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明白,想要多问,可他们在接受调\教时就听说,说晋国都城的大户人家都喜欢买一家子进门,委实逃跑的都是独身一人的下人,买一家子,分到几处当差,想要逃跑便行不通,你跑得了一个,总不能跑得了一家。 陈葳愤然道:“还真是西府一早就布好的局?” “可这事马三一家认了,其他两户还没查清楚。” 西府与孙家大牙行有勾\结,这件事跑不了。 莫春娘道:“今儿一早,邱媪治了胖婶的罪。大郎君、二郎君院子里,自有管事配合,定不会误了郎君们的名声。” 南雁盗窃主子首饰。 ☆、第84章 细作(二更) 南雁盗窃主子首饰。 来福是冲撞有孕少夫人,险些吓得少夫人动了胎气。 招财胆大妄为、色胆包天,对陈葳的侍寝婢女“意图不轨”。 罪名有轻有重,不带重样,都被邱媪拿住了人,现下关到了府中的地下暗牢里,只等邱媪审出结果再行处理。 陈葳骂道:“招财那贼是西府的人。” 恨不得能剥了他的皮。 他虽叮嘱了春花、秋果,可她们行事如何比得邱媪,这才几日就把各处的眼线都拔出来了。 莫氏的清府行动很快,头一天抓了四人,第二天因有人招供,从大厨房里抓了一个厨娘,第三天又捉了一个人…… “郡主,外院的古婆子被抓了!” 陈蘅应答一声:“知道了!” 西府的二老爷一家颇有玩无间道的天赋,任何一个细作只知道上头一个再自己联系的一个,想要招认出更多,很难。 最早抓到的四个人是真真做过不利主家的坏事。 南雁在陈蘅毁容时,曾在玉颜膏里下过毒。 她也曾奉命毒害东府的郎君,想在食物里下药,但二位郎君就没来过珠蕊阁。就算偶尔来了,立一会儿就走,这沏茶上果点的皆是杜鹃、黄鹂,就没她什么事。 招财是唆使陈葳去花楼、赌坊,陈葳这家伙对武功着迷,又爱马儿,什么美人、钱财都引不起他的兴趣,招财费了很多心思想带坏陈葳,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来福的任务就是要坏了陈蕴与谢氏的子嗣,可他所居的位置不高不低,入不得内院,再有陈蕴因是皇子伴读,自小看多了宫中下毒、害命的各种手段,就是吃块饼,都要用银针验毒,惹得谢氏也跟样学样。 来福想下毒,硬是没找到机会。 门婆子的任务就是盯着荣国府,看荣国公父子都与什么人交好。 莫氏大怒,邱媪发威,又有大管家帮衬。 * 夜里,莫氏将此事告诉陈安时,陈安惊道:“你说真的?” “蘅儿的脸现下证明是被二老爷指使南雁下毒给害的,不管当年的木桩毁容是不是西府所为,南雁招供画押,腐骨散是二老爷交给她的……” 陈安沉默。 陈留太主只生了他一个,他没有同母的兄弟姐妹,他原是看重这份手脚情。陈留太主生下陈安后,抬了柳氏做侍妾,出征离京时,又将龚氏抬了侍妾,让她们用心服侍陈朝刚。 征战八年里,陈留太主虽是女儿身,却如男子一般风餐露宿征战沙场,平叛乱,灭贼匪,即便旧伤复发,也咬牙忍着。直到晋国大定,她方班师回朝。回京之后不久便病倒了,拖了不到一年驾鹤西去。 陈留用自己柔弱的双肩挑起了皇家儿女守护江山的责任。 他待陈宏还不好么? 是他求了晋帝,让陈宏破例入仕。 旁人家,嫡出不会提携庶出兄弟,可他提携了他们还不知足,还要算计他的儿女。 莫氏心疼地看着陈安,柔声道:“是邱媪和大管家将十八个人分开关押的,有四个人是被乱攀扯的,可也不能保证他们确实无辜,只得遣到庄子上了。这十八个人皆是有家人的,如果这次要发卖,就得一百一十多人……” 里头有两个是莫氏的陪房。 ☆、第85章 差别 里头有两个是莫氏的陪房。 他们犯了错,被西府的人拿住了把柄,陈宏就逼着他们为己所用。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种人万万不能再留府里了。 莫氏纠结着要不要告诉陈朝刚。 莫氏道:“东府行事磊落,处处提携帮扶,可我们做得再多再好,依旧不会与我们一条心。” 她一忍再忍,而今更难再忍,以前是瞧在陈安的情面上,如今他们这般算计大房,又是在她的儿女身边插耳目,她如何忍得? “几十年来,柳庶母一直怨恨婆母夺了她的嫡妻位?” “嫡妻?她莫不是做白日梦,祖父祖母如何看得上她,不过是她一厢情愿。” 所有人都能瞧明白,但柳氏看不清楚,一直认定陈朝刚的嫡妻之位是她的,似乎普天之下,也只她才配得到这个位置。 莫氏问道:“卫家的事……” “腊月初一,必须在凉州长风县赴任。” 西北凉州与西域小国接壤。 虽说不如北疆那般战事频繁,却黄沙漫天,气候恶劣,卫长寿能吃得这苦,陈宁母子未必忍得下来。 * 父母说着家中事时,陈蘅刚练完字,正半躺在榻上。 杜鹃灭了烛火,“郡主,早些歇息!” 陈蘅迷迷糊糊之间,猛地启开双眸,榻前站着一抹黑夜,双手环抱,正一脸玩味地看着似睡非睡的她。 “啊……”陈蘅突地坐起,拍着凌乱的心跳,低斥道:“朱雀,你想吓死我?” 慕容用低沉的男音道:“你……想不想去瞧热闹?” “什么热闹?” “真笨!自是西府的热闹。” 他着实不明白,陈安不笨,莫氏贤惠,怎么堂堂嫡出大房就被庶出二房欺到如此地步。二房在大房埋藏眼线,这不是一两个,一审之下,扯出十八个下人,他们全都有家人,只这是“伪家人”。 假的就是假的,虽挂着父母家人的名头,却没有半分的感情。 西府二房为了算计大房,可谓手段百出,连这种法子都能想出来,长此以往,荣国府里不是处处可见他们的心腹、耳目。 慕容转过身去,用背对着陈蘅:“换一身深色短衫。” 哪家的后宅,庶子敢与嫡子叫板? 也只陈家。 慕容不是笑话,而是觉得陈蘅与他有些同命相怜。 陈蘅脸上的疤,分明是毒物沉淀留在肌肤上的,毒性未除,就算再好的玉颜膏也不能尽去疤痕,没将她给毒死,她也算是捡了一条命。 刚才,他立在榻前,是在看陈蘅脸上的疤。 他很好奇,寻常人中了腐骨散,血ròu肯定会腐蚀一大块,就算好了,脸上必然有一个大坑,可陈蘅的脸上非但没坑,还长平了,除了被腐骨散腐朽的地方颜色极深,也瞧不出任何异常。 陈蘅听说能去瞧热闹,当即来了兴致,打开紫檀衣橱,寻来挑去,也没找到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