心吗?“林岸忍不住问。
“当然不开心了她!表姐进门以后家里恐怕会鸡犬不宁。但是我挺开心的。”林畔虽然和于煌吵架了,但是心里还是很希望她能成为自己的嫂子。
“何止不开心啊!”暖暖夹了一口黄瓜,“我恨不得以茶代酒借酒消愁——以后没了你这个软肋,我在想在口舌上打压于煌恐怕不容易了。”
暖暖真的猛的喝了一口茶:“你不喜欢他,这就是我的杀手锏,现在你喜欢她了,我非但没了杀手锏,她还得了金刚罩铁布衫。”
“原来如此。”
林岸刚崛起的心情重归低谷。
难道你就不能出于其他的原因难过吗?
“不过于煌这一点还是让我很敬佩的,就是她喜欢你,简直是标杆一样的喜欢,真的算得上是可歌可泣了。我都羡慕她。”
“你羡慕她?”林曰不解。
“是啊!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尤其是这种义无反顾的喜欢。”
三兄弟都在心里苦笑,而王叔叔也在心里悲怆:义无反顾?可是你的喜欢的人却是海市蜃楼,可望而不可及——甚至不可望亦不可及。
“唉,不知道我们脉脉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少年不识愁滋味啊。”林曰叹了一口气。
“看你这故作沧桑无病呻吟的样!放心,你们家嫦娥一定会被你感化的。除非她瞎眼了。咱们曰哥堪称人中龙凤,又这么锲而不舍,是个女孩子都不会拒绝你的。”
暖暖见林曰这么丧,一本正经地说。
“你也是吗?只要别人对你足好,就可能会喜欢他吗?”
“我啊?我,我这不是不属于女孩子这个范畴嘛!哈哈哈。“
也就是不了。
“朕可不是别人对我好就以身相许的那种帅哥。”暖暖大笑道。
“那怎样才能以身相许?”
“我喜欢他就行。”
“那他要是对你不太好呢?”
“废话,对我不好我会喜欢他吗?”
“你简直是在自相矛盾,我都被你绕晕了。”林畔插嘴。
“脉脉的意思是指你只会喜欢喜欢你的人是吗?可万一你喜欢的人就是不喜欢你呢?”
“那还不简单,奋起直追死缠烂打水滴石穿直捣黄龙。”
“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实现的。”林曰哀叹道。
“那就继续追,有些事不是别人努力就能实现的,但是有些事是只要我足够努力就能实现的。”
“强词夺理。”林畔又不屑。
“你看女王不是最终娶到唐僧了。”
胡说!明明是唐僧“娶“了西经,成佛了。
“你们傻不傻啊,我说的不是西游记里的三藏。”暖暖大笑,指着出神的林岸说。她说的唐僧是林岸。
“我不喜欢她,一点也不。”林岸忍无可忍。
大家被林岸激烈的反应吓到了。
暖暖若有所思。
“哥哥,你喜不喜欢于煌都没关系,不关我们的事其实,但是你不能三心二意。”
暖暖为于煌说话让大家很诧异。
“她确实很烦,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好姑娘。不过我可没这么圣母为她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只是希望哥哥你能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这样你才会开心。对不对?”
鼓掌!林曰提议,严肃的氛围又活跃了起来。
林岸突然想到马后炮这个让人啼笑皆非的名字。而暖暖对自己充满兄妹深情的祝福,也让他欲泪还笑:我现在是过河之卒,爱上你便没有回头路。人生如棋,可以悔棋吗?对你的爱情是个死局,既不能拨乱反正,也不愿再来一局。
他没有说话,低头喝了一口淡而无味的茶——以茶代酒借酒消愁。暖暖说的话,林岸句句铭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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