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翊闭着眼睛,双手紧握! “林捷!你妹的!” “哈哈哈,我分析对了?我开店这么多年,最会看人了,一看一个准,从未分析错过!”老板心情愉快不少,还叫旁边的点菜员多送两个菜。 温言抽了两张纸,递给了冷翊,有些尴尬地看向老板。 分析的很好,下次别再分析了。 江听寒拧眉,目光深邃地看了看段和君和温言,他们,很配? 段和君谨慎地看了看自家老大,不禁为自己捏了把汗。 江听寒朝着段和君走去,段和君二话不说地站了起来,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江听寒。 段和君瞬间坐的离温言老远。 这下老板看不懂了。 难道她分析错了? 江听寒抿唇,他双手环胸,扬起下巴看老板,嘴角勾着笑,“姚姐,那你说,我们俩般不般配啊?” 温言睨着他,他在问些什么东西? 陆禾一边喝水,一边看热闹,他可是最懂江听寒内心的人。 姚姐不禁打量起二人,再看看段和君。 江听寒:“……” 江某人看似表面平静如水,内心早已二哈拆家,总看老段干什么啊!!! 姚姐一脸正经:“还是和小段更适合一些。” 江听寒果断起身,不吃了不吃了。 温言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某人委屈巴巴地看着温言,这谁还吃得下去啊? “姚姐,你是会扎心的。”陆禾忍不住笑。 大家都在笑,唯有段和君在默默擦汗。 下次吃饭他还能不能出现了? “哎呀!不逗你们啦!”姚姐将菜单推给温言,说:“让我们唯一的女孩点菜吧!” 姚姐本来眼睛就不大,笑起来眼睛都没了,但很有亲和力,十分可爱。 “我不能吃辣,我只要一个番茄汤底,其余都可以。”温言将菜单推给江听寒。 江听寒便嗯了一声,说:“那锅底换一个番茄的,多加一点素菜,其余都老样子。” “好,今天喝什么?”姚姐微微笑。 江听寒想了一下,说:“我们就还是大麦茶,给她一个桃子味的气泡水吧。” “ok~”语毕,姚姐便出去了。 江听寒偏过头问温言,“可以吗?” 温言点头,“谢谢。” “不客气。”他挑挑眉,脸上带笑。 冷翊一直在用纸巾擦脸,最后还是受不了去卫生间洗脸了。 温言已经是第三次和他们吃饭了,她没有很拘谨。 主要是这几个男孩子也很好,饭桌上都是大大咧咧的,都很照顾她,又不会特别注意她。 温言知道,都是江听寒安排的。 学校有人孤立她,他就特意靠近她。 他在用行动告诉她,他不怕舆论,他的朋友也不怕。 他在帮自己夹菜,还和林子然聊今天跑三千米的事儿。 温言喝着气泡水,望向江听寒的侧脸,少年睫毛浓密且长,鼻梁很是立体,下颌线更为清晰性感。 他笑起来是最好看的,有些张扬,有些痞。 可认真起来,又比痞气更勾人。 大抵是她的打量太炙热,他不解地转过头看她,沉声问她:“怎么了?” 她说没事儿,他便继续给她夹了一些肉,让她多吃一点,然后继续和林子然聊测试的事儿。 温言看着自己碗中堆着的菜和肉,心里很温暖。 从回到连宜市,她每次吃饭的时候,碗中都是满满的。 韩姨怕她不好意思,江听寒怕她吃少了…… 两年里,除了简怡给她的温暖,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还是有人在意她的。 更让温言泛起波澜的是,即便江听寒在聊他的事儿,也能察觉到她的情绪。 这种感觉,很微妙…… 温言早早就吃好了,她确实不怎么饿。 她没有带手机,便很无趣地撑着脸看着沸腾的火锅发呆。 “今年冬天还是得加练,过完年不久就体考了。”许次喝着茶,神色沉重,“哎,压力好大啊。” “寒哥,我就问你,你慌不慌?” 面对许次的焦虑,江听寒表现的很淡漠,“有什么好慌的。” “辛苦了这么多年,就怕最后没考上一个心仪的学校,没能跑出好的成绩,没能完成自己的梦想……” 温言抬眸,许次的脸上写满了担忧,肉眼可见,对体育,他是真的热爱。 “别自己乱了阵脚,心态最重要。”林子然劝他。 江听寒则是跟着点头,“很难不同意小佛爷的话。” 