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如意看向来人,此人儒雅俊雅,气度不凡,翩然青衫,腰衔美玉,一看就是饱读诗书之辈,于是抱拳客气道,“在下正是,敢问阁下是?”“陈琳,大将军府上的长史,看过阁下的洛神赋之后,我是钦佩不已,反复研读而不知时日。”陈琳开心不已,像是见到明星的粉丝,他还向刘如意介绍了同僚王谦,亦是何进府上的长史,袁绍与他们两人同在何进府上为官。人的名,树的影,《洛神赋》作为千古文章,着实为刘如意博得不少声望,雒阳城的文人雅士大小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了,道出身份后,连袁术顿时都客气了几分。不一会儿,诸位宾客纷纷入席,这种集会,袁隗并未现身与众人见面,他仅在背后出力,虽然反对十常侍,但他也想保全自身,故而让后辈袁绍出面,坐观其成败。凭借袁家与何进的号召力,今日之会,可谓高朋满座,在场众人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致可分为三类,第一种是大将军何进派系的人,何进倚重的文人谋士,长史陈琳、王谦,令史边让;部将鲍信、鲍韬、鲍忠三兄弟,以及吴匡、张璋等人。第二种是当朝名士与其他派系之人,名士学者郑泰、郑浑兄弟,陶丘洪,司徒杨赐府内掾属王朗、孔融,著名党人何顒,侍中种辑,曹操、张邈张超兄弟、刘如意也在此类。第三种则是袁绍自己豢养的食客,以及网罗的人才,从这一点,刘如意便可以窥见袁绍的野心一二,在他看来,比之袁绍,曹操与孙坚、刘备等人都尚未展现出该有的枭雄之姿,这也是因为他魂穿的时间点有些早,直到董卓入京才是真正掀起了这乱世群雄争霸的高潮,刘如意庆幸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去积蓄力量。“诸位,眼下我大汉可谓是外敌林立,凉州羌胡频频作乱,并州匈奴属国动荡不安,幽州鲜卑与乌桓两族肆掠。”“是呀,眼下黄巾余波不止,加之各地匪盗四起,扬州吴郡有严白虎严舆之流,荆州长沙有区星、周朝、郭石之流。”“哎,更加可恨,朝廷之上,还有毕岚、段珪、韩悝、栗嵩等十常侍为非作歹,肆意搜刮钱财,大汉真是内忧外患,千疮百孔啊。”宴席上,名士们都在对当朝的局势发表感慨与意见,你一句,我一句的痛斥着阉宦罪行,刘如意看着好笑,这集会说是商谈如何对付十常侍,实际上,不过是党人们的交流会,用以结交朋友,联络情感,并一起同仇敌忾的骂骂人,一脸醉醺醺的曹操看着他,忽然笑道,“执友,你是不是也感觉到无聊了。”“孟德兄何出此言?”“你看看这帮酸腐文人,只会夸夸其谈,于我大汉有何益。”“尤其是那孔文举,空顶名士头衔,说些毫无用处的废话,甚是虚伪,纯粹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袁绍亦是如此,我深知他的为人,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忌克而少威。”“瞧瞧他交往豢养的食客,淳于琼、吕威璜、韩营子、眭元进皆是恃勇少谋的无能之辈。”见曹操一副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模样,刘如意忍不住道,“孟德你是不是喝醉了?”恰逢此时,名士边让路过他们身边,他听见曹操的话,面露温色,教训道,“竖子小儿,焉敢口出狂言,你不过是阉宦之后,袁本初乃四世三公的名门,萤火之虫也敢同日月争辉,瞧瞧你这大言不惭的模样,真是贻笑大方。”曹操大手一挥,满身酒气的笑道,“哼,我曹操之才胜过袁绍十倍,你这等迂腐文人岂能明白。”不远处,听到争执声的袁绍走了过来,作为“相爱相杀”的少年故交,他并未在意曹操的贬低,反而一脸无奈的苦笑,“曹阿瞒,你又喝醉了,可别在边让先生面前撒酒疯,孟卓,孟高,你们将他扶到客房里休息。”见状,刘如意也告辞去休息,汉代的酒水度数不高,但架不住接二连三的喝,他有些招架不住了,翌日,刘如意于卧榻之上被叫醒,“大哥,快醒醒,陛下要召见你了。”睁开眼睛,他还以为在做梦,只见刘平安一脸着急,他睡眼惺忪道,“你小子听谁说的。”“袁绍差人通知的,今天袁隗太尉上朝,听说陛下昨天就要差人召见你了,结果没有找到人。”闻言,刘如意一个激灵就窜了起来,急忙起身穿衣,洗漱一番,然后向袁绍告辞,当他离开之时,曹操尚在酣睡。走在雒阳内城的街头,刘如意心中激动,这可是他大展身手的机会,虽早有准备,定下腹稿,但真要单独觐见灵帝刘宏,他还是有几分紧张。当刘如意即将走到皇宫前时,于街头忽然被人叫住,只听一声,“先生请留步!”止步观瞧,刘如意看到了街边站着的两人,一人灰布大褂,一人青衫纶巾,大褂者肩扛布袋,带着罗盘、桃木签简,右手持一杆幡,左手拿一铜制铃铛,一步一摇,一步一停。青衫者肩停一尾鸷鸟,手中把玩数枚铜钱。两人并肩而立,一派高人风范,这让刘如意不敢怠慢,他急忙拱手道,“不知道两位大师找在下何事。”“在下朱建平,这位是我的好友管公明,朱某粗通相术,在街头看见先生的面相后,一时惊诧,故而叫住了先生。”灰布大褂的朱建平一脸和善的笑道。看气度就知道不是泛泛之辈,了解张角、张婴宁、庞山民这类的奇门异人后,刘如意不敢小看这相士,于是开口请教道。“原来大师是相士,那正好,不如替我相一相前程与命数。”朱建平也不推辞,先后替刘如意看过面相与手相,他的面色时而凝重,时而忧虑忽而笑道,“阁下四仓尽满,骨角具明,乃是大富大贵的长寿之相,日后必定封侯拜相,裂土封王,家门兴旺,儿孙成群。”