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阿蘅自己做一次主罢。” 莫氏急切又心疼,“蘅儿……”想让女儿直接拒绝陈安。 陈安面有怒容。 荣国府的名声今儿已被五皇子彻底给毁了。如果陈蘅能顺遂另结良缘,今日声名的影响就会降到最低。 陈安道:“阿蘅,你去前院花厅见见六皇子,若你不愿意,为父……定不会逼你。” 陈蘅恨极了陈茉,亦恨极了夏候滔。 自然是要见的。 只是这一次,她倒要瞧瞧夏候滔,她不嫁给他,他是否还能仗着陈、莫两家的支持登上帝位,也想瞧瞧他这个不讨晋帝喜欢的皇子,如何再如前世一样拥有征战沙场、建立战功的机会。 为了助他,她不惜委屈自己的二兄,让陈葳让出自己的军功给他。 ☆、第二十章 再会前夫 为了助他,她不惜委屈自己的二兄,让陈葳让出自己的军功给他。 她前世欠了二兄颇多,她一直对不住的是真心疼她之人,甚至对不住庶妹陈薇。 莫氏轻声道:“阿蘅,女子嫁人宛如第二次投胎,我知你为今日之事颇有愤怒,可愤怒、冲动不能拿一生做赌注……” 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 陈安轻呼一声,“夫人!你又说严重了。” 莫氏放开了陈蘅的手,“就算外头流言漫天,就算世间所有人都弃我女儿,她也是我身上落下来的ròu,心上的宝贝。” 这,才是真实的莫氏。 前世的她,因一气之下嫁给了夏候滔,处处都想争上一争,争一份幸福,争一份体面、争一份荣光,一心只想着自己,想着如何襄助夏候滔,最后却落得那般下场。 夏候滔登基,给父亲陈安治了一个贪墨大罪,贬为七品县县,剥夺爵位,携长兄一家同时发配三千里外的肃州。 父母未抵肃州,在洛阳城外就遇到了贼匪死于乱刀之下。 直至到死,她才知晓,父母不是遇到贼匪,而是陈宏眼馋大房的家业、爵位,派出死士追杀。 而疼她、怜她的二兄陈葳,却在征战西魏的沙场上,为了不让她做寡\妇,替夏候滔挡流箭身亡。 陈蘅眼里有泪,这一次,她必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阿娘,我去前院见了六皇子就来侍疾,你莫伤心,女儿知晓分寸。” 陈安低声宽慰道:“我答应你,无论阿蘅同不同意,我都会遵从她的意思。” “夫君可不能逼她,这一日阿蘅受到的伤害已够多了。” 多到让她恨不能代之。 莫氏低声抽泣,两肩轻颤,哭得压抑而放纵。 她明珠宝贝一般养大的女儿,哪里受这样的委屈。 陈安的无奈。 他亦有自己的骄傲,可女儿到底还是自己的,他只怕女儿可以成长起来。 * 前院大厅。 正中挂了一块“诗书传家”的匾额,这是先帝时的大书法家王羲之的墨宝。 王、谢、陈、崔四家是南晋士四大世家名门,亦是晋国士族中一等名门,扬名天下。 厅上,负手立着一个蓝色蟠龙袍少年,玉笄高挽,身姿修长,两侧静立着一个眉眼清秀的侍卫。 “六殿下,三女郎到!” 随着一个侍女的通禀,少年缓缓回眸。 花厅右上首方向坐着一个中年文官,中等身材,却是中书省侍郎韩庆,亦是晋帝指给夏候滔的先生。此人瞧着面善,着实是个面善心狠的人,一肚子的坏水。 右排下手方向坐了一穿戴喜庆的官媒仆妇。 陈蘅与夏候滔四目相对,铺天盖地的恨意袭上心头,脑海里是父母死于乱刀,长兄尸身伤痕累累,长嫂为免受辱,被迫咬舌自尽,除了她的大侄儿陈阔彼时在谢家读书,另三个侄儿侄女无一幸免,长兄最小的女儿乃是庶出,还是襁褓的女婴,被他们生生摔成ròu酱。 夏候滔…… 既然你从一开始喜欢的是陈茉,又何故来登他家大门求娶? 夏候滔听多了陈蘅变得如何丑陋的传闻,此刻却看到一个雍荣华贵,气度不凡的妙龄少女。 她的眼神犀厉如剑,含着一股无法忽视的恨意,他莫非几时开罪过她? 陈安走在后头,浅笑道:“阿蘅,立在门口作甚?” ☆、第二十一章 求亲走错门 陈安走在后头,浅笑道:“阿蘅,立在门口作甚?” 陈蘅快速垂眸,她见到夏候滔,怎有不恨之理? 她恨他!但不能让人瞧出。 女儿被抽干了血而逝。 她被他剜心入药,亦是流干了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在他们的眼里,她们母女不过是药引。 说到底,面前的男子绝非表面看来的这般温润,实则就如莫氏所言,是一匹狼、一只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荣国府的支持,也是为了赢得陈、莫两家的另眼相看。 陈、莫、谢三家乃是姻亲,莫氏、谢氏在娘家说话都能有一定的份量,更重要的是,太后、谢皇后也待她极好,说太后拿陈蘅当成亲孙女,这话一点也不为过。 夏候滔长身揖手:“滔见过陈女郎。” 陈蘅抬眸,漠然地扫了一眼,“家父说,你登门是向我提亲的。” 媒人满是喜气,“陈女郎,可喜可贺,今儿六皇子登门可是来提亲的。” 五皇子不娶你,五皇子娶,这是多大的福份。 陈蘅移开视线,多看他一眼,她就怕自己忍不住提着刀上去狠狠地给他几刀,“六殿下没走错大门?” 官媒凝了一下。 走错门,提亲这等大事,怎么会走错了门。 陈蘅讥讽地笑道:“六殿下不是当娶西府二房的茉女郎?” 她不提自己,却提陈茉作甚? 陈安大喝:“阿蘅,休得胡闹。” 失礼,太失礼了。 六皇子登门,求娶的就是她。 前世,她跳入了他们的陷阱,被利用殆尽,因她一时冲动赌下一生,代价是她所有亲人的性命,就连她的死,也是要成为他们的药引。 她不甘心! 这一次,是绝不会乖乖被人利用。 陈蘅不慌不乱地道:“两年前的三月初三,城东桃花坡,六殿下与西府的茉堂姐互赠信物,六殿下给茉堂姐的是一枚碧玉蟠龙纹挂佩,茉堂姐由取了一只南珠耳环装入一只荷包里送与你……” 夏候滔心潮起伏:她知道!她怎会知道?那一天,不是只有陈茉、陈莲姐妹与卫家两姐妹去了桃花坡踏春,她也去了,且还被她瞧见了。 这位媒人正是晋都城出门的大嘴巴,人称“圆媒婆”,她是姓袁的,因人长得圆滚滚的,就得了这么个雅号。 前世夏候滔请的也是她。 圆媒婆是大嘴巴,夏候滔想将今日求娶之事做实,好借她的嘴宣扬得人尽皆知,就算陈蘅不答应,这名声也会再差两分。 既然,这是他的用意,她也不妨助他们一把。 陈蘅敛住满心的恨意,故作顽皮地笑道:“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