温言眯眼,小佛爷? 大抵是因为林子然戴着本命佛,又太佛系的原因? 别说,他们几个的称呼还挺有意思的。 这个话题,林捷和冷翊不好参与,他们压力没那么大。 “真想站在世界赛道上,为国家荣誉而战!也让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看看,我们也能跑出好成绩!”许次一股脑的热血冲上来。 江听寒睨着他,神色慵懒,没说话。 其实他对什么为国家而战,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不是不爱国家荣誉,而是他的思想还没升华到那个地步。 你问他热爱这行吗? 并没有很热爱。 但许次不一样,许次是真的热爱,也是真的想跑出一个好成绩。 江听寒和许次是两个极端,一个是有天赋,老天爷追着喂饭却不屑的体育之星。 一个是一腔热血要为国家而战,要不停努力才能创造出好成绩的替补小将。 以至于往日里,江听寒不好好训练,教练就会骂他:“你知道那些人想成为你,要付出几百倍的努力吗?江听寒,老天爷怎么瞎了眼把这口饭喂你嘴里了啊?” “说到这,我很好奇,当年江叔叔到底为什么忽然退役啊?”段和君望向江听寒,一脸疑惑。 包间里安静了三秒,大家齐刷刷地看向江听寒,为什么? 江听寒冷笑一声,“问我?” 他问谁去? 他也不知道啊。 林捷纳闷,“连你都不知道啊?” 江听寒耸肩,江峰退役的时候他年纪不大,只记得那天和韩晴去参加他的退役发布会,台下的记者纷纷表示惋惜。 “好了,快吃东西吧,肉都涮老了。”林子然提醒他们,也顺势转移了话题。 江听寒转过头看温言。 温言正看着许次,眼神里泛着说不清的情绪。 江听寒拧眉,看许次干什么? “大小姐,犯花痴啊?”江听寒忽然开口。 温言收回思绪,瞥了江听寒一眼,“……” 她只是觉得,许次真的很有理想,她能在许次的眼睛里看到因为自己能力不足,而不能为国家带来荣誉产生的悲哀情绪。 许次让温言想到了那次代表国内大提琴演奏家和国外乐团合作的事儿。 你以为谁都能代表国内大提琴演奏家吗?不是的。 她是经过层层筛选才被选上的。 年龄、模样、基本功、经历,甚至是家庭背景。 一年的时间,过程极为辛苦。 她到现在还记得最后二选一的时候那个落选的漂亮姐姐——夏知。 她是京圈夏家六小姐,漂亮优雅,比她大三岁。 夏知从来没输过,却在那次竞争输给了温言,温言在夏知的眼睛里看到了悲哀的情绪。 代表国内所有大提琴演奏家,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不是吗? 谁会不想为国家荣誉而战呢? 还好,最终,她如愿了。 夏知和至上乐团的演出,温言看了。 在一众外国人中,夏知十分出彩,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她自信且优雅,像是至高无上的白天鹅! “看着许次发呆,还不理我。” “温言,我对你这么好,你就这么无视我。” “哎,你良心不会痛吗?” 身边那人又在念经了。 温言不得不收回思绪,她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问他:“良心在哪里?” 江听寒:“……”肯定不在肚子那里。 “吃好了,散了?”林子然问江听寒。 江听寒嗯了一声。 几个人陆陆续续走了,温言、江听寒、陆禾是最后走的,这顿饭是江听寒结的。 姚姐结账的时候一直在夸温言漂亮,让温言常来,还给温言了一包酸梅条。 出去的时候,陆禾对江听寒说:“钱我A给你了。” 温言知道他们是AA,便问:“多少钱啊陆禾?” “嗯?”陆禾看向温言。 温言说:“不是AA吗?我也……”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江听寒冷声说:“用不着你。” “对,我们按照七个人算的。”陆禾笑。 “这不好吧。”温言有些为难。 七个人承担她的? “有什么不好的,难得我们这圈子里有个小姑娘,那还不得当宝贝宠着啊?”陆禾笑得宠溺,嘴里还说:“更别说你和寒哥还是那种关系。” 温言听上半句的时候还有点害羞,听到下半句差点跟林捷一样喷了。 温言和江听寒一同看向陆禾。 两眼杀气!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陆禾知道自己说秃噜嘴了。 “我的意思是,你们还是邻居,还是青梅竹马那种关系!”他疯狂解释。 江听寒还是踢了他一脚,“成天到晚胡说八道,能能管住你这张破嘴,不行就找个下家给你卖了!” 陆禾囧。 江听寒想卖他的嘴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这张嘴就这么招人恨啊? “反正不用你A。”江听寒又对温言说。 温言还是觉得不妥。 既然如此……那下次吃饭她请客吧。 “走了,回家了,明儿见啊。”陆禾摆摆手,顺着路口拐进了小巷子里。 陆禾和江听寒家差了一条街。 陆禾家在星海街刚一进去不远的一个胡同里。 江听寒要继续往前走,走过喧闹夜市,在一个柏油马路下去才是。 晚上十点半,大概是秋天天凉了的原因,路上没什么人了,但小店铺里还是人满为患。 江听寒今天穿了一件黑色棒球服,下身是灰色长裤,整体着装都很慵懒。 温言跟在他的身边,嘴里还咬着刚才出来的时候姚姐给她的酸梅条。 “开心么?” 身边传来江听寒的声音。 温言嗯了一声,开心啊。 江听寒垂眸看她,声音低沉,“那你怎么都不笑?” “表达开心的方式有很多,不止是笑。”比如现在她在吃姚姐给她的酸梅条,这也是表达情绪的一种。 姚姐愿意和她相处,不会像那些人忌讳她,还让她常去,这不值得开心吗? “啧。”江听寒双手插兜,叹着气。 温言便将口袋里的酸梅条拿出来,问他:“吃不吃?” “不吃,那么酸。” “和你的山楂球没区别啊。”温言歪歪头,不禁翘起嘴角,“江听寒,我才发现你这人挺双标的。” 江听寒看向她,没回答。 他才不双标,他这人正直的很! 江听寒滚了滚喉咙,而后看向前方,嗓音淡淡的,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说给温言听,“还是笑起来好看。” 温言顿了一下,将酸梅条拿了回来,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那种感觉不是抵触,是温暖。 江听寒想了想,又说了一句:“明早没有饭吃了。” “知道了。”温言诺诺地说。 江听寒眯眼,看向她,“知道什么了?” “给你带一份早饭。”温言面无表情。 “懂事了,没白疼你。”江听寒拍拍温言的脑袋,脸上呈现出一种很是欣慰的表情。 温言冷漠地拿开江听寒的手,又说那些不着调的话。 “怎么,害羞啊?” “大小姐小时候可不知道害羞,别忘了你追着我牵手那事儿!” 温言无语,他怎么又来了? 她到底什么时候追着江听寒非要牵他的手了? 按照小时候的设定,她那么讨厌江听寒,会想牵他的手? 江听寒肯定在无中生有。 “哎,果然在你的记忆里,我是个透明人。”江听寒在那边阴阳怪气。 温言没理他。 两个人沿着柏油马路回家,路边树枝上枯黄的枫叶往下落。 安静了一会儿,温言问:“江听寒,你是不是不喜欢跑步?” “你怎么知道?”江听寒挑眉,有些意外。 温言在心里闷哼一声。 刚才许次说那些话的时候,她看过江听寒的表情,很不在意。 “不喜欢为什么还——” 说到这儿,他似有些抵触似的,冷声打断温言:“少管。” 温言疑惑,有故事? 江听寒不说话,目光深沉。 没有人知道那个从小就不喜欢运动的人,为什么长大选择了体育。 夜已深。 温言回到家洗漱好上了床。 她一手摁着眉心,一手拿着手机。 在微信里,她看到了一条来自老熟人的消息。 【温言,连宜市演出,希望见到你。】 温言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神色有些复杂……